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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胡四姐

胡四姐

在泰山脚下,一间小小的宅院当中,独居着一位姓尚的书生。

这天正是深秋时节,是夜,明月高悬,万里无云,一道银河横跨天际,令人心旷神怡。

这么美好的月夜,尚生自然不会错过,来在后院花园中散步赏花。月光洒在花丛当中,流光溢彩,与白日相比,另有一番风味,惹得尚生思绪万千。正在神游之际,忽然从墙头跳进来一个人影。尚生吓了一跳,莫非有人来行刺我?又一想,我算啥啊?一个平头老百姓,无官无爵无财无势,行刺我有啥好处?总不能来拿我练技能吧?

尚生愣在那里还没琢磨完呢,那人已经来在了近前,说道:“这位秀才在这想什么呢?”是个女人,声音悦耳动听,如银铃一般,直穿入尚生的大脑之中。定睛一看,还以为是月中嫦娥下凡而来。尚生当时就被迷住了,大脑一片空白,开始完全依靠动物的本能行动了,身不由己的便把美女一把抱起来,回屋里去了。看美女没有不高兴的意思,这位胆子就更大了,直接给放到了床上,那剩下的事还用我写吗?大家就发挥想象力吧。

完事两人聊天,尚生问她姓名,美女说:“小女子姓胡,名三姐。”

尚生又问:“那三姐又是从何处而来呢?”

美女笑道:“怎么?公子还要找人算一算你我是不是八字相合不成?”

“哪里哪里,三姐如此厚爱,小生三生有幸啊!只是好奇罢了,三姐不说也罢,无伤大雅。我只求能与三姐两情相悦,白头偕老也就是了。”

“那又何难,我自每夜来与公子相会便是。”两人又闲聊几句,相拥而眠。从此,胡三姐果真就是夜夜来与尚生相会,风雨无阻。

这天夜里,两人在屋里对坐聊天。那年代,都是油灯蜡烛的。俗话说,灯下观美人,越看越销魂。这尚生看着胡三姐就看迷离了,目不转睛。三姐让他看乐了,说道:“你这虎视眈眈的瞅着我想干嘛?难道是要把我吃了不成?”

尚生说道:“亲爱的呀,你真是比那鲜红的芍药,绀碧的桃花还要美的美的美的多呢,我就是看一晚上都不会厌倦的。”

三姐笑了,说道:“你个贫嘴,我其实长得不算漂亮的,这样子你都能看个没够,那要是见到我家的四妹,还不知道得神魂颠倒成什么模样呢。”

尚生一听这话就有点心动,说道:“三姐说笑呢,我倒要看看你的四妹究竟美艳到何种程度,不如请她来让我一度芳华可好?”

三姐不答应。尚生也是一面有跟三姐闹闹的想法,另一面也是真心想见见,竟然就给三姐跪下来哀求,三姐没办法了,只好答应下来。

第二天夜里,三姐果然就把妹妹四姐领来了。尚生一看,这四姐大约十五六岁的年纪。那姿色,堪比粉色的荷花沾露珠,洁白的杏花藏清雾,嘴角含笑,妩媚动人。尚生看迷了都,哈喇子差点没流出来。兴奋不已,赶忙给两位姐姐让座,端上瓜果茶点,三人落座闲聊。

三姐跟尚生两人聊得是眉飞色舞。四姐有些害羞,低着头两手摆弄着自己的衣襟秀带,也不说话。过了一会儿,三姐起身告辞,妹妹也起身要一同离开。尚生急了,一把抓住四姐的袖口不让她走,跟三姐说:“亲爱的,你倒是帮我说句话呀。”三姐于是笑着说道:“这位郎君已经性急得发狂了,妹妹就再留一会儿陪陪他吧。”四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低头不语。三姐便转身离去了。

房间里就剩这俩人了,四姐反而也不那么害羞了。尚生自然不用多说,其实四姐对尚生也是颇有好感。于是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好一些话,尚生从穿开裆裤叙述自己的生平,一直说到现在,好事坏事一律和盘托出,毫不隐瞒。四姐也是很诚恳的告诉尚生自己其实是狐仙,不过尚生已经被她的美艳所迷惑了,并不在意。四姐说道:“我三姐也是狐仙,但她心狠手辣,已经杀了三个人了。但凡被她迷惑的,没有不死的。我看你对我一片痴情,我也不忍心看你死在她的手里,你还是尽早的跟她断绝关系最好啊。”

尚生听到这里有些害怕了,忙问道:“那她是狐仙,而我却是一凡人。她若强行来找我,我也是无可奈何啊。如何跟她断绝关系呢?”

四姐说:“我虽然是狐仙,但是收到仙人点化,学得一些正法。我给你画一道灵符,你贴在卧室的门上,便能抵挡她入内了。”说罢便画好了贴在了门上。

两人又闲聊一番,便钻被窝睡觉了。

天快亮的时候,三姐回来了,看到了那道灵符,果然就不敢进屋。她后退两步,自言自语道:“这个没良心的小妮子,真是重色轻友。找到了如意郎君,回头就忘了我这牵线红娘了。你两个本就有这样的一场缘分,我又不会嫉妒,搞这套又是何必呢?”说罢转身走了。

过了几天,四姐有事情要出趟远门,于是跟尚生约好隔天再来相会。尚生没事干便出门瞎溜达,来在山下的一片槲树林旁。也没看清怎么回事就从树林里走出一位少妇,很有韵味。来在尚生面前说道:“公子为啥偏偏对胡家的姐妹那么痴迷呢?她们又不曾给你一文钱。”说罢拿出来一贯钱交给了尚生,又说道:“你拿着这些钱,去买点好酒回家等我。我去弄几个小菜,一会到你家跟你好好的吃点喝点快乐快乐。”

尚生便真到了集市上买了两坛好酒,抱着回了家。过了一会儿,那少妇还真就来了。拿出来烧鸡,猪肘子放盘子里端上桌,找了把小刀两人边切边吃边喝,说说笑笑,好不热闹。吃饱喝足之后,便吹灯上床,开始了一系列的少儿不宜的运动。

待到天亮之时,妇人起床正穿鞋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声,正要仔细听听的时候,人已经进到了屋里,正是胡家姐妹。妇人一看,另一只鞋都没来及穿,拔腿就跑。两姐妹也看到了那妇人,骂道:“你这只贱狐狸,竟敢勾引我家男人!”紧跟着就追了出去。尚生看傻了,也不知怎么办才好,只是愣愣的坐在床上。过了一会儿,姐妹两个回来了。四姐埋怨尚生:“你这个没出息的臭男人,竟然跟那个骚狐狸上床,咱俩就算完了,你以后别想跟我好了!”说完转身就要走,尚生羞愧难当,赶忙上前一把拉住四姐,跪在地上不停地认错求饶,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三姐也是从旁劝慰妹子。折腾了好一会儿,四姐的怨气才有所稍释,两人也算是和好如初了。

又一天,一位陕西人骑着头小毛驴来在了尚生门前,敲了敲门,尚生正好不在家,他父亲出来迎接,问客从何来,有何贵干?陕西人说道:“我一直再找两个妖精,找了好久了,最近听说是在你这里。”

尚父说道:“先生何出此言?”

“小人是位喜欢四处云游的人,时常在外游历,一年之中得有八九个月不在家。我的弟弟被妖精迷惑丢了性命,我回家后听说此事,心中非常的生气,发誓一定要给我弟弟报仇。于是四处奔走寻找那妖精,少说也走了上千里路了,也没找到一点点踪迹。如今我终于发现那妖精就在你家,如果不赶紧把它除掉,怕是你家有人就要跟我弟弟一样被害死了。”

这一段时间,尚生跟那两位美女卿卿我我的事情老爷子也是有所察觉,现在又听这位这样一说,心中一惊,慌忙把他请进家门,拜托他赶紧做法收妖。

陕西人便从怀中掏出两个小瓶子,并排放在地上,嘴里咪嘛咪嘛的念了好长时间的咒语。就见不知从何处飘来四团黑烟分别钻入了两个瓶子里。陕西人开心的说道:“好,这下全家都到齐了!”赶忙拿出猪膀胱裹住瓶口,用绳子一圈圈的绑得结结实实。然后拿着两个瓶子来在院中,让尚父搬来一张小方桌,他把两个瓶子放在桌上,又放上一个小香炉点燃三只香插上,再从行囊之中掏出一面写满乱七八糟各种文字符号的旌旗立在桌上,口念了几句咒语,说道:“好了!一个时辰之内,这瓶内的妖精便会化为清水了。”

尚父很高兴,便留他在家吃饭。这人也不推辞,毕竟还得等一个时辰。于是就在堂屋中摆下酒宴,两人落座吃喝起来。吃了没一会儿,尚生回来了,问父亲这人是谁,尚父便把事情讲述了一遍,也拉着他落座,陪着陕西人吃喝。

尚生心里犯嘀咕,他自然知道三姐四姐都是狐仙,害怕这人收的正是她两个,于是吃了几口之后,便借口上厕所来在了院中。他偷偷来在桌前,贴近左边这个瓶子看看,没啥道道。又贴近看看右边这个瓶子,忽然听见了四姐的声音,说道:“你见死不救,可真是个负心人啊!”尚生这才确定真正是四姐被抓住了,赶忙抓起这个瓶子就拆封口,可是绳子系的很紧,自己身上也没有刀子啥的,折腾半天也没解开。这时四姐又说话了:“你这样是白费劲,你看到桌上的那面旌旗了吗?你把它放到,那旗杆下面是尖的,你用它戳破封瓶口的猪膀胱我就能出来了。”

尚生自然照办,只见一缕白烟从孔中冒了出来,飘向天际,消失不见。陕西人在屋内也是有所察觉,赶忙跑出来一看,旌旗已被尚生扔在了地上,大吃一惊,说道:“完了!跑了,看公子你干的好事!”拿起瓶子放在耳边摇了摇听了听,又说:“还好只跑了一个。看来是她命不该绝,就暂且饶她一命吧。”于是把两个瓶子收好,告辞而去。

过了很久之后有一天,尚生正在田里盯着家丁割麦子,远远的看见田边的树下坐着一个女人,身形好像四姐。他赶忙跑过去一看,果然就是,激动地不行,拉着手问长问短的。四姐说:“你我当年一别至此已经十余年了,如今我已练成了大丹。只是心中对郎君还有一丝挂念,所以特地过来看看你。”尚生很感动,想要四姐与他一同回家再续旧情,四姐说道:“我如今以不同往日了,不能够再留恋凡尘俗世,以后有缘再见吧。”说完身影一闪,就消失不见了。

又过了二十多年,这天尚生独自一人在家堂屋坐着愣神呢,忽然看见四姐从外面走了近来。尚生满心欢喜,赶忙起身迎接。四姐说:“我如今已经是修成正果名列仙籍,本不应该再涉足尘世。但是感念郎君的恩情,所以特来告知你的大限之日,以便早做准备料理后事。不过你也不必太过悲伤,我会尽力帮你度化成鬼仙,也可不必受苦。”于是贴耳告知尚生日期,便告辞离去了。

尚生也便提前几天告诉了自己的子孙后代,为自己的后事做准备,果然就在那个日子驾鹤西归了。

这事是我的朋友也是尚生的亲戚李文玉亲眼所见,实乃是奇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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