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目前情况看,他们都不是卿玉和流萤的对手,我方胜算比较大,其实我到现在都很疑惑,卿玉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他先一步察觉到这些人的气息,在他们看见我们三个之前,以他的本事应该可以率先一步离开,避免与这些人的正面冲突,他为什么要留下来帮助秦老?当然我绝对不会相信他是突然同情心泛滥了,难道他也想要赤铜墨?在这儿留宿一夜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脑子一开叉,危险便来了,一个鬼面人找了个空挡举刀向我面门袭来,我思索着这一刀下去我的脑袋可能会像个西瓜一样被一劈两半,死相惨状,慌忙往旁边一闪,他扑了个空,继续坚持不懈地追杀我,流萤面对二个人的围击,暂时无暇管我。
本来这件屋子不大,能容忍十几个人在里面打打闹闹已经是奇迹了,我能够在刀锋下安全地穿过去来到秦老身边也是个奇迹,他现在抱着墨盒摔倒在一边,浑身带伤,已经爬不起来,卿玉正在帮他挡着,我气喘着快速说道:“笼子的机关在哪儿?”
他突然出手猛地推开我,我摔倒在一边,手正好摸到了那根绳子,回过头再看,秦老已然倒在了血泊中,那一刀原本应是我受的......
我心中一时悲愤难禁,趁着那人在拔刀之际,迅速跑过去将手里的匕首插入他的左胸,怕他没死透再次反击,又狠狠地握住匕首转了一圈,暗红的鲜血溅到了身上、脸上和手上,直到那人的惨叫渐渐没了声息,我才拔了刀一脚踢开他,探了探秦老的鼻息,慢慢伸出满是血污的手合上了他的眼,低声道:“安息吧。”
此时握着绳子的手有些颤抖,我朝卿玉和流萤望了一眼,深吸一口气,一刀割断了绳子,随着一声沉闷的重响,那个带毒的笼子应声落地,剩下的三人全部落于笼内,包括那个领头的。
流萤走过来上下检查我是否受伤,我冲他摆摆手说:“我没事,只是有点累。”
那个领头的右腕已断,面具已毁,大约三十左右,他双目充血,露出一张满是刀疤的脸,冲着卿玉低吼:“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识相的把我们放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冷笑一声:“死了那么多人,真的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他顿时狰狞了表情:“小丫头,跟我们作对,下场可是很惨的。”
我瞥了他一眼,不在接话,心想被捉了还是一副大言不惭的样子,委实是个不识相的,他现下该想的是自己的下场。
我望了眼秦老惨不忍睹的尸体,心中顿感悲凉与愧疚,说:“卿玉,可以给秦老备一口薄棺吗?”
“好。”
“我想回客栈。”
“嗯。”他走过来将一件不染血的外衣披在我身上。
我杀了一个人,总觉得心里很恐慌,我想我需要好好睡一觉,这里有卿玉就行了。
流萤带着我越过一个个屋顶,从窗户进了客栈,我满身血腥味,走大街上恐怕会吓到别人。
回了客栈,流萤为我唤了热水来,并嘱咐我好好休息,晚饭时再来叫我。我将全身洗净之后才恍惚觉得自己有了些人气,头一沾枕很快便沉睡了。
再次睁眼时已经入了夜,桌上放着饭菜,大概是我睡得太沉了,流萤见叫不醒我,为我端来的。我试了几口,已经凉透了,有些难以下咽,得热一下,叫小厮?夜深人静的,他们应该已经睡了,还是自己去吧。
我披了件外衣,手端托盘,轻手轻脚地走在客栈的楼道里,摸索一番后找到了他们的厨房,热菜这种事我已经干了不下百遍,自然信手捏来。
厨房生了火自然会散发出热量来,加之空间小,这温度很快便上去了,我闷热的不行发现这厨房还有扇门,搜索记忆这门外连着的好像是一个小花园,门被轻轻推开,映入眼帘的不是夜柳徐徐,晚风花雨,而是在这片诗意背景下的一对璧人。
男主角是白衣翩翩、身姿俊雅的卿玉,女主角则全身裹在一件银白色的衣袍下,她只露出了半边脸,我就已经知道她是一位倾国美人。因我开门的动作惊吓到了她,她把那半边脸都埋进了卿玉的怀里,卿玉起先顿了顿,后十分温柔地环抱住她,轻抚她的背低声安慰着什么,我听不清,只瞧见他清亮的眸子向我望了过来,意味不明。
我也是受了不小的惊吓,谁曾想过这门背后是这样一幅旖旎光景,不过我心里素质向来强大,不动神色地轻轻将门关上,坐回小板凳上继续守着我的饭和菜,好似这一切都没发生过。
待饭菜差不多了,我便回了屋去填饱我早已饿空的肚子。一开房门,瞧见卿玉慵懒地坐在屋里。我“嘭”的关上,左右看了看房间位置,没走错,复又开门,走了进去。
我今天算是给自己找了个心里阴影,以后开门前我一定先看黄历给自己算一卦,免得下次再触了霉头。
我将饭菜放桌上,问了句:“要吃?”
他摇摇头,我不再理他,默默吃着饭,待我吃饱,他都一言不发的看着我,期间我抬起头来瞧过他几次,可是他都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好像纯碎的只是来这儿坐坐,看我吃饭的,这顿饭我吃得颇为沉重。
末了,我问他:“秦伯葬哪儿了?”
他淡淡道:“有机会带你去。”
我心里略有些失望,又道,“那群人要找的东西是赤铜墨吧?”
“嗯。”
我心里有了猜想,秦老知道有人要找赤铜墨,为了引出那群人故在街头摆摊,那个浸了毒的笼子大概也是事先准备好的,他的计划虽成功了,但是搭了条命进去。
“他们要赤铜墨做什么?”
“你要赤铜墨做什么?”他反问我。
呃?我的用处可能跟他们的不一样。
“我是想拿来涂在凤玉上,这样赤裸裸地挂在脖子上我心慌。”我如实回答。
他轻笑一声,说:“过来。”
我心里疑惑他要做什么,还是听话地坐了过去。
他伸出一只手说:“拿出来吧。”
“什么?”
他浅笑:“赤铜墨。”
我立马离他一丈远:“卿玉,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就这个东西我不想给你。”
“没说给我,你想留便留着,若我真要,你以为你藏的了吗?”他转身取了只毛笔向我走近。
听他这么说,我更加疑惑了,看见他拿了毛笔过来,我不确定道:“你......你该不会是要帮我把赤铜墨涂在玉上?”
他含笑点头。
我有些受惊吓:“我自己会。”
“你觉得你的手艺会比我好?”他眼含笑意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