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皇宫里,战争的火舌舔舐了大半个夜空,喊杀之声不绝于耳,悲惨的嚎叫之声,更是让人觉得心惊胆颤。
叶长歌眼睁睁看着自己那骄傲得不可一世的哥哥,在自己的面前被四皇子李瑜活生生的挖掉了双眼,还被叶菁菁那个蛇蝎女人,拿着叶长舒送给自己的镶玛瑙匕首,一刀一刀的割掉脸上的肉,英俊帅气的脸只剩下一片血肉模糊,隐约还可以看见白森森的骨头。
“不要!”叶长歌几乎是用尽了力气,往前爬去,但是,无济于事,李瑜拔出了手里的铁剑,对着叶长歌露出狰狞的笑。
李瑜说:“你真蠢!”
叶长歌哀求这李瑜,哀求这个自己一直当成生命的男人,放过她的哥哥,但是,李瑜并不在乎。
“本殿不过就是利用你,叶长歌,你也不看看自己,没有你这个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哥哥,你以为我会把你当回事?”
叶长歌只能亲眼看着,李瑜一剑斩下叶长舒的头颅。
“不要!”叶长歌只觉心口一窒。
叶长歌又做噩梦了,又梦回了前世,梦到了叶长舒的惨死,自己的悲惨下场,叶长歌一手抹掉额头上的冷汗,衣襟和后背已被汗水打湿,叶长歌揭开被子,起身倒茶,叶长歌的手都还在轻微颤抖着。
颤着手喝完一整杯茶,叶长歌才稍微好了些。
叩叩叩
闺房门被敲响,叶长歌起身,披了件外套,这才去开门。门外是个披着月光,身体欣长,剑眉星目的俊朗男子。
“怎么满头大汗?”男子温声问着,手不自觉的抱在小腹前,仿佛有些拘谨似的小动作摩擦着。
叶长歌的哥哥,叶长舒,今天刚被钦定的天下兵马大元帅,此刻,正想小孩子做错事般的立在门前,小心翼翼的关心着自己。
“刚刚做了噩梦,哥哥是喝酒了吗?”叶长歌闻见叶长舒身上有轻微的酒气。
叶长舒闻言,却是脸色一变,“我还特意换了身衣服来着,没想到还是有酒气,我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叶长舒匆匆忙忙的跑了,叶长歌都没拉得住,叶长舒很关心叶长歌这个妹妹,什么好的,都是第一个想到叶长歌,上一世的叶长歌太不懂事了,总是以为只有当上了相府的嫡出,才是荣尊,于是,上一世,叶长歌是死皮赖脸的蹭着进相府大门。
自己的哥哥是天下兵马大元帅呐,不比丞相尊贵吗?叶长歌笑了,这一世,她一定要那对狗男女以及相府,付出应有的代价。
叶长歌回房穿好衣服,去厨房给叶长舒煮了一碗醒酒汤,刚煮好,端到房间门口,叶长舒就急匆匆的开门,像个毛头小子一般,实际上,叶长舒今天的确才刚满二十,是最年轻的天下兵马大元帅。
“歌儿,你怎么...”叶长舒觉得自己太毛躁了,挠了挠后脑,叶长歌心里酸楚,得知自己重生五天了,叶长歌还是不大相信,生怕这是一场梦。
“哥哥,喝点醒酒汤吧,不然明天头会很疼。“
叶长舒闻言,呆头呆脑的哦了一声,端过醒酒汤就往嘴里送,还好叶长歌提前放凉了,不然叶长舒非得烫个大嘴唇出来不可。
叶长歌见叶长舒喝完,接过完,嘱咐叶长舒好好休息,就想转身离开,但是,叶长舒欲言又止的叫了叶长歌一声,叶长歌要是听力不好,都险些听不见。
“哥哥,还有事吗?”叶长歌一脸疑惑。
叶长舒犹豫半天,才道:“明天宫里为我办庆功宴,你随我一起入宫吧。”
叶长歌会想起上一世,也是叶长舒的庆功宴,可是叶长歌选择的却是和叶菁菁一起,以相府庶出的身份参加,还在宴会上受尽屈辱,回来就把怒气发在了叶长舒身上,叶长歌神色一暗。
叶长舒见样,赶紧道:“没关系的,歌儿要是不想和我一起去,那明天我让车夫送你去相府,你高兴就行,千万别生气。”
叶长歌闻言,把阴翳的神色藏了回去,冲叶长舒撩起一抹笑来,“为什么要跟相府去,我们跟他们又没有什么关系,我哥哥的庆功宴,自然要跟哥哥一起去呀。”
叶长舒闻言,难以置信的看叶长歌,脸色涨红,激动得都结巴了,“歌儿,你真愿意...和哥哥一起进宫吗?”
叶长歌点头,“是的,那哥哥就早点休息吧,不然明天可起不来。”
叶长舒赶紧点头,然后又像想起什么了似的,“明天晚上才是宫宴,下午进宫就行。”
叶长歌却道:“那不行,明天得去给哥哥置办一身好点的衣裳,堂堂天下兵马大元帅,怎么穿的这么穷酸,现在哥哥的身份和丞相不相上下,若是要比,哥哥可是比他高贵得多,不能输了面子。”
叶长舒闻言,嘴角上扬,摸摸叶长歌的脑袋,忙不迭的点头,“好的,不输面,不输面。”
叶长歌在叶长舒念念不舍的目光中,离开了叶长舒的院子,回到房间的叶长歌立马换了一身衣服。
李瑜和叶菁菁都想不到的是,叶长歌会武功!上一世为了讨李瑜欢心,叶长歌刻意隐藏自己会武功的事,一直端着个大家闺秀,温顺可人的模样。
叶长歌穿上夜行衣,要搬到李瑜,就得先找到李瑜造反的证据,上一世,李瑜接近叶长歌,就是在宫宴上,接近叶长歌的目的,自然是为了叶长舒手里的兵权,这说明,从天武七年,李瑜就已经在着手和丞相叶玉成准备造反事宜。
叶长歌决定先去探丞相府,这比进宫要方便许多,明天参加宫宴的时候,再去看看。
叶长歌给叶长舒的醒酒汤里撒了点安神的,叶长舒为了叶长歌真的是操碎了心,上一世,叶长舒半夜还得起来偷偷看看叶长歌有没有踢被子呀,有没有关窗户,有没有做噩梦,叶长歌在叶长舒心里,就是永远没有长大的小朋友。
叶长歌去看了看叶长舒,睡得还挺熟,叶长歌没惊动他,脚尖轻点,越过无数的瓦片上,借着夜幕潜进相府,叶长歌进相府很多次,里面的结构很清楚,除了叶玉成的院子没有进去过,叶长歌在墙角,就发现里面隐藏了好些隐匿的气息,全是一等一的高手。
“要是没鬼,这么严谨。”
叶长歌嗤笑,正在想办法引开这些人,就听见墙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叶长歌赶紧猫腰躲进了树丛里,藏在树影下,掩饰住自己的身形。
好几个人咻咻的往这边过来,然后掠过树丛,追着声响过去,与此同时,叶长歌身形如梭,穿梭在墙角阴影里,翻墙进去,躲开暗处的高手,猫腰到了书房后面,里面没人,叶长歌翻窗进去,又小心翼翼的将窗户关上。
外面的高手又归位了,叶长歌踮起脚尖,偷摸到墙上的画上,揭开画,有个暗层,这个暗层还是李瑜上一世亲自带叶长歌来揭开的。
叶长歌非常满意的点头,轻巧的打开暗层,里面是个红漆木盒,还上了一把小锁,叶长歌取下簪子,簪子上的浣花是铁丝勾勒的,叶长歌将铁丝取下来,试图撬开锁,不过,才进行到一半,黑暗中突然来了一阵疾风,叶长歌眼疾手快的收回盒子,往后一退,避开一击,那人一身黑色劲衣,同样不敢发出大动静。
两人打得极轻,就想是互相喂招似的,叶长歌拿手里的簪子当武器,招招都是致命的,对方武功却比叶长歌的高,一个回避,却被对方轻易制住腰身,叶长歌不自觉的往对方怀里扑去,对方趁势扯掉了叶长歌的发带,及腰的青丝铺散开,那人显然愣了一下,被叶长歌抢了先机,抬腿就击对方下盘。
这人身手好机敏,膝盖夹住了叶长歌的腿,叶长歌无奈,一个抬肘,逼退地方,然后凌空翻身,远离了此人的牵制,两人又要动手时,外面传来脚步声。
叶长歌和那人对视一眼,叶长歌急忙将盒子放回暗层,路过那人身边时,被对方拽住了,叶长歌低头,对方是交还发带,只不过这一会儿功夫,外面的人就到了门口。
叶长歌和那人对视同时望向了房梁,在外面的人对开门的同时,两人跃上了房梁,尴尬的是,叶长歌根本来不及用发带固定好头发,着急时,抬头对上一双带笑的凤眼。
这个半路杀出来的黑衣人用手抓住了叶长歌的头发,不至于头发掉下去,被发现。
叶长歌这才好好的趴在房梁上,那个黑衣人目光移到了下面的人身上。
穿着紫色朝服的那人便是叶玉成,南朝的丞相,而另一个冠面如玉的男人,看起来年轻,温和有礼,实则瑞凤眼里的笑意尽都没有笑到实处的这人,便是李瑜,另一人是叶玉成的门徒,也是这一届的新科状元,贾汀隅。
叶长歌来了兴趣,两手交叠,垫在下巴上,目不转睛的等着下面的人互相吹捧,对面的黑衣人视线又被叶长歌这从容淡定给吸引了。
叶长歌察觉此人看着自己,便用眼神告诉他:“咱两现在一条线上的蚂蚱,你敢松手试试。”
那人眼角上挑,没有解下遮面布,叶长歌也知道这男人笑了,不过,这双眼睛莫名有些眼熟呢。
男人又把目光放到了下面,叶长歌只好带着疑惑继续听下面的阴谋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