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眉念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她尝试着动了动身子,发现她的头已经没有昨天那么痛了,身体上的伤处也比昨天好了许多。
她支撑着自己坐了起来,不小心碰到身体的淤青,疼得闷哼了一声,爬睡在她床尾的紫苑听见声音,马上醒了过来。
看见苏眉念坐了起来,吓得马上过去扶着她,“小姐怎么不好好躺着,这要是扯到了伤口又受伤了可怎么办。”
苏眉念揉了揉双臂,“我没事,躺太久也不利于康复,等我吃过饭你扶我下床走走。”
紫苑不敢反驳现在的小姐,只能应道,“小姐也别太逞强,不能动的话咋们先躺着。”
苏眉念知道紫苑是关心她,她没说话,闭着眼睛缓了一下晕眩感。缓过来以后问道:“现在是几时了?”
紫苑忘了忘窗外的天空,“现在已经巳时了。”
巳时,现代的九点十点左右。怪不得肚子饿了,“紫苑去拿饭过来,我饿了。”
紫苑觉得奇怪,小姐以前是不会吃那么早的,但以为是因为小姐受伤,身子在恢复阶段,所以吃得多,应道:“那小姐先坐着,等奴婢去拿饭食。”
苏眉念随手拿起床边的一本书,打算看着打发打发时间。但没看多久,一道略显做作的声音传来:“听闻姐姐醒了?妹妹今天来看看姐姐。”
苏眉念眯了眯眼,没抬头,转念一想,大概知道这个人是谁了,就是紫苑口中的那位整天欺负她前主人的庶小姐,“妹妹大可不必这么假情假意的来看我,要想来早就来了,不是吗?”
苏长安被她噎了一下,“姐姐今儿这是怎么了?妹妹可是来看姐姐的,姐姐怎么能辜负妹妹都一翻好意呢。”
苏眉念被她这翻话逗笑了,终于放下手里的书,抬头看了她一眼。
眼前的这少女不过十五六岁,上身穿了件蓝色绣花袄子,下身穿了条粉色长裙。头上只梳了个堕马髻却别了许多发饰在头上,显得累赘笨重。
苏眉念挑眉打量着她,心里啧啧称奇:原来这古代也会分土包子,这二小姐的穿衣打扮实在是太低俗了点。
苏长安见她打量自己,觉得有些古怪,但又不敢胡说些什么。
虽然她母亲得宠,是父亲最喜欢最倚重的姨娘,但是苏眉念这死丫头有老夫人护着,平时暗地里欺负她还行,明面上欺负她老夫人那边不好交代。
苏长安见苏眉念没有理她,脸上马上浮起担忧的神情,开口道:“妹妹知道姐姐惊马摔了下来,我可是心焦了许久,这两天一直念经颂佛让佛祖保佑姐姐的平安,现在姐姐终于醒了,我心里高兴得紧,就赶忙过来看姐姐了。”
苏眉念笑了出来,“不知妹妹为我念的什么经,颂什么佛?”
苏长安脸色一僵,干笑道:“姐姐现在醒来便好,可就不管妹妹颂什么经念什么佛了。”
苏眉念笑着打断了她的话,“妹妹既然这么心诚,不如在为姐姐抄多几页佛经,在佛祖面前烧了,在为我多祈些福?”
苏长安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只觉得今日的苏眉念与平常的不一样,不再像从前的唯唯诺诺,讲话也咄咄逼人了许多,她都应付不过来了。
苏长安干笑了两声,“我也想为姐姐抄写佛经祈福,但如今你也看到了,父亲经常来检查我和哥哥的功课,我是有心无力啊。”
苏眉念敲了敲床板,“既然妹妹这么忙,不如回去好好复习你的功课,省得父亲见你偷懒批你一顿。”
苏长安心里更为纳闷,平常苏长安只要提到父亲,苏眉念便跟失了魂一样,一个劲的问父亲的现状,但见苏眉念都这么说,她也只好离开。
这几天苏眉念受伤生病,她那院子老夫人管得严,她也没能进去一看,如今听闻苏眉念醒了,便找了个借口进来逗一逗这个草包取乐。
苏长安今日本想来取笑苏眉念,再有意无意的透露点父亲近期的近况,毕竟苏眉念最在意的就是那个把她当空气的父亲了。
谁知道苏眉念居然不吃她那一套了,也变得牙尖嘴利起来,让她气恼不已。
苏长安气呼呼的回到了她的院子,看见梅姨娘在院子里喂鱼,便蹭了上去,“娘,苏眉念这个草包居然给我脸色看,越来越不像话了,你可得跟父亲说说,为我做主啊。”
梅姨娘听闻挑了挑眉,“哦?苏眉念不是最爱听你讲王爷的事情了吗?怎么还会给你脸色看,求你都来不及呢。”
苏长安也觉得奇怪,纳闷道:“感觉这个草包摔了一跤后都把脑子给摔坏了,一点也不像从前的苏眉念了。”
梅姨娘眼眸闪过一丝冷意,“既然她敢给你脸色看,你可得好好利用这个机会,去你父亲那告上一状,可别让她太得意了。家里的野猫不听话,总得教训教训才是。”
苏长安愣了一下,“娘你说的是?”
梅姨娘拍了拍她的手,眼里闪过一丝无奈,她也算是手段高明,聪明得很,怎么生出这种脑子一点都不灵活的女儿来呢。
梅姨娘恨铁不成钢的拍了一下苏长安的头,“你父亲最是厌恶那苏眉念,趁着老夫人这两天去了佛寺为那贱人祈福不在,你去你父亲那里告上一状,说你好意去看她,她却出言嘲讽,将你骂了回来。你父亲最是喜欢你,去处罚一个他厌恶的女儿,也是没有什么的。”
苏长安眼里闪过一丝得意,面上的笑容再也藏不住,得意的从丫鬟手中拿过鱼饲料,撒进水中,看着水中的鱼儿争先恐后的迎上来,“苏眉念啊苏眉念,现在老夫人不在,看谁能护着你。”
梅姨娘回想着刚才苏长安说的话,苏眉念醒过来后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是什么原因才让一个人变化那么大?难道是?!
梅姨娘的脸色瞬间白了下来,但转念一想,当年的事她处理得干干净净,参与这件事的人她一个没留,苏眉念不可能知道。梅姨娘想着想着,瞬间被冷静了下来,可能这死丫头只是因为其他的事情,让她有了那么大的改变。
梅姨娘拍了拍手,拿手绢擦了擦纤细的手指。不过是一个小丫头,她还不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