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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醒来时天色已大亮,令狐冲睁开眼睛第一件事便是即刻窜起来寻找“东方不败”的身影。她不在这小小的山洞里,跑出洞口,外面也不见她的身影。

“她走了吗?她消失不见了吗……”令狐冲在心里反复问自己。他使劲儿地拍着脑袋,懊恼自己竟然会睡着,而且睡那么沉,他捂住胸口跪倒在地,发出一声低吼。

冷风肆意,阴云挤挤压压的将天空铺了个遍,龙儿抱怨着如此阴沉的天气,可再一想,大概不这样就不像黑木崖了。

令狐冲此刻正在山洞里熟睡,恰好可以借这个机会出来搜寻小宝下落,也顺便了解黑木崖的地形。

风仍在山谷中嘶吼,龙儿想起昨天小宝在这里对她说话时的情景“以后再听到这种嗷嗷声就要首先想到是风声......” 不禁惆怅一笑,而后笑容消散。天知道,小宝现在身在何处,是生是死……

满头青丝在狂风中肆意飘拂,思绪零乱不堪,渐渐的,小宝的音容模糊了,一张惨白又棱角分明的俊俏面孔隐隐浮现。

令狐冲,一个突然闯进她生活的人,他的出现,究竟意味着什么,心底涌出一丝莫名的悸动。又来了,这种感觉,昨夜也有过......

为什么当时没有躲开?仅仅是单纯想予他片刻安慰吗?

天边,一道闪电划破云层,稍后,一声闷雷夹杂着狂风撞击着山谷云霄。

龙儿意识到,是时候该回去了。稍微整理下零乱的思绪,望一眼远处朦胧的峰峦,转身折返。一路上她都在想,不知令狐冲睡醒了没有,离开山洞也有小半天了,他没醒还好,倘若醒来后不见自己身影......龙儿加快脚步,不知不觉,她小跑起来。

天气不饶人,不等她到达山洞,阴云已转变成乌黑色,闪电一道接着一道,闷雷一声连着一声,这会儿的狂风呼啸倒真有几分像妖怪了,短短几秒,整个世界昏暗一片,龙儿不得不停下奔跑的脚步。她迷路了,此处树木繁多,加上天地间最后一点光亮也被昏黄代替。

龙儿不知所措地寻望着四周,极力想要寻到一条出路。

“我这是在哪里?”龙儿面露恐惧,心底更多的是担心令狐冲……

阴云转瞬间化作大雨,铺天盖地而来,龙儿来不及避闪,经过一阵狂风暴雨的冲击后,不禁哆嗦着打着寒颤,白色的衣裳全被雨水浸湿,玲珑曲线隐隐展现……雨水顺着发丝滴落下来,滑过她俏美的脸颊,宛若一支出水的芙蓉。

“谁?”龙儿突然转身,凭借着自己的两层功力判断出身后似乎有个身影尾随着自己,但毕竟功力太弱,只能判断出身后有人,却无法准确探查出那人的具体位置,这着实让龙儿一阵担忧。

龙儿加快了脚步,虽然不知道前方是去哪,她还是拼命往前走,脚下的泥水被践踏着四处飞花,橙黄色的泥也掩盖了龙儿雪白的短靴,连带着白色的衣裙下也镶上了黄边。只是身后尾随之人却没感觉丝毫压力,还是轻松自如的跟随着龙儿……

“你出来!”龙儿自知无法甩掉身后之人,索性停下脚步,与此人正面交锋。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跟着我?你想做什么?”龙儿语速很快。

“我不想做什么!只想看看你……”一身血红色的衣服显得格外惹眼,与龙儿白色的清装形成鲜明对比,那人背对着龙儿,缓缓说道。

“看我?”龙儿满心疑惑,脚下却不由的移动着,想走到那红衣人面前瞧个究竟。

“你别动。”红衣人早已察觉龙儿脚下的移动。

“我……”龙儿被拆穿了,也不知说什么好。

“想看我是吗?”红衣人转过身来。

“你……”龙儿往后退了几步,定是被吓着了。

“别怕……”红衣人淡定地说。

“为什么不以真面目示人?”龙儿起初是被红衣人半个鬼魅般面具惊吓到了,倒不是那面具有多吓人,是那面具背后的眼睛,凌厉而充满冷酷,一对剑眉更显得英气逼人,在这样黑云压城,雷雨交加的时刻,看到此面目之人,不免心头一惊。

“我就是你……”红衣人留下一句话便飞身离开了,轻功好得不像话,还没等龙儿反应那人便消失在茫茫雨帘之中,只天空飘下一张被雨水打湿了的白布,上面弯弯曲曲的笔走龙蛇,看似像地图……缓缓落在龙儿的脚下,红衣人却无影无踪了。

雨水还在淅沥沥的下着,无情的狂风肆虐着龙儿的裙摆,密集的雨水继续浇灌着龙儿全身,龙儿脑子里只想着红衣人的那话“我就是你……”她不明白,甚至是完全的迷糊,呆滞了一会,龙儿躬身捡起了飘落在泥泞地里的白布,已经被雨水和泥土混合了,她紧紧握着那黄白相间的布,眼神迷离地望着远方。

回过神来,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半质疑的向白布所指示的方位走去。

脚下的路愈发泥泞,令她欣喜的是,四分之一柱香的功夫,便隐隐约约看到熟悉的景物,是那窄得像一根羊肠的小路,盘盘曲曲,铺满了落叶,只不过大部分叶子已与泥水搅混到一起。顾不得路途艰难,忘记了寒冷,龙儿在昏暗中摸索着,一踉一跄地向前方奔走。虽身体还未到达,心却已经飞进山洞,飞到某人身边。

快了,就快了,走完了羊肠小路,眼看着攀满绿藤的山洞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一股强烈的情绪在心底蠢蠢欲动,是什么呢……

终于!到达了洞口。

熟悉景物映入眼帘的一刻,一切看来都是那么平静,貌似真的平静,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什么事都没发生。

脚步停了下来,欣喜油然而生,她弯下腰来双手拄膝喘息着,雨水顺着发丝滴落下来,只是数秒,便直起腰身奔进山洞。

进来的瞬间,顿感神恍惚,努力将身子贴上旁侧的石壁,没让自己倒下去。

幽暗沉寂的山洞内,哪里有令狐冲的影子,有的只是一件轻薄的外衣。龙儿贴扶着石壁走进来,抓起衣服塞进怀。

忘记了在山洞中停留多久,只记得直觉告诉她,那人不会是平静的离去了,昨夜种种历历在目,想到他看着她念着她需要她的样子,想到他的眼神他的体温他的话语,龙儿想不下去了,她跑出山洞,跑进雨中......是的,要找到他,即使是确认他还好好的,没有目标的奔跑在山路上,纵然淋漓大雨浇打在身,也无心顾及,反正刚刚就已湿透。

时间渐渐流逝,雨没有丝毫要停的意思,最糟糕的是,狂风大作,纤弱身躯不停颤抖,惨白面孔在暴雨的侵蚀下甚显沧悴,蹒跚数步,终于,身子一斜,轻轻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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