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阳漂流了几天来到家乡的暗礁区,黑云盖天,中午时间天空变得黑沉沉的,闪电不时照亮天空,隆隆雷声震耳欲聋,狂风暴雨下海浪汹涌滔天。一个巨浪拍打下来,木船变得支离破碎,夏阳抱着冲浪板勉强漂荡在海面上,夏阳过人的嗅觉、听觉甚至用火的能力在这一刻都显得渺小无用。好在海鱼、海兽感知到危险逃离到深海,夏阳集中精力感知危险、操纵冲浪板。
朝阳初升,将东方的水雾染成了绯红色,风雨狂暴了一夜,大海重归于平静,夏阳已疲惫不堪,好在幸运地穿越了暗礁区离家乡更近了。
夏阳心情变得复杂起来,离家十年,一方面期盼着与家人相聚,另一方面又忧愁不知道怎么对家人开口,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夏阳登陆久别的环颠岛,这里的环境变得熟悉又陌生,心里五味杂陈。沿着着记忆里通向家的小路,夏阳目光越过破旧的栅栏,看到一位老妇人正在给院内菜地浇水,夏阳闻着这人熟悉的气味,正是自己的母亲。
“娘,我回来了。”夏阳上前喊道。
“你是……阳儿。”那妇人转过身体,不由得颤动了一下。
“嗯,娘,我是阳儿啊,我回来了。”夏阳跪在夏母面前,心里感觉一阵强烈的酸楚。自己母亲气若游丝,也已没有记忆中的容光,腊黄的脸庞布有多道深深的皱纹,深陷的眼睛浑浊暗淡,稀疏苍白的头发似枯草,瘦弱佝偻的身体似朽木。
“阳儿,快起来,这些年你去哪里了?你可知道我时刻挂念着你。”夏母说道,眼泪夺眶而出。夏阳握住母亲的双手,那是一双粗糙、冰凉的手。
天气稍热,夏阳却感觉母亲元气枯竭,已经走到生命的尽头,时日无多了,夏阳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我在一座岛屿上度过了十年,我也很想念娘,我扶您坐下来,您的身体……”夏阳呜咽着说道,想念是很想念,却心知担不起‘时刻’,也担不起‘天天’,扶夏母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我的身体不打紧,阳儿长大成人了,身体很结实,我心里的一块石头也就落地了。”夏母说道。
“娘,爹在哪?”夏阳问道。
“你爹已经不在了,走了五年了。”夏母说道。
“怎么会……爹他也就四十岁左右。”夏阳说道,夏阳听后犹如遭受晴天霹雳,难以接受这结果。
“你走后我和你爹很担心你,无数次地出海去寻找你,结果都失败了,别看着你爹平时沉默寡言,他对你的爱一点也不比我少,你爹忧思成疾,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最后几天一点东西都吃不下了,五年前不甘地离开了人世,我也想随你爹而去算了,但我相信你一定还活着,终有一天会回来,我要等你回来,下去后和你爹有个交待。”夏母说道。
“阳儿不孝,让爹娘担心了。”夏阳说道,强烈的懊悔、自责、悲伤袭来,夏阳感觉心如刀绞,呼吸哽咽泣不成声,抱着夏母痛哭起来。
“一切都过去了,不用自责,阳儿阳光健康地活着就好。”夏母说道,安扶地摸着夏阳的头,像夏阳小时候一样,这熟悉的感觉让夏阳温暖又悲痛,自己长大成人,母亲却已苍老时日不多了。
夏母为夏阳准备了虾仁水饺,是夏阳最爱的食物,夏阳想帮忙,夏母却不让,夏阳也不再说什么,知道母亲亲手为儿子准备食物是她此刻最大的幸福,只在旁边做些杂活。
“阳儿,好吃吗?街坊四邻经常会给我送些吃的,这些虾仁就是你李婶送的。”夏母问道。
“嗯,好吃,只要是娘做的都好吃。”夏阳说道,幸福地笑着,大口大口的吃着,夏阳说谎了,母亲的水饺偏咸,味道并不好吃,没有了小时候的口味,夏阳想起陈朋说过人的味蕾会变得迟钝,做的饭偏重些,夏阳又感觉一阵酸楚。
“那就多吃点,小时候你就爱吃这水饺,唉,做水饺要费些工夫,那时怕麻烦为你做的也少。”夏母说道。
“小时候我也皮,老惹娘和爹生气。”夏阳说道。
接下来的五天,夏阳去出海捕鱼,满载而归,把一部分送给邻里,为母亲做些饭,向母亲撒撒娇,是夏阳最幸福的事。第五天的傍晚,夏母和夏阳坐在院子里看夕阳,夏母静静的逝去,夏阳握住夏母的手,悲痛欲绝。
次日,夏阳将母亲和父亲合葬在一起,再喊一声“娘”已是奢望,此刻感觉到无尽的悲痛和孤独。
夏阳又在岛上待了两日,和邻居告别,准备离开这个他曾经以后也会无比思念的地方。看着邻居吴哥正在训斥儿子,想起儿时父亲打自己,此刻无比怀念,和父母生活的情景涌上心头,心里五味杂陈。
离开的日子天气不错,风和日丽。夏阳拿着备好的食物和水乘船离开,运用过人的听觉、嗅觉和用火能力,比较顺利地通过了暗礁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