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骁于第二日去了那家地下侦探所。由于私家侦探这一行业在内地里不属于合法职业,因而很多私家侦探都是在隐蔽的环境下办业务的。
李骁到了侦探所并没找到当初那个侦探,而是看到另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那小伙子一见李骁就问:“请问您有什么事?”
李骁就把来意说明了。
小伙子闻听,立马说:“您就是李先生吧?”
“对,我叫李骁。”
“果然是您。我是小胡,您找的侦探是我叔叔,我帮他看店的。”
“你叔叔?他人呢?”李骁忙问道。
“他,嗯……”小胡有些吞吐。
“怎么了?是不是他出什么事了?”
“其实,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他走的时候比较匆忙,也没多说什么。”
“什么?他走了?”
“对,我叔说有急事,去外地了,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他走了,可我有急事找他呢,那可怎么好?”
“您别急,我叔临走前嘱咐我一件事,说等您来时就交给您一样东西。”
“哦?有东西给我?”李骁就起了好奇心。
说着,小胡从保险箱里拿出一个大牛皮纸档案袋,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装着什么东西。
小胡把档案袋交给李骁说:“这是给您的。我叔要我转告您,他一回来就联系您。”
李骁觉得很蹊跷,怎么好端端的他去外地了呢?难道是为了查这案子吗?
李骁没多说,谢过小胡就出来了。
到家后,李骁心急地打开档案袋,发现里面有一些文件资料,还有许多照片。
他拿起其中一张照片看了一眼就放不下了。那照片照了两个人,一位是关雄,另一位则是高颖的舅舅孙建业。
李骁不由地紧张起来,一看日期,确实是近期所拍,也就是说,关雄到现在还和孙建业有往来。
接下来,他又翻看其余的照片,多是照他们俩的,也有不认识的人和他们俩在一起,只不过场所都不一样,要么是饭店,要么在商务会馆,或是其他娱乐场所,并且日期也不同,也就是说近期,这两个人有碰面,而且较为频繁。
李骁不理解了,他们来怎么会那么熟悉,以前他们可没什么交往的。
不过他也注意到了,这些照片中,并没有高颖的影像,也就是说,高颖可能和关雄没关系。但是高颖办公桌里的那个黑色本子上却有关雄的名字,那要怎么解释呢?
李骁冥思苦想也没想明白,只感觉关雄这个人越来越可疑了。
接着李骁又看了看那几页文件资料,上面有关雄个人信息的详细资料,还有他所经历的一些事件。
有一点李骁很在意,他发现关雄在几年前家里曾发生变故,关雄的妻子得了白血病,可这件事李骁并不知道。他记得当年关雄还在富士春里,他们俩的关系也非常要好,可却不知道关雄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
李骁心下疑惑,觉得不太可能。若关雄家里真发生这样的事,他是不会不说的。以他们的关系,当时关雄应该是对自己无话不讲的,怎么会隐瞒这么大的事情呢?
接着他又看下一页资料,上面印着关雄个人的银行账户记录,很明显地看到有一年关雄的账户上忽然多了一笔大数额的资金。这笔资金很可疑,足有200万,更惊人的是,转入账户却是孙建业。
李骁不禁惊愕和诧异了,这件事他一点都不知道,关雄会突然多了那么大一笔钱。也就是说,的确在关雄辞职之前,就已经与孙建业来往密切了。而当时,李骁什么都不知道。
李骁仔细思量着,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孙建业给关雄钱呢?
李骁看着那页资料,看到汇款时间刚好是在关雄妻子得白血病之后不久,莫非这期中有什么联系?
李骁再看看其他资料,也没头绪,但他觉得这些信息看似关联不大,但既然那个私家侦探会把这些东西都严密保存好,说明都是很有价值的东西。于是李骁也把这些资料收藏好,或许日后能解开所有疑问。
大约过了四五天,李骁突然接到私家侦探的来电,他立马兴奋起来。
那侦探约李骁在一酒店见面,李骁就秘密赴约去了。
见到那个胡侦探,李骁着急地问:“你这些天去哪了,想找你都找不着。”
老胡谨慎地说:“当然是去办你的案子了。”
“你是说你去外地也是为了查关雄?”
“不错,因为他出差了,我也只好秘密跟随。”
“那他有没有知道你的存在?”
“当然不会,我好歹是专业的,这点你放心。对了,小胡给你那些东西了吧?”
“嗯,给了,只是有些还不太明白。”
“其实当初我找到资料后也没发现什么,只是单纯记下来,怕会有用,结果还真是有用。你也看到关雄在几年前曾有一笔巨额款项进账吧?”
“是的,那是怎么回事?”
“他跟孙建业有勾结。”老胡不假思索地直接说出来了。
“勾结?什么意思?”
“虽然我不知道你查他是什么目的,而我也不能问这些,这是这行的职业守则。但是你或许对富士春这个集团有所了解,这个关雄曾经在富士春干过多年。”
“嗯,不错。”
“他还是原来集团董事长的好朋友兼留学同学。”
“嗯。”
“可是你想不到这个前任董事长的好朋友究竟是个什么人。”
“什么意思?”李骁幽幽地望着老胡,不知他要给出什么惊人的答案。
“我后来又得到一些线索,证明关雄绝不是真心忠诚于富士春的。”
李骁感到很意外,倒吸了一口冷气,谨慎地问:“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我这次暗地跟着关雄去外地,发现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李骁好奇地睁大了眼睛。
“我发现关雄和上海的一家金融业老板有过密往来,那老板就是人送外号郭财神。”
李骁心里一震,没想到关雄会和他有来往。记得当初富士春陷入困境时,有很大原因是因为郭财神撤销了在富士春的业务,因而形成链条反应才让集团逐步陷入濒临破产危机。没料到现在他们俩竟然搞在一起,真不知为什么。
李骁接着问:“那后来呢?”
“后来我又看到孙建业也去见郭财神了,比关雄晚去一天,然后他们三人又聚在一起,我就趁机拍了他们三人的照片。”
“你已经拍下来了?”
“嗯,我都带在身上了。”说着老胡就拿出一叠相片交给李骁。
李骁快速翻了几张,顿时气炸了,虽然到现在还不清楚真正的原因,可看到关雄背着自己做了那么多的事,真是做梦也想不到。
老胡接着说:“这个郭财神就是以前一直和富士春有业务往来的那个金融大亨,此前两家一直合作紧密,共同获得了巨额利益,可突然郭财神撤走在富士春的业务,两家企业分道扬镳,至此富士春陷入了低迷,甚至濒于破产。”
“嗯,这我听说过。”
“但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从这次出差我就看出端倪了,那个关雄和郭财神之间可不那么干净。”
李骁想了想当时的情景,里面悟出来了:“你是说是关雄从中搞鬼,泄露了富士春的商业机密?”
老胡没说话,但是很明显地点头示意。
李骁真不敢相信,怎么关雄是这种人呢?
老胡继续说:“其实说来罪魁祸首是孙建业。”
这话扎中了李骁的心尖,他睁圆了眼睛,诧异地问:“怎么讲?”
“若不是孙建业从中蛊惑关雄,恐怕郭财神也不至于和富士春分开。”
“孙建业怎么了?”
“虽然我还没有掌握最直接的证据,但通过一些线索我推测出,致使富士春陷入困境的幕后黑手应该是孙建业,是他用金钱收买了关雄,让其在富士春卧底,透露商业机密,从而导致郭财神等一些合作伙伴纷纷离开富士春,再也不和李家父子有业务往来,这才让李氏父子招架不住。”
李骁一听,更惊愕了,他从来没想过会是这个情景。孙建业可是父亲多年的世交啊,他怎么可能会这样做呢?以前曾听父亲说过,孙建业是如何跟家父打天下的,有三十多年的交情呢,怎么会发生这种?
李骁实在不敢确信,又问老胡:“这可能吗?你没判断错吧?据说这李老先生和孙建业还是世交好友呢?”
“那又怎么样?金钱面前能有几个是好友的?古代王储为争王位还杀得头破血流呢,那还是亲兄弟呢,更何况这没血缘关系的人呢?”
李骁体内瞬时升起一股恶寒,这事实太打击人了。
老胡又说:“我没找到直接证据,可找了很多佐证和线索,这些信息我都整理好了也带来了,你拿回去看看,只要一细加分析你也会得出同样结论的。”
老胡说完就把他整个背包都交给李骁。
李骁缓慢接过背包,心情十分沉重。他总也想不通,孙建业为什么那样做,难道真是为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