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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周三,时千上完下午的最后一节课,回到寝室,准备洗澡休息。打开手机看见栩给她发的消息。

“肚子好疼。。/缩成一团。”

时千的心跳了一下,“肚子疼?怎么了?”

“来例假了。/小声。”

时千哒哒地打字:“那怎么办?有暖宝宝吗?”

“贴了,没有用,刚刚吃药了也不见好。”

“你现在在哪?”

“医院。”

“等我过来。”

“唔。。嗯。”

栩每次例假都会很疼,但是这次疼到医院里去的,倒是第一回。

时千用充电宝给手机充了会电,匆匆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没有什么犹豫,就去班主任那里签了请假条。

奔跑在路上的时候觉得好心疼,因为体质虚弱总是要承受过多的痛苦,如果他也能为她分担一点多好,至少去给她一个抱抱,让她觉得安稳,有个人在她身边。

很多时候,一个人的陪伴,比许多外在的东西都重要。

在不久的穿梭后,他找到了坐在急诊候诊室的栩。栩的面色不好,正仰躺在椅子上微微失神,身边还有一个女生,是个陌生的面孔,扎着高马尾,眉毛和眼睛的形状纤细,见到他的到来微微皱起,用一种困惑和轻蔑的眼神看着他。

这是谁?

时千先是微微一震,停住了脚步,但是栩抬眼了,指引他过去。

他来到她的身边,脱下了自己的校服外套,披在了她的肩上,蹲下身柔声问道:“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好些了。。”她低头埋在外套里,手指轻轻触碰时千。

气氛还未温暖冰冷的等候室,还未进行进一步的询问,突然有刺耳的声音传来。

“喂,你是谁?怎么从来没在她身边见过你?”女生见二人举止亲密,倏地挑起眉毛质问。

栩说:“这是辰。”

时千说:“你是栩的朋友?”

“你不能碰她。”女生并不回答,而是用力地把时千拉起身,往外一推,时千没有防备,踉跄了几步。她又把时千的校服从栩身上扒下来,随手往旁边座位一丢。

“谢北冥!”栩的眼神扫过来。

那个女生一脸的嫌弃:“怎么了,我见不得有男人对你嘘寒问暖的,以前这样做你也不在意,怎么这次你急了?”

栩突然沉下了脸,冷冷地道:“滚。”

这是时千第一次见到栩的这副表情,也对这个叫谢北冥的女生的无端挑衅感到恶心。但是涵养并没有让他说什么,只是捡起一旁的校服。

谢北冥嘻嘻笑道:“哎你急什么呀,以前也没见你急呀。你以前谈了那么多男的都是玩玩的,现在这个真的上心了?”

栩说:“你出去。”

谢北冥把药丢到她面前,伏在她的耳边轻轻说道:“好啊,我出去,但是我警告你,玩归玩,不要误事。要是真有这种情况出现,我会告诉你的父亲。”

门重重地关上了,只剩下了时千和栩。

时千怔怔地站着。刚才谢北冥跟栩说的话,他全听见了。虽然是伏在栩耳边说的,但却并没有放轻声音,相反刻意用了平时讲话的正常声音好让他听见,走之前甚至还投给他一个挑衅的眼神自行体会。在她眼里自己就像是一个仗着容貌较好,想舔有婚约在身的千金小姐裙角的穷小子罢了。

不...他并不是这样的。

见时千的脸色并不好看,栩沉默了半晌,开口道:“不用理她。她这个人就是这样的。”

时千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做声。默默拿了栩的药,泡了热水给她。坐在她的身边。

栩手握着杯子,一口一口抿着,眼神落到时千的身上静止。

两人保持着一种安静又奇怪的气氛,风从窗缝吹来,竟感到刺骨的寒。

大概是他们的关系已经被栩那边的人知道了,他时千可以成为栩在正式出嫁前的玩物,但不可以去替代等待她的未婚夫。

有什么好说的,没什么好说的。

栩在意他了。她为了他生气了。

但是他不想谈论这个。

他努力地笑,想表现得不在乎,不是勇敢和无畏,而是悲伤和掩饰。

因为他在乎。

他用手,轻轻摸了摸栩的头发,“周末,要不要去灯塔街,看灯塔?”

“灯塔?”栩微微仰头,闭上了眼睛。

“除了你带我出去玩以外,我都没有离开过家。这个城市对我来说还很陌生。灯塔那儿有什么好玩的吗?”

“当然有,毕竟是我想带你去的地方呀。”

“那,很期待呢。”她笑。

......

等栩觉得好多了,时千把栩送到门外,谢北冥倚着墙角抽烟,又想用针芒般的眼神扫视时千,没想到他落寞地看着栩的肩,慢慢松了手。

风呜呜地大了,外面落了雨。白炽灯又苍白又刺眼。栩被她送走了,而他今天不打算回去了。喝掉了栩留在桌上那没喝完的热水,像是喝掉了自己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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