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平常平静祥和的夜晚,伴着平静的月,平静的湖,平静的山,一双惺忪的睡眼,摇摇欲坠,模糊中的视角,模糊的白胡子老头,青衣的少女,泛着明棕色的背景,幼儿的促尔憨笑,一眨两眨,而后慢慢沉入梦境。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沉闷的让人窒息的声音从现实中传来,这一道漫长而刺痛的呻鸣仿若从无尽的远方传来,似是炼狱传来的低吼夹杂着愤恨的恶灵竭力的诅咒一般,这声音光是进入耳中便足以穿透灵魂让人发自内心的产生恐惧,畏惧。即便是癫狂也毫不夸张!
“定!”一声犹如钟鸣一般的仙音仿若从老者口中传出。声音如此的清明一刹那仿若被光芒环绕一般驱散了那来自地狱的恶毒嘶吼。但这一切祥和并没有维持多久,一声炸响伴随着周围的房屋被狂风席卷的粉碎。纷飞的血雾,四散的木屑,绝望的呐喊。凝聚成一股发自心底的恐惧。
突然口带鲜血的女人面孔突兀的栽倒在面前咫尺之隔。眼目圆瞪,扩散的瞳孔中是铭刻在心底的恐惧绝望。那眼瞳不断地放大放大仿佛要将把谁拖进深渊一般!
“啊~~~~”一声绝望呐喊中,少年从梦中惊醒。
狂躁的心跳砰砰作响,少年猛地吞了一口唾沫,鼻孔中带着呼啸声的喘息无不透露着这梦境所带来的惊恐。
“怎了么寒心?又是噩梦?”一位成年女子的低沉声音传来,很显然这刚刚从噩梦中惊醒的少年就是这女子口中的寒心。女子打了个哈欠,眼角带着泪滴,这个时间不是能让人清醒的时分。“能睡着就接着睡,睡不着出去散散别烦我”而后女子蜷缩成一团扯了扯被子翻个身又沉沉的睡去了。
而这个叫做寒心的孩子拉下被子子坐了起来,侧头看了看床上的轮廓平缓了一下呼吸,稍后了片刻逐渐状态稳定后,起身把被子叠好放在了一旁,这才发现原来寒心是住在地上的。 轻轻的掩上了门缝后寒心走出了房间。做了这样的梦寒心也无心再睡,生怕一闭上眼,那惨死的女子面孔便再度出现在眼前。想到这里不禁打了个冷颤。但是寒心心里非常清楚这个梦,或许并不是梦,而是幼年时的经历,深深地刻印在了心底。寒心曾和师傅详细的描述过这个梦,是的这个梦并不是第一次做到,可是每一次都是那么的真切,尤其是梦中恶魔的那种嘶吼更是刻印在了内心无法忘却。因此每一次都是这样的彻夜难眠。师傅说过这是寒心将来找到自己亲人的重要记忆,一定不要忘了梦中的细节,可即便如此梦中的回忆所拥有的的价值也是寥寥无几。只有老者青衣少女这一个线索,而面孔却是模糊的,寒心也发自心底的认为找到亲人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事。
况且明天师傅是有要紧事的自己决不能耽搁,于是思考间寒心慢慢的走到了院子里打起来师傅教授的拳法,每一拳都虎虎生风,幸好旅店的院子里没有养什么家畜,不然非要被这一通乱拳打醒所有的住客。
寒心是师傅年幼时收养的,当时的寒心出现在南疆荒域与东土的边境地带,一度让寒心觉得自己的家人很有可能是被非常恐怖的南疆妖兽吞噬了,所以寒心也没有什么去寻求家人的想法,毕竟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追求可能活着就已经是自己最大的愿望了。寒心的记忆中自己曾经是被人收养过的,但是大概记忆停留在五岁的时候自己就已经流落街头了,当时自己被几个乞丐叔叔照顾,是恰逢这个女人在卖艺时,被他盯上了。
是的这个女人被寒心盯上了,那时候小小的寒心,被卖艺人赚的盆满钵满的钱震惊了,即使师傅解释了无数次,卖艺是遇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事迫不得已,但是寒心盯上的就是能用来买包子的钱。买一次艺赚的钱赶上了寒心乞讨一个月的钱,所以小小的寒心心里打起了小主意。能掌握“武术”这门手艺,将来就能想吃什么吃什么,也就能赚钱报答养育自己的乞丐们,和曾经收养自己的家人们。虽然自己完全不记得他们的样子,也不记得为什么自己丢了。
寒心开始了对这个女人的观察,女人是个标准的习武之人,没有那种姣好的面容和匀称的身材,但是平静无波的面容下,总是露出一副自信飒爽的英气。尤其是在一拳打碎手掌宽的石板的时候,这更加坚定了寒心对这个女人的兴趣,当然这兴趣对于一个五岁的孩子来说确实单纯的要命,那就是跟着这个女人学艺是能吃饱饭的。看着女人转身离去走向的酒楼,寒心急忙追了上去。蹲在了酒楼的门前。在门外听到这个女人正在和酒楼的朋友道别,寒心一惊,急忙和照顾自己的几位乞丐叔叔道了别,赶紧追出了小城。
寒心确实是个执着的孩子,这种执着仿若刻在了骨子里,他就静静的跟在女人后面,因为曾经听闻,传说中的高手,是能感知到自己被人追踪的,寒心心中也有小小的好奇,也想见识见识这个高手的本事。
出城的时候已经是晌午时分,没有两个时辰天便转黑了。女人找了个歪脖子树生了一团火,躺在树上准备休息了的时候,仰头枕着双手,对着天说了一句:“你要是不怕死就蹲在那个生了毒吸虫的树下,要是怕死就过来火堆旁边睡。今天累了明天再收拾你。”说罢女人便自顾自的睡去了。
一听到身旁的树有毒虫,寒心吓得屁滚尿流滚到了火堆旁,走了四个时刻的路,对于一个五岁的孩子也是拼尽了力气,寒心摸着酸软的腿和脚,赶紧缩在了破烂却足够大的衣服下沉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