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连我都不记得了吗,我就是孙嘉淦啊,朝廷里最丑的官员”,孙嘉淦把有些凌乱的辫子甩在一边,也探出头来。
这个孙嘉淦,当初我还以为他挺聪明的,为了不结党,对我十分冷漠,结果想不到他还是进了大狱。
“原来是孙大人啊,你怎么也进来啦?”尹继善刚一说完就见沈嗣君走了过来,只得立即保持了沉默,放开自己的脚坐在里面,侧着脸看着上面的小窗格子发愣。
沈嗣君一来就把钥匙递给衙役:“去给这新来的戴上手镣脚铐,戴好后就把他押到刑房来。”
“沈嗣君,你放心,我不会跑的,何必这样呢”,尹继善不屑地说道。
“你放肆!我们大人的名讳你也是你能称呼的?”那衙役替尹继善戴好脚铐后就踢了他一脚。
“你小子是不是欠抽啊!”尹继善准备还手却发现这手铐就像两个大石头一样压的他不能动手,再动动脚却只能移步向前而不能张开。
“尹继善,这是我专门为你挑的手镣脚铐,全是纯铁打造,怎么样,戴着舒服吧?”沈嗣君笑着问道。
尹继善这下才明白自己是被沈嗣君给耍了,自己只得坐下问道:“沈嗣君,你到底想干嘛?”
“不想干嘛,你不是说你欠抽吗,好,我就带你去尝尝拿盐水煮了的鞭子抽打在身上的滋味”,沈嗣君说完就命人拉着尹继善走了。
“沈嗣君,你这个酷吏!”孙嘉淦见此便大骂道。
“你随便骂,我一会就酷给你们看看”,沈嗣君一点也不生气,带着尹继善就往刑房走来。
尹继善被绑在架子上,手被箍得很紧,脚也丝毫不能动弹,只见沈嗣君端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小暖壶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而旁边的汤池里的盐水不停地沸腾着,似乎就在尹继善面前炫耀着自己的厉害。
沈嗣君挥了挥手后,就见一人走了过来扒开尹继善的衣服,然后从汤池里取出比马鞭粗好几倍的鞭子走了过来对着尹继善就是一鞭子打将下来。
“沈嗣君,你这个王八蛋!小心等我出去后,你没活路!”尹继善此时的前胸就像有上万只毒蛇在咬他一样疼痛,疼得他双腿不停地抖了起来,气愤地他只得咬着牙怒骂着沈嗣君。
“你就省省心吧,三爷说了,你以下犯上还杀死亲兄,已经犯了死罪!”沈嗣君放下暖壶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几口。
“不过我倒是有个可以让你活命的办法,只要你承认你和宝亲王等人密谋篡位,三爷自然为替你想办法的”,沈嗣君放下茶杯,背着手走来说道。
看来自己还是躲不过宫廷政治斗争,可要自己说违心的话可没那么容易,再说那弘时志大才疏、好恶贪酷,更何况历史的事实证明这弘时始终是失败者,自己怎么会犯傻呢。
“算了吧,我可不知道什么,我劝你还是趁早反水,要不然若干年以后,你就惨咯”,尹继善侧着脸丝毫不在乎地说道。
“给我继续打!”沈嗣君生气地转身回去。
那人依旧把重重地鞭子打在尹继善的身上,尹继善依旧不停地骂着沈嗣君,也不知道抽打了多少下,一直到一衙役点亮了屋内的蜡烛走来在沈嗣君面前低估了几句后,尹继善才被拉回了牢里。
“尹大人,你没事吧?”对面的孙嘉淦高声问道。
“我没事,不过是些皮肉之苦罢了,孙大人想必也受了此罪吧?”尹继善躺在地上紧紧地握住拳头回道。
“尹大人,请受我等一拜”,只见刚才蹲在墙角吃草根的那人走来单膝跪下拱手拜着。
“你们这是干什么?”尹继善有气无力地问道。
那人走来从身上取出一小瓶子轻轻地拧开,向尹继善的伤口处边洒边说:“刚才我们不知道您是位大人,所以就想像往常一样欺负欺负你,谁知并没有欺负到反倒被您打了,不过我们都很服气也很敬佩您的功夫!”
“哦,你给我洒得什么,怎么感觉如此清爽?”尹继善很感激地问道。
“这是我家传的秘制金疮药,专门治皮肉之伤的,我一直随身带着的”,那人把小瓶子拧好揣进衣服里,又朝他背上吹了几口风。
“这么说,你们也经常受这鞭子抽打之苦咯?”尹继善看着这些身穿着武官的靴子,心中就添了一丝好奇心。
那人看了看周围才悄悄说道:“大人,我们都是养心殿的蓝翎侍卫,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就被治了罪,天天把我们拉去严刑拷打,硬说我们是宝亲王的人。”
“是吗,我是曾经的江苏巡抚尹继善,镶黄旗人,我需要你们现在就把你们进来的所有事情原原本本地给我说清楚,不准错过一个细节,知道吗?”尹继善知道雍正一直喜欢住在养心殿,这些养心殿的侍卫都是千挑万选出的忠心奴才,如今有人把他们都治了罪似乎在向他告诉了一个重大的秘密。
尹继善细细听后才知道历史上的弘时之所以会被雍正赐予自尽也是他罪有应得的,因为到了这个时候,弘时已经不是雍正的儿子,他还是雍正的政敌,一个最急于争夺统治天下的政敌。
沈嗣君又被高家侄子叫去嘱托了一番,待他一回来就命人把尹继善带了过来:“尹继善,本官就不折磨你了,还是直接送你去见先帝爷吧。”
“不是,沈大人,还没审我,怎么就让我死的不明不白呢”,尹继善知道自己是死不了的,但现在他得套出些关于弘时的信息,所以就这样问道。
“好吧,我就让你死的明白,最主要的不是你犯的罪,而是你不该和一些人太近,不过也算你倒霉,三爷正想通过打击几个大臣以扳倒宝亲王,谁知你就当了出头羊,居然调用军队修堤还抄了三爷的亲家-高老太爷”,沈嗣君很得意地说道。
“哦,那你们打算怎么处死我呢?”尹继善平静地问。
沈嗣君向衙役打了个招呼就走回去坐下说道:“你在皇上面前还有些地位,再说怡亲王和宝亲王也对你青眼有加,自然不敢明着杀你也不能留下蛛丝马迹所以我们就找了种最好的办法让你死,让你死得既没有刀伤也没有中毒迹象。”
“好吧,让我也尝试一下这世间上最独特的死法吧”,尹继善表现出很好奇地样子。
“来人,伺候尹大人贴麻袋”,沈嗣君一声命令下去,就见两人抬着一麻袋走来,往他身上一放,瞬间尹继善就觉得呼吸困难,心脏似乎都要被压碎了。
“尹继善,被这麻袋压着,最多半个时辰你就会窒息而死,你就好好享受吧,哈哈”,沈嗣君笑了起来。
这该死的贾士芳怎么还没出现,难道真的要我以这样龌龊的方式回到现代吗,这也太坑了吧。
正在尹继善有些沮丧地时候,却听到一人走了过来对着沈嗣君骂道:“沈嗣君,你这个酷吏,你又在滥用私刑,快把他给我放了!”
“刘大人,这是三爷的谕令,恕下官不能从命!”沈嗣君见是已经官复原职的刑部郎中刘统勋走了来只得拿出弘时来压他。
尹继善见是刘统勋来了,心中自是十分欢喜,可自己却不能开口说话也不能动弹,只得在心里渴求着这刘统勋能够不畏权势,赶快来搬掉这该死的麻袋。
“不管你的什么三爷,就是不准你等酷吏随意用刑,赶快把麻袋搬开!”刘统勋一声怒吼顿时就吓到了一旁的衙役,他们连忙走来把麻袋搬开,站在一边低垂着头。
“好你个刘统勋,不要以为张廷玉让你官复原职,你就可以随意妄为,你可要小心三爷的脾气,哼!”沈嗣君挥了挥袖子就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原来是尹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刘统勋一发现被背麻袋的人是尹继善,就忍不住问道。
处于半昏迷状态的尹继善便把实情都告诉给了他,刘统勋听后虽然替他感到惋惜,但也觉得尹继善犯下了十恶不赦之罪,所以他还是遵从往例亲自把他押回了大牢。
“尹大人,这是我给你挑的最好的牢房,是个单间,少了许多麻烦,你且在这里好好呆着吧,不知你还有什么需要嘱托我的”,刘统勋把牢门锁上,又探出头来问他。
清醒过来的尹继善忙站起来说道:“刘大人,可否让我与孙大人还有那一群犯了罪的侍卫们关在一起?”
“好的,尹大人,你且好好休息,我这就去安排”,刘统勋说完就走了出去。
到了晌午,刘统勋才走了过来:“尹大人,都安排好了,我先把你的手镣脚铐打开,再扶你过去。”
“那就多谢刘大人了”,尹继善心里对这位刘统勋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动,按理说自己当初并没有怎么照顾他,而他却能在自己落莫的时候这么照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