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梵,我的可梵。”李骁默念着,心中不断泛起涟漪,想起了好多过往,不禁落下泪来。
而萧可梵时而呼呼睡着了,时而又呓语着,叫煜轩的名字。她的手始终紧握着李骁的臂膀,好似抓着救命稻草一样。
这一夜,李骁怀抱着萧可梵迷乱地睡着了。
一阵鸟儿鸣叫,让萧可梵苏醒了。她微微睁开眼,看到明亮的天空,同时,也感觉到身边有个人在搂着她。
萧可梵知道黑暗凄冷的一夜终于熬过去了,因为被抱住的原因,她浑身都洋溢着温暖。
她轻轻转过头,看着身边的那个人,不禁骇然了,看到李骁紧锁着眉头,躺在身边正呼呼酣睡着。她这才注意到,李骁的胳膊正搂在她的腰间,他的双腿正压在她的腿上。
萧可梵看到自己的双腿是光溜溜的,下身什么也没穿,只是因为外衣过长而盖住了下体的敏感部位,顿时她的脸就通红起来,努力回想着昨夜发生的一切。
萧可梵隐约记得自己发烧过,而且很厉害,不过现在她的头不沉了,身子也感到轻快很多,应该是退烧了。
萧可梵想挪动身子,可是动不了,李骁的双腿沉甸甸地压在她上面,无法抽身。她不想弄醒李骁,不希望他看到自己这个样子,太难为情了。
萧可梵试了试还是起不来,她累得又躺下了,想想办法。
这时李骁动了动胳膊,他的手正捂着萧可梵的胸口,手臂勒得更紧了。萧可梵就紧紧贴在李骁的怀里。
她以为他醒了,因而紧张起来,不敢看他的脸。谁知他只是稍微换了个姿势,又继续睡了。
萧可梵见其睡得熟,就想搬开李骁的胳膊欲起身。
虽然李骁睡着了,但胳膊搂得很紧,搬不动。
萧可梵不敢动了,怕他醒来,只好又乖乖躺在他怀里,内心忐忑着。
她就这样在李骁身边躺了一会,然而不知为什么,她似乎喜欢上这种感觉了,体味着他的温暖。
萧可梵好奇地转过头看着李骁,她从没这样近距离去观察他,更没有看过睡着的李骁,就静静地看出了神。
一种奇怪的感觉由内滋生,不知什么缘故,萧可梵总觉得李骁在某种程度上很像李煜轩,比如此时的睡姿,或者说感觉,真的和李煜轩很像,除了脸和声音不一样以外,那神态、体格,还有散发出的体味都是那么的熟悉,带来许多回忆。
萧可梵忘情地伸手去摸李骁的头发,然而这小小的触动却弄醒了李骁。
李骁立刻睁开眼,看到正盯着他的萧可梵。
萧可梵因为太过专注回想,而没注意到李骁已经醒了。
李骁稍微动了一下,才让萧可梵回过神。她看到他正看着自己,四目相对了几十秒钟,她才反应过来,面前的人不是李煜轩,而是李骁。
萧可梵立马把手撤回来,转过头,羞怯难当,有点自责怎么把人看错了,竟当李骁是李煜轩了。进而她赶忙脱离李骁的怀抱,坐起来,并且浑身颤抖,不知所措。
李骁也清醒了,紧跟着坐起身,对萧可梵解释:“可梵,对不起,我没有侵犯你的意思,我……昨天你发烧了,情急之下我怕你冷,就……抱着你睡了一晚,但绝对没有做越轨的事,你要相信我。”
萧可梵还是觉着难为情,她从没有和李煜轩以外的男人有过近身接触,除了上次周晨强行吻她时有过亲密接触,但那种感觉是她讨厌的。而和李骁的感觉就像跟李煜轩在一起时的感觉,有些甜蜜温馨,更有种深深的情意在里面。
萧可梵不敢直面李骁,背对着他说:“我知道的,没有怪你。我还知道是你帮我退了烧,我该谢谢你救了我。”
“别这样说,千万别这样说。”李骁有些慌乱,不知该怎么说。
萧可梵同样紧张,着急起身想逃离这尴尬的情景,谁知忙中出错,一不小心没站稳,又摔倒了,正歪在李骁怀里。
李骁牢牢地抱住了萧可梵。
萧可梵也定睛望着他,这一眼不要紧,让萧可梵的内心彻底瓦解,竟主动扑在李骁的胸膛,紧紧搂住了他。
李骁的内心更加悸动和澎湃,他的两只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最后才犹豫着,把手缓缓放在了她的背上。
“可梵,可梵,你怎么了?”李骁轻轻叫着她。
而萧可梵却紧搂着他,喃喃自语着:“为什么你那么像他?为什么你不是他呢?”
“你在说什么?”李骁故意问。
萧可梵抬起头,近距离凝望着李骁,说:“你太像他了,太像了!”
“我像谁?”
萧可梵又眼中含泪,说:“我的爱人,我逝去的爱人。你有些地方很像他。昨天我以为自己会病死。可是在濒临绝望的时候,我似乎看到他来了,他来找我了。我想我那时病糊涂了,不可能看到他。我还曾以为是他给了我温暖,让我重新好起来。我想那时给我温暖的人应该是你。或许是在意识不清醒时,我错认你是他,就以为他又回来了。
说实话,醒来以后我就感到失望了,如果此时你是他就好了。哦,对不起,我不该这样说的,我不是说你不好,我的意思是……”
李骁拦住了她的话,说:“不必解释,我懂的,明白你的想法,我能理解。”
“你能理解?”
“你是个重情义的女孩,到现在你都忘不了他。”
“我是忘不了他,而你身上又有些地方很像他,又会让我想起他。”
“我和他真的很像吗?”李骁凝重地望着萧可梵。
萧可梵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静静看着李骁的眼睛,望着那深邃的凝眸,她又看出神了,呆了好一会才说:
“眼神很像,气质有些近似,还有一些神态或是感觉,还有你的气息。”萧可梵又突然趴在李骁的怀里,闭上眼,尽情感受着那熟悉的体味。
萧可梵抱得很紧,令李骁也躁动不安。他都感觉出自己的心跳加快了,无比忐忑,同时又充满了期待和向往。
一瞬间他产生了一个念想,如果从此和萧可梵销声匿迹,隐居在这片小岛上,没人认识他们,知道他们的身份,他就可以不去顾及世俗的眼光,不考虑他和萧可梵彼此的身份,而安心在这小天地里生存下来,过着只属于他们俩的幸福日子,该是多么惬意和美好的事。那样,他就可以彻底而坦然地爱着她,保护她一辈子,只要那个秘密不说出来,萧可梵就不会受到伤害,而甜蜜地过活一生。
可是转眼之间,李骁内心的另一个声音对自己说,如果真这样隐居了,是否对萧可梵好呢?不错,她的确因痛失爱人而伤心欲绝,如果让她知道他就是李煜轩,她会接受吗,会受得了吗?就算她接受了,甚至得知爱人还活着而开心了,却因此故意隐瞒两人之间的身份关系,内心就不受谴责吗?这样得来的幸福是建立在欺骗中,难道能保证日后的几十年中不受良心谴责吗?那将会一辈子都有愧疚感,觉得对不起萧可梵,更不会有真正的幸福。
李骁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要陷入迷乱中。在这关键时刻,他要把握好尺度,绝不能做令人后悔和天理不容的事,不能让龌龊的私心或者一个错误的决定而随意改变萧可梵的人生命运,不可以毁掉她一生的幸福。
李骁把萧可梵的双手从自己身上移开,郑重其事地说:“可梵,你要清楚一件事,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下去。”
萧可梵已经满眼泪花,娇柔地望着李骁,伤心地说:“我知道李大哥,可我就是控制不住想他。请你帮帮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萧可梵哭着趴到李骁的肩头,悲痛不已。
萧可梵宣泄一番,情况好多了,独自一人静坐,仰望着天空,似在思考着什么。
李骁已经到别处寻找食物了。他不想再和萧可梵纠缠不清,不然也无法自控了,更怕不顾后果地去做些不该做的事。
岛上的树木很多很密,枝繁叶茂的,林中的小鸟也叽叽喳喳叫个不停,让人觉得这里不是死寂沉沉的,还是有生气的。
李骁走了一段时间却没发现有人,估测这岛不大,应该没人居住,只有鸟儿、虫儿或是小型动物在这里居住。
到了中午,李骁终于费力地弄到了一些鲜活的小动物,什么野兔、小鸟之类的,还有鱼,不得不杀掉它们以填饱肚子。
李骁在火上烤了几条鱼,先递给萧可梵。
萧可梵接过来,看着李骁,说:“李大哥你先吃,你忙了一上午,一定饿坏了。”
“我还不饿,你先吃,你病刚好。”
萧可梵只好先吃了。她也确实很饿了,连续十几个小时没吃东西,又消耗那么多体力,不饿才怪。
人在饥饿的时候吃什么都是香的,根本不会挑剔。萧可梵就大口吃起来,此时觉得这是她人生中吃的最香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