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迟萧发现,还不知道被人偷听了,要不是迟萧及时制止,恐怕还要把她以后的计划全说出来。
她这是在试着贿赂方启白,如果让童颢知道她是装的话就麻烦了。
“我不要钱。”方启白回答。
他眼底如墨般渲染,不知是怎么想的。视线从地上那张支票,又移上她的脸,缓缓的说出接下来的一句话,直接让童画的“那你要什么”堵在了喉咙里。
晚上,童画躺着床上看电视。
病房很大,有桌椅沙发,和独立卫生间。床前还挂着彩电,想干什么动都不用动,直接敲床边的铃,就会有护工来,童画还让人把这房间的监控器撤了,所以她要干什么也没人知道,不过门外八成有她爸的人守着。
童画将电视音量调小一点,摸到手机拨通电话。
响了几秒后,那头声音传来:“公主?这么晚了,有事?””
“嗯。”童画说:“是我。”
“迟萧,我恐怕遇到了一个比于远豪还傻的人。”
“哦?”迟萧倚着沙发,看了看脚边坐在地毯上,用床被子裹住自己,关了灯正在看鬼片的于远豪。
“发生了什么?说来听听。”
于远豪只露出一双眼睛,感觉周围凉飕飕的,紧紧地盯着电视里的人,生怕他下一秒突然出现个满是鲜血的鬼脸。
就在电视里的音乐声突然变得急促,场景越来越诡异的时候,突然!有人一脚踹在了他后腰子上!
“啊啊啊啊!救命啊!闹鬼了!来人啊!!妈妈!!!!”
于远豪惨叫着,胆子也就那么大。将自己用被子裹成了一个球,爬在地上瑟瑟发抖。
迟萧去把灯打开,房间里骤亮,他一把掀开于远豪的被子,于远豪跟他扯,迟萧领起人扔进了沙发里,于远豪一脸惊魂未定。
“迟萧!有你这么当哥的吗!除了坑弟你还会干什么!”
“要不是爸妈出去旅游,把零花钱交给了你,我才不会跟你住在一起,你个没有感情的机器,活该……”
迟萧拿把手机离远一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哪那么多废话,问你个事,这次考试抢了我年级第一的,是不是叫…什么白?”
“什么白?是方启白吗?”于远豪感觉现在他哥跟电视里正在吃人的鬼融为了一体,吓的他赶紧找遥控器,换成了卡通片。
“你那边怎么了?我怎么听见有人惨叫?”童画在电话里说。
“没事。”迟萧说:“在看鬼片,你继续,你是怎么欺负你继弟的就不用说了,直接说重点。”
“哦。”童画完全想不明白的口气:“我给他钱他不要,你猜怎么着,他竟然说他要照顾我?我那么对他,你说他是不是有受虐倾向。”
童画骂过他,也打过他,最后一激动还扇了他一巴掌。
“或许吧。”迟萧说:“你同意了?”
童画:“当然,这么好的机会,不逼的他受不了离开我就不姓童。”
“嗯。”迟萧不知道在想什么:“最近要出去一趟,有事给我发消息。”
童画本想挂电话,听他这个说,又来了兴致:“出去?去找你的小宝贝?”
迟萧的陡然阴沉下来,说话都带着些咬牙切齿:“见鬼的小宝贝,他是我仇人!”
童画在那边笑的不行,迟萧果断挂了电话,这时于远豪偏偏凑过来:“哥,我今晚能不能跟你一起睡。”
迟萧看向他:“你确定?”
噫!!!!
“算,算了,还是我自己睡吧……”于远豪立马离他远远的,他哥现在那个样子简直比鬼还可怕好不好,搂着个鬼睡都比搂着他睡好!
这样的人,活该被甩!
……
第二天一大早童画的病房门就被人打开,童画迷迷糊糊的听见关门声,接着就有人靠近床边,一阵的咣当咣当声后,一只冰凉的手抚上了她的脸。
童画从那人进门时就已经被吵醒了,这一下让她骤然睁开眼,从床上弹起,指着方启白刺声尖叫。
“你是不是有病!!”
他居然摸她的脸!?他居然敢摸她的脸!!
“起床吃饭,等下我还要去上学。”方启白一身校服,人干净人温柔。已经把带来的饭菜摆好,很简单,一碗小米粥,一份蒸蛋,一个蔬菜三明治。
“我在问你刚刚在干什么!”
方启白端起小米粥递给她,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她,理所当然的说:“叫你起床。”
“那有人这么叫人起床的!”童画肺要炸了,除了她爸爸妈妈,从来没有人对她这样!但她妈妈已经被方柔害死,爸爸也快被抢走了。
“我。”
“你去死!”童画不过脑子,直接骂道。“你怎么进来的?!”
她明明反锁了门!
“童叔叔给我的钥匙,要我喂你吗?”方启白拿勺子舀了一勺。骨节分明的手完全没有一丝肉感。
童画微微睁大了眼睛。
心想这人还真的是毫无底线,她是他什么人他就喂她?
为了讨好她节操都不要了?
既然这样,那她就看看他能为了钱做到什么程度!
童画坐下来,冷静了一会,瞅了眼小米粥说:“我不要吃这个。”
方启白没脾气,把碗放下说:“那你想吃什么?”
童画想了想,说出了一大串地名:“我要吃市南边的沙宛县的XX街上的XX巷子里的一个叫张记店铺里卖的的水晶虾饺。”
“市南边?”方启白问。
“对。”童画对他挑着一边眉:“要去你去,不去滚。”
方启白答应了:“好,我去。”
他们在南城市市中心,城南离这里坐车还要半天,而且还是哪条街,哪条巷,哪里店铺,方启白起码要找上一天。
童画这样想着,可是,半个小时后,方启白带回来一份热气腾腾的虾饺对她说:“尝尝,是不是你喜欢的味道。”
“……”
她瞎说的,根本没有这条街这个店铺。
方启白也根本没有去!她也不知道什么味道,她根本就没有吃过虾饺!她怎么挑,毛,病!
好吧,那换个方面,对好学生来说迟到应该是一件很难堪的事吧,童画又打着主意。
“喂我。”童画像颁布命令一样,扬着下巴。方启白说:“好。”
然后,几个饺子,童画磨磨唧唧的吃了半个多小时,期间饺子都凉了,方启白想换一碗热的,被童画制止,“不要动,冷的好吃。”
吃完不让方启白走,她洗漱让他在外面等着,看电视让他换台,下个床都让他给穿鞋。
童画看了看时间,己经十点多了,第三节课他也赶不上了。
“给我按摩。”童画伸出腿,方启白依旧照做,一点都不急的样子,蹲在床边,不轻不重的按着。
“你以前是干什么的?”童画好奇的问这个来路不明,并且她不想承认的继弟。
方启白说:“不干什么。”
“哦。”童画故意讽刺说:“我还以为你是在yd工作的。”
“专门伺候有钱人,只要喊一声,就会像条狗一样爬过去。就冲你这张脸,价格都是自己说了算吧。”
方启白只是稍微提了下唇角,没多解释:“我不是,你想多了。”
童画鼻尖哼了一声,认真的跟他讲:“喂,我给你一百,不一千万,你离开我家怎么样?或者你说个数,只要你走,我能让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但你要是执意留在我家,我敢保证,以后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不管他身上流没流着童颢的血,只要她还活着,童家就是她的,小三上位继子争财产什么的不存在。
方启白不知道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哦了一声。
“哦???”童画:“你哦是什么意思?”
这时,方启白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看眼来电显示,又看童画,“我先接个电话?”
童画啧了一声,没耐心的说:“接。”
是个陌生号码,方启白本想挂断,但转念一想,他来南城换了号,江城那边的人查到他现在的号码也不是难事。接听了,但无意按到了免提,传出来的却是个女声:
“请问,是方启白同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