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将那些难民留在城中,只会增加城中治安的困难,以及瘟疫爆发。”
郑善果一一列举了几次古时候瘟疫流行开来,万里无人的凄惨景象:“臣等死不足惜,可皇上龙体尊贵,若是染上了瘟疫,那可怎么办?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就算是万死也难辞其咎啊。”
“又是这句万死难辞其咎,你们这些穷酸腐儒,难道就没有别的词了吗?”
杨广很气愤,死死的盯着他:“朕不管,朕只需要将难民留在洛阳城中,给他们衣服穿,给他们饭吃,朕不让一个难民饿死,否则,朕杀了你们。”
“是。”
郑善果叹气,杨广还真是一个理想主义者,想的是真好,几万难民流离失所,他们家乡的洪水还未退却,想要把他们妥当安置,可谓是难比登天啊。
只是,这样也好!
自己只需要按照杨广所说的去做,到了最后出了事儿,那也是只会算到杨广的头上,与自己无关,甚至是,还可以以此抨击杨广是昏君,郑家可以借助地利的优势逼宫,让杨广将皇位禅让给郑家。
在这一瞬间,郑善果就已经想到了很远很远……
“朕乏了,下去吧。”
将郑善果打发走了之后,杨广喊来了韩洪:“韩将军,朕虽然已经警告过了郑善果,他应该不会把项飞推出来当替死鬼了,可朕担心他还是不会放过项飞,这段时间你就辛苦一下,担任在暗中保护项飞的重任。”
“卑职遵命。”
当将军的遵从王命是天职,他不过问,只会遵从杨广的命令。
郑善果从宫中回来以后,是越想越生气,倒不是为如何安置流民费心,而是因为郑因果竟然抓了一整个酒楼的伙计,说……说什么洛阳城下的密道是他们挖的。
郑因果的脑子被驴踢了吗?才会找到这么一群替死鬼,别说杨广不相信了,就连自己都不信。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郑善果脸色狰狞。
这时,郑因果也回了家,一脸愉悦的表情:“嘿~我帮家里解决了皇上给出的死棋,他们肯定会对我刮目相看,而且我还除了气,这种一石二鸟的感觉真爽啊。”
“郑因果!你给我过来。”
“兄长,您这是怎么了?为何会如此生气?”
郑因果满头雾水。
“你抓到挖密道的人了?”
郑善果阴沉着一张脸。
“兄长,你已经知道了?”
郑因果领会错了他生气的原因,讪讪一笑,挨着郑善果坐了下来:“兄长,事情是这样的,人我是已经抓到了,目前还在审讯的程序中,我是想着审出结果以后,再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兄长听的。”
“好消息?!”
郑善果眼皮狂跳:“你觉得,一个酒楼的人,能挖得了这么大的一个密道吗?”
“挖不了,但是,事在人为,咱们是主要负责这件事情的人,还不是咱们一句话的事儿么。”
郑因果冷笑:“咱们说他们能挖得了,他们就挖得了,两天以后,给他们使个大刑,不怕他不招。”
“这就是你的解决办法?”
“兄长,咱们不是一贯如此么?您今天是怎么了?为何会如此奇怪?”
“皇上也知道了这件事。”
“皇上……皇上他是怎么知道的?”
“不知道,但是,皇上骂了我,暗指酒楼里的人,不可能是挖密道的元凶,不让咱们找这个一个替死鬼。”
郑善果脸色难看,凶手就是他们,让他们再去抓别的凶手,怎么抓?
推一个小的,没人信服。
推一个大的出来,肯定是要得罪对方,在朝廷上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了,最后只会落得一个鹬蚌相争渔人得利的下场。
这是死局!
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查案不力,让杨广责罚,才能把损失降到最低。
“难道要放了他?”
郑因果脸色铁青:“项飞那个王八羔子,坑了咱们郑家五万两银子不说,他还把……把密道的消息泄露了出去,让咱们郑家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挖出来的密道,功亏一篑,不杀他难泄我心头之恨啊。”
郑善果闻言一惊,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如此说来,此人是非杀不可了。”
“但是……也用不着让他们做替罪羊,把他们从牢里放出去,然后派人把他们抓到城外,杀了他。”
“也好!”
郑因果赞许的点头:“我这就去做。”
“你傻了?现在天色尚早,你光天化日之下怎么在街里抓他们?晚上!晚上啊!”
郑善果气急败坏:“晚上把他们从监牢里放出来,然后趁着月黑风高把他们抓了,送到城外杀了。”
“知道了兄长,我这就去准备。”
郑因果忙不迭的应允了下来,在郑善果的面前,他乖顺的就像是一条狗,根本不敢露出凶恶的獠牙。
监牢中的项飞,表情淡然,没有一点惊慌的表现。
“项飞,你就不怕吗?”
林若渔担心的看着项飞:“这么大一个罪名,咱们谁都担待不起啊,都要被杀头的呀。”
“姐,杨若惜不是已经找过人了,她们家那么有钱,肯定认识很多人,咱们这种人微言轻身份的人,就别瞎操心了。”
项飞呵呵笑道:“就等着杨若惜被救出去的时候,咱们跟着一起出去吧。”
众人听的面面相觑。
什……什么?!
他竟然把所有的希望,都积聚在了杨若惜的身上?他也太儿戏了吧?
“都吵什么吵,烦死人了。”
杨若惜轻喝一声,然后神色复杂的看向了项飞,项飞的话在别人看来虽然是非常冒险的,可杨若惜却知道,项飞选择的才是最明智的。
而且,杨若惜觉得项飞在看着自己的时候,眼神怪怪的,这种感觉让杨若惜感觉自己就像是没穿衣服似得,暴露在了项飞的面前,浑身上下没有半点秘密可言。
“不可能!父皇告诉过我,项飞不知道我们的身份,我表现的也很好,他不可能会看出来的!”
杨若惜眉头紧皱,暗暗的思考着,难道是自己做事儿的时候,不知觉的情况下,一不小心暴漏了?
杨若惜思前想后,也没想到露馅的地方,那么……项飞为什么要用那么怪异的眼神看自己?
忽然间,杨若惜想到了什么,以至于稚气未脱的漂亮脸蛋上,升腾出了一道迷人的恼怒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