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来到了保定府,三人先去了澡堂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又进馆子里开开心心地吃了一顿大餐,然后又换了一身厚实华丽的大氅,精神饱满地在保定城的大街上逛来逛去。
“坏了,我才当的银子没见了”,李筱摸了摸身上焦急地说道。
尹继善忙放下手中的冰糖葫芦:“不会吧,那可是三个金钗的银子啊,这保定府的治安怎么也不行啊,还是直隶总督府的所在呢。”
“八姨,你还有首饰吗,要不给我,我再去当铺当点,不然今晚我们睡哪里呀?”曹霑拿着三串冰糖葫芦问道。
“身上和头上的首饰一路上都花的差不多了,只有脂砚还在最里面藏在呢”,李筱轻声说道。
尹继善指了指对面的裁缝店说道:“宁可饿死也不要打这脂砚的主意,去把身上的这身衣服换成粗布的吧,省点银子住店。”
三人只得换成了平民打扮住了两间下等房子,简简单单地洗漱之后就将就着睡了,到了第二天,吃了点饭菜后,身上就没有一文钱了,二人只得再次徒步前行。
北方的风沙大,如今又正是北风狠刮的时节,数日不曾梳洗的三人蓬头垢面的终于到了京城城门下,看着巍峨的城门,三人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尹继善高兴地最先跑了前来,谁知他刚到城门口脸色就变了。
尹继善看着城墙上曹霑和李筱的画像,不得不惊叹这古人的绘画水平之高,这二人的画像实在是太惟妙惟肖了,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忙把告示扯下跑回来对李筱说道:“你们看看,京城里正在缉拿你们两个呢。”
“那可怎么办,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要来京城呢?”李筱有些慌张地问。
“我哪里知道,不管怎样,我们都要进去,我估计这些士兵也认不出我们,我们先去野地里在身上和脸色糊些泥土,装扮成乞丐,先混进去再说”,尹继善指了指前面的野地就走了过去。
没一会儿,出入城关的人们就看见了三个佝偻的乞丐往这边走来,这些人就像是看见狗屎一样忍不住捂住鼻子尽量与这三人保持很长一段的距离。
“喂,这些天牛大人正在把乞丐往城外赶,一会儿可不能让那三个乞丐进城”,一领头的指着尹继善他们向一士兵低声命道。
尹继善一走近就被那士兵拦住了: “哪里来的乞丐,不准进去!”
“哎,谁说乞丐就不能进去了啊,给我让开!”尹继善见他这样傲慢不觉地来了三分气。
“废话少说,赶快给爷滚出去!”那士兵依然把他往外面推。
尹继善害怕暴露了曹霑和李筱的身份就没敢动手,只得无奈地站在哪里想着该如何是好。
“滢香,拿点银子给这几位军爷,这天冷得很,让他们拿点钱去买酒喝,也求他们让那几个乞丐进城去找大户人家多要点吃的吧”,一娇气熟悉的声音从轿子里传了出来。
那领头正巧从轿子旁边经过见此忙笑着从滢香手里接过银子笑道:”这位小姐真是菩萨心肠,放他们进城去吧,别在外面冻死了,还熏了众位兄弟。“
“可是头儿,您不是说牛大人不准乞丐进城吗?”那士兵走来不解地问。
那领头的把银子揣进腰包里得意地笑着说:”你说我是听牛大人的还是听银子的,真是的,一点都转不过弯来,谁说他们是乞丐了,那分明就是这位小姐家的末等奴才罢了。”
“这位军爷说的是,小民才刚扫墓回来,这几个奴才因为刨土弄得有些脏,还请不要误会”,影儿见此忙补充了几句。
尹继善听后突然就发起愣来,待被李筱和曹霑推进来后就傻站在那里,隔了一会儿才大喊了一句:“影儿!”
那轿子突然就停了下来,一个身穿素色裙子的年轻少妇也顾不得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四处跑来跑去喊道:“继善!是你吗?你没有死吗?”
影儿找了许久也没找到藏在小巷里的尹继善只得站在大街上哭了起来:“继善,你在哪里?爷爷走了,如今你也走了,你叫我和涵儿怎么办?”
“小姐,您不要这样好不好,二爷他已经走啦,我们快回去吧,雨涵小姐还在家等着我们呢”,滢香擦干眼泪抽泣地把她扶了起来回到了轿子里。
影儿掀开轿帘又看了一看,除了看见三个乞丐站在巷口看着自己外,所有人都是在走自己的路,买卖自己的东西。无可奈何的她只得放下轿帘摇了摇头:“哎,这也许是我的幻觉吧。“
”继善,你可千万别喝孟婆汤,等涵儿长大了,我就来找你”,影儿自言自语了一下就睡着了,进入了梦乡,梦到当初自己和尹继善初次相遇的时候。
当尹继善看见她这一幕时心里就像是在被人用火烤一样难受,一种愧疚夹杂着欢喜的心情让他不知所以,低声叹道: “算了,还是先不要让她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吧,这样会让她更加伤心的。”
尹继善想来想去还是眼睁睁地看见轿子从自己旁边擦肩而过,泪水止不住的涌了出来。
李筱和曹霑连忙跟了上来,李筱忙问道:“你刚才喊的影儿是谁呀,是你在那个妓院里的相好吗?”
“我警告你,李筱!你要是再乱说,我打断你的舌头!她是我多年未见的妻子,妻子!你知道吗!”尹继善突然把所有的积怨都发泄在了李筱身上,似乎就像是在怪罪自己一样对她怒吼道。
曹霑听后生气地问:“尹大哥,你为什么对我八姨这么大声,你太过分啦!”
“霑儿,我们走,不要以为我们真的就那么没用,离了你我们照样能活!”李筱拉着曹霑就气冲冲地走了。
尹继善忙跑了前去拦住李筱:“好啦,对不起,我给你道歉好吗,刚才是我情绪失控了,请原谅。”
李筱并不那么小气,见自己的自尊得到了维护就没再走了:“好吧,本姑娘不跟你一般见识,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尹继善此时还不知道去哪里,想回家又不敢面对影儿;去找怡亲王,自己把扳指典当成了救灾银子如今肯定是进不去了;去隆科多府上,那里可能已经没人了;去找张廷玉兄弟,自己这副模样肯定是进不去的。
思来想去的尹继善还是只得带着李筱二人往家里走去,眼看着就要到尹府时,尹继善看见大门外停下了一蓝色轿子,便知道是有人来拜访,为了不惹这些人笑话便又忙带着李筱二人躲到了旁边。
“想不到这么久没见面,这尹继良都戴了五品顶戴了”,尹继善暗自笑了笑待他走进去之后自己才带着李筱二人往这边走来。
“姚管家,且等一等,麻烦你去告诉老爷,就说不孝子尹继善回来了”,尹继善走来趁姚管家还没进去忙走来把他叫了回来。
“是谁呀?”还没走远的尹继良听见外面有人提到尹继善忙好奇地出来问道。
“回大爷的话,是三个叫花子,一个自称是我家二爷”,姚管家指了指台阶下的尹继善他们回道。
尹继良素来就嫉恨尹继善,如今见姚管家公然称起了二爷,忙一巴掌打了过去:“没长眼睛的狗东西!哪里有什么二爷?那个逆子早就掉进大运河喂鱼了,将他们打了回去。”
姚管家只得忍着痛暗自抱怨自己没有长脸色怎么能在大爷面前尊敬二爷呢,他只得愤愤地向几个家奴招呼道:”将他们打了出去!“
尹继善听见尹继良说自己也没有生气,毕竟自己现在是虎落平阳,但见几个家奴拿着棍棒向自己走来,他还是得奋起反击。
看着几个家奴没几下被制伏之后,尹继良似乎还有些觉得这个人就是那该死的尹继善了,忙走下来仔细看了看,不觉心中所有的不平与嫉妒都得到了释怀,一边笑着一边指着尹继善说道:“你可真是命大啊,尹继善!三爷的人没有解决你就算了,没想到连大运河也没淹死你。”
“这么说,你是知道我差点被暗杀的事了?”尹继善尽量不让自己生气,毕竟自己现在如此狼狈确实需要回家好好歇息和洗漱一下。
尹继良听他这话倒有些骄傲地说:“笑话,我如今在三爷那里岂是你能比的,不要以为有宝亲王的照顾就可以为所欲为,如今不照样被我们三爷弄得什么都没有了。”
“我也懒得和你多说,快让我进去”,尹继善心里感到十分厌烦也不好十分发作便想拉着李筱二人往里走。
“想回家吗?可以呀,除非你让我这个当哥哥的满意才行,不然这府里的人都不会认你的?”尹继良忙拦住他挑衅说道。
尹继善见他想刁难自己,也不害怕反而有些自然地问道:“那要怎样才能让你满意啊?”
“很简单,给当哥哥的行大礼,从我胯下穿过去”,尹继良给他指了指自己的胯部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