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到大都是别人眼中的乖乖女。
大学毕业后,较强的外语能力让我用毕业生的身份,在一家外企谋求到了一份能看的过去的人事工作。因为从高中到大学一直是文科生,我的生活圈子也比较单一,日子就是工作与家两点一线,毫无波澜的过着。
六月的最后一天打完绩效,在百无聊赖的坐等下班时,闫曼突然跟我打了个电话,“小美女,晚上帮我撑个场子。”我撇了撇嘴,在抽屉里翻出的香水小样,拿出化妆包开始补妆:“你说,又干嘛去。”
“就我们那个糟心的酒吧啊,你也知道一直亏钱,老张这次找了一个以前做地产包装的广告公司,听说很厉害的样子。之前还帮什么华润和福星惠誉的地产公司都做过项目,这次我们重新调整室内设计嘛,然后就.......”
“说重点”我抢过她的话头
“你陪我一起去吧。”她干笑两声说。
“你们家生意我去掺和干嘛。”我一边说着,一边盯着墙上的挂钟,起身准备打卡。
“哎呀,我说多了,老张又要叽叽歪歪的,你就当帮我出出主意,陪我一下啦。”她嗲声嗲气的央求着。
闫曼是我的大学室友,一米七的个头,火辣的身材再加上吹弹可破的皮肤,迷人精致的五官,可以说完全不输现在娱乐圈的当红明星。
上大学的时候因为这张脸,让她在同性圈中十分败好感,四年时间我们一个寝室的其他女生对她都有分外多的敌意,据她后来跟我说,外貌带来的优越感让她从小到大几乎没有过女性朋友,难能可贵的是身为她对床的我有十足的钝感力,以及极低的嫉妒心,使得我们一见如故,顺利熬过了友情的七年之痒。
这里说到的老张,是她的老公张志和。我们大学时是学校有名的土木系富二代,大二在校联谊上对当时还是新生的她一见钟情,紧接着疯狂追求,等他大四的时候就和闫曼领了结婚证。
张志和那时怕闫曼在他毕业后被别人抢走,又在家里要死要活,他爸妈才勉强同意的。因为这层关系在,我们仨大学的时候也会经常在一起玩,我还曾经开玩笑,她有了国家级的证书加分,选修课都不用去上了。
“这位大姐,我不像你有一个财富自由的老公,我这种打工仔,下班只想瘫在家里。”
“我知道你就是嘴硬心软,我马上到你们公司楼下啊,就那个星巴克的路口,你快点下来。不能停很久,拍到直接扣3分的。”她总是这样,任何事不管我同不同意,就默认我同意了。
“知道知道,都结婚了还只有我这一个朋友,每天的阔太生活是不是特别空虚。”听到这里我只好顺从,急忙挂掉电话,去厕所换掉职业装,再把高跟鞋换成舒服的平底凉拖,扯开发卡,准时打卡,趁其他人还在收东西,第一个拉开了公司连着电梯的玻璃大门。
此时电梯门口已经站了一群西装笔挺的人,因为人事部门和公司的大会议室都在顶层,一般月头月末这种会议集中的时间段下班我都会刻意错开时间,无奈今天闫曼催的太急,和老总们撞了个正着。
穿着白短袖、牛仔裙、平底凉拖、栗棕头发半截还带着一点折痕的我。在这群黑西服,黑皮鞋,黑脑袋的人堆里,显的尤其格格不入。
我有些无措,还是半低着头,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好在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彼此身上,没怎么关注到我。
“嗯嗯,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们再联系。”说话的是一个戴眼镜的男人,大概一米七八左右的个头,身材匀称。
“好,那我不多送,以后就麻烦你多费心。”回答的是我们公司其中一个副总Will。
随着叮的一声,电梯到了。
我回避着他和另外几个主管的的目光,将包包藏在背后,掏出工牌重新挂在脖子上,装作是调休过来的样子,和那个男人同时进了电梯,出于保险考虑,我贴身站在靠近按钮的区域,企图遮住自己的大半张脸,慌忙按了关门键。
电梯里我背对着那个男人,一前一后的站着,微妙的尴尬让我在心里默默的祈祷——快点到一楼,快点到一楼。
可是过了好半天,电梯都没动,我觉得奇怪,抬头一看,电梯还稳稳当当停在21F。
“你没有按1楼,”后面的男人出声了,“你挡的太死了,我也按不了。”
我的脸唰一下红了,庆幸他看不清我的表情,微微侧过身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往后站了一些,抬手慌忙按了一个1。
“喂,嗯,谈完了,你们也准备出发吧,现在这个点很堵车”,这时他好像有电话打过来,并没有回避我。我也假装自己是一个木头人,他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让人听起来很舒服:“嗯,今天说是男的也会去,应该能有个结果”他顿了一会继续说:“嗯,原先的方案一看就是这个女业主自己的想法,根本没办法搞,今天主要跟她老公沟通。”
这话里略微的性别歧视,让我不由得回头瞟了这男人一眼,他刚好抬眼,使我们眼光撞了个正着。不是一眼帅气但是十分耐看的长相,单眼皮,银丝边眼镜,鼻梁很挺,唇色有点深,清晰地下颌线为这张脸增加了几分俊朗,我的心咚咚跳了两下,带着一丝尴尬的转回头,继续盯着电梯的显示屏。
切,看不起女的是怎么的,我心里暗想着。
出了电梯门,快步走到大门口,就看到闫曼的大红色路虎停在路边。
她按了一下喇叭,示意我快点上车,我一路小跑打开车门,她的车总有一股淡淡的Diptyque的玫瑰香,方向盘被满钻的施华洛世奇水晶皮套围了一圈,她就像一个真人芭比一样坐在一车的Hello kitty娃娃抱枕中间,长长的波浪卷发随意的搭在肩头,穿着一条黑白相间棋格盘纹的连衣裙,Gucci 的小蜜蜂白球鞋,钻石耳钉的荧光微闪,涂着镜面唇釉的嘴快速的一张一合。
“哎呀,你怎么穿成这样,我包包里有一个小香的链子,不然你带上吧。”她一边嫌弃的说着,一边掉头。
我一把扯下工牌,没好气的回怼:“大姐,我就是个陪衬,不需要穿的雍容华贵的,就因为你,我刚刚还撞到副总了。”
“怕什么,不如把工作辞了,姐们养你。”她轻飘飘的说。
我怒了,低骂道:“你少来,我求你不要老是情感寄托在我身上,我今年简直是24小时 on call接你的急电好吗?”
“没办法啊,老张越来越忙,喏他今天就是直接出差回来让人送过去的,等下又要喝酒,不然我才不想开车呢。平常就更没有人陪我玩啦,那些愿意陪我的我不稀得和她们一块,老张他妈又天天催,家里我也呆不住啊。”
“你跟她说啊,你还在黄金生育年龄内呢,不着急。”
“说了有什么用,她会听吗,还好老张挺我,不然我一天天的真是难受。”
我们闲话着家长里短,向约定的地点驶去。
饭局定在晚上8点,江边壹方南馆的一家高档川菜馆。我和闫曼到的时候已经七点半了,地下车库也停的七七八八,在兜了三圈之后,闫曼终于忍无可忍:“这样吧,你先下车在这个电梯口等我一下”闫曼指了指最近的直达电梯,“我去找一下车位,妈的,这些人的停车技术真的是烂透了,车间距一个比一个窄,开的了主驾驶的门就开不了副驾的。”
“好”,我配合的点点头,解开安全带,“那我就在这里等你。”
此时闫曼的手机屏幕也亮了一下,她解锁一看说:“嗯,刚好老张跟我说他也快到了,我找个车位然后这里集合我们一起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