夏末的午后,骄阳炙烤着大地上的一切生灵。这样热的天气,却有个少年全身包裹着银灰色的道服,连兜帽也罩在头上,急匆匆从他所在的校园向外走去。
“小槐,周末去公园啊?”一个满脸堆笑的少年上来亲热地搭住了兜帽少年的肩膀,无奈他比对方矮了多半个头,只能勉强勾住对方的肩膀,显得有些吃力。
“去公园?那谁替你打工挣钱还医药费啊?已经欠我三个月了。”兜帽少年有些不满地说,不过对方不以为意,依旧笑眯眯地说: “知道知道,少不了你的。不过这不是一般公园,是个很有意思的地方……”
“很有意思的地方?在哪儿,不是在无根山吧,那我可不去。”
“不是无根山,知道你听见这三个字就吓得要死。是城南的殷山,我是好不容易才打听到这个地方的,现在去正是好时候,那个公园里正在办好玩儿的大活动呢!”
兜帽少年停住脚步,把搭在肩膀上的手拿下来,摘下自己的兜帽,郑重其事地说:“魏公子,我尹槐这辈子也不会再听你的巧舌如簧了。上次背着我报名差点要了我的小命!周末我还要去实习,没工夫!”说罢头也不回快步离去。
“哎哎哎,别走啊!小槐,我真的不骗你,不去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哦?”尹槐回过头,他的朋友真挚地看着他的眼睛,充满了不被理解后的委屈和渴望被理解的期待。
“呃……不去。”尹槐把兜帽拿起戴好,继续走他的路。
“好你个木头疙瘩,我把地址发你邮箱,去不去你自己决定。”魏公子语带懊恼,但绝不纠缠,这也是他最让人喜欢的一点。
尹槐举起右手,向前面挥挥,算是告别。
下午四点,L市技击术学院技击场。
“教练好,我来了。”尹槐向场边站立的教练躬身问好。
“嗯,快帮忙把会场布置好,六点开始。”
“是。”
其实会场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了,能容纳三千人的会场中央由猩红色的木板铺就,中间是一个长宽均为十米,高三米的技击场,全由一米见方的黑色木块垒成。远远看去,像是巨兽猩红巨眼中突出的黑色眼眸。今天只是全国技击术联盟的一次常规赛事,L市对阵本省Q市。
“小槐,这么早就来了,先去换衣服,回来吃饭,我替你领了。”一位身材颀长,身穿黑色道服的男生走了过来,年纪要比尹槐大上几岁,手里拿了两个白色饭盒。
“谢了!还是老乡好啊!”尹槐向男子谢道,男子的道服左胸用金色丝线绣着“徐杨”二字,倒也算是人如其名。
尹槐在全国技击术联盟实习已经半年,还在做最基本的场务,主要工作就是在比赛最激烈或是发生争议的时候防止观众冲上技击台,这样的事实在是太过平常。每次选手在台上打,场务在台下维持秩序,也就是肉搏,技击术联盟对比赛期间观众携带兵刃从不限制,这是古老的传统,但意念攻击是被明令禁止的。观众中不乏身手不凡之辈,暗器更是家常便饭。场务们每次都要穿好防护服,明枪易躲暗箭更要防,看似普通的黑色道服,在要害处都加了防护,即使这样,一场比赛下来也经常是伤痕累累。另外,场务也是许多梦想加入技击术联盟的少年们磨练自己的最佳平台,虽然每年被允许加入联盟的人少得可怜。总之,这活儿是典型的出力不讨好,好在尚在常规赛,离真正的激烈还差得远。
“给,吃吧。”徐杨把饭盒递给换好黑色短道服的尹槐。
“谢了。这次来了多少人?”尹槐嘴里含着食物,含糊不清的问。
“咱们组十人。”
“什么?!”尹槐刚喝进嘴的一口水全喷了出来。
“没错,是十个人啊。名册还在我手里。你瞧瞧,你,我,还有技击学院的人,有两个新面孔,咱们组是十个没错。”徐杨淡定地道。
“今天这是怎么了?全国比赛也不过如此了,四个组四十人。这几个技击学院的人全是好手,平常比赛很少看见他们。其他小组也是这样?”尹槐看着徐杨手中的花名册,不禁大惑不解。
“别担心,静观其变喽!”徐杨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
尹槐站起身,看着身后的技击台,仿佛在忐忑中期待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