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你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锦帆扶着他边走边说道。
“哦,怎么个不一样,说来听听”,尹继善倒想了解一下以前那个书生尹继善。
“以前的二爷虽是不受宠的,但他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从不与大爷硬来,受了欺负只得忍着,有时候连夫人都有些看不下去还为你不平,可你却总是说大爷的好话,从不告他的状,我们做下人的看不惯就问你为何这样懦弱,你却说‘要以德报怨’,所以你也没受过大的责罚,可如今,你却反抗了起来,先救了彩蝶又救了那个神仙似的姑娘,现在也敢在大爷面前还手还敢在夫人面前顶嘴”,锦帆细细说来。
“那你觉得是变了好还是不变好?”尹继善问道。
“以前的您让人可怜却不令人佩服,今天的您让人佩服还解气”,锦芸插嘴道。
“说得好,我不会让你们再跟着我受欺负的”,尹继善听了自是十分高兴,不过一想到以前那个尹继善虽然年轻却极有胸襟,也让人佩服,这点自己是不能丢的。
“对,快到了,二爷,您慢点”,锦帆扶着他走上了台阶。
当尹继善一进来却发现张氏在炕上偷偷流泪,倒让他手足无措:“额娘,你这是怎么了。”
张氏忙揩净泪水:“没什么,来,躺下吧,额娘给你敷金创药,你今天顽劣地打了大爷是不对,可你给额娘争了个解元,额娘就不怪你了,你以后成了文曲星可别再做有违圣人之道的事了。”
“额娘放心,孩儿记住了,孩儿日后还要给额娘得个状元回来呢”,尹继善见张氏这样心中不免有一丝酸楚,想到自己小时候顽皮,从树上摔下来把手摔得脱了臼,姨妈倒还打了自己一顿才找了个土郎中给自己接手,而如今碰见一位疼爱自己的母亲焉能不感动。
“姐姐,夫人叫人传话来,说宫中的九爷来访,是位稀客,叫你过去服侍着”,彩蝶进来禀告道。
“我真是白救你了,也好意思来传,谁要是敢把我额娘当奴才使我就跟谁急!”尹继善突然朝彩蝶大声喊着。
彩蝶一听倒像是有十分委屈似的,只得在一旁淌眼泪也不争嘴。
“好啦,你怪人家彩蝶干嘛,我去服侍你阿玛和九爷有什么委屈,也值得你这样,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不讲理了”,张氏轻轻指责道。
“额娘,娘一走,谁给我敷药啊”,尹继善难得享受一回却被这么一个传话扫了兴实在有些不高兴。
“彩蝶,你来吧”,张氏把药递给了彩蝶,自己就带着小娥出去了。
“彩蝶妹妹,你别委屈,刚才是我错了,我向你赔礼道歉好不好”,尹继善见她不停地抽泣便有些不忍,觉得自己刚才是过分了点只得耐心地征求她的原谅。
“二爷不要这样,奴婢不敢有委屈”彩蝶轻轻地往红肿地方吹了一口风后,再把药膏细细碾匀慢慢敷在红肿处让尹继善感到一阵阵凉意:“舒服,真舒服啊。”
彩蝶见他这样喜悦自己也高兴起来,笑着说道:“二爷好些了没有。”
“好多了,你要是有委屈就说出来,别说敢与不敢,我额娘现在都是奴才,我又充得哪门子主子”,尹继善无意说道。
“二爷,奴婢真没有什么委屈,二爷是奴婢的救命恩人,奴婢报恩都唯恐来不及,怎么会记恨二爷你呢”,彩蝶轻轻地把衣服给他穿上说道。
尹继善忽然发觉这宅子里的每个弱势群体都这么爱忍耐,会忍耐,这让他十分不解,心想着他定要革命一回,造一造这些人的反。
过了几天,尹继善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他也没计较被尹继良诬陷的事,而是着急地找到小娥问她:“那天你和我额娘一起去外面服侍,可知那个九爷是不是九阿哥。”
“正是这位主子,说是专门为了您这位解元老爷而来的”,小娥淡然地回道。
“不好,这么早就来拉拢我了,我还没当官呢”,尹继善凭着自己基本的历史知识知道这位九阿哥胤禟是不能依靠的。
“神仙似的姑娘”,尹继善突然想到了锦帆那天的一句话,倒让他一阵好笑:“是该去认识认识这位神仙似的姑娘了,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呢?”
“二爷,你在想什么了”,尹继善被小娥叫回神来倒还不好意思起来:“没什么,你回去吧,我出去透透风。”
尹继善刚一出门就见张廷璐走了前来:“尹兄,恭喜你呀,高中解元,看来那日道士所说并非假话。”
“那这么说,张兄肯定也是高中了,同喜同喜”,尹继善对他这位不愿靠家世吃饭的人还是满佩服的。
“险胜险胜,只不过是孙山一名罢了,比起尹兄你年纪轻轻就拔得头筹,着实汗颜啦”,张廷璐谦虚说道。
“哪里哪里,不知张兄突造寒舍所为何事?”
“今天就是来找尹兄一起去拜访隆科多大人,他昨日就求我将这满人解元带去瞧瞧”,张廷璐毫不隐瞒地说道。
尹继善正想去见见那位神仙似的姑娘便就答应了下来:“那就走吧。”
如今正是九王夺嫡的时代,任何一个初出茅庐的后生都是他们拉拢的对象,对于这点,尹继善是十分清楚的,但与其他人不同的是他已经知道了未来的胜败结果,所以对于这些其他人会十分小心谨慎的事情,他反而无所谓。
一来到隆科多府中,就见隆科多比初次见面要客气得多了:“恭贺尹公子中得解元,着实为我们满人争了一口气呀。”
”国舅爷过奖了,都是华夏之后,汉人能中得,为何满人就中不得呢?”尹继善尽量用符合他们的思想的观点来说。
“好,好,好一个‘汉人能中得,满人就不能中得’”,只见一个高大威武的人走了进来高声赞道。
“奴才张廷璐拜见十三爷”,张廷璐扯了扯尹继善的衣服示意他跪下。
尹继善见隆科多也跪了下来,自己也连忙跪下来行了礼。
“都起来吧,尹继善,你是章佳氏吧”,胤祥转动着手上的扳指端坐在太师椅上。
“是,奴才是镶黄旗人”,尹继善还是头一次见到电视剧中的怡亲王有点兴奋和紧张。
“你说得对,满人既然能在马上得天下就能在马下治天下,初次见面也没什么可送的,我把这个扳指送你吧,有了它你可以常来我府中叙谈”,胤祥将扳指取下递给他说道。
“继善,你且在这院子里逛逛,我和十三爷、廷璐有事情要谈”,隆科多过来拍了拍尹继善的肩膀。
尹继善知道现在离康熙驾崩没有几年了,太子已废,夺嫡之争日趋激烈,他也不想去趟这趟浑水便向院子走去。隆府是前明皇亲周奎的七进府邸,宽大典雅,如今能够免费欣赏这古代建筑,尹继善心中反而十分喜悦。
“对了,那位神仙似的姑娘很有可能就在里面,我且进去找找”,尹继善看着花园中一簇房屋便走了过去。
“你不就是那日相救的尹公子吗,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一丫鬟碰见他欣喜地给他打招呼。
“那日一见你们还没来得及询问姓名,今天冒昧来到府上,还请相告”,尹继善彬彬有礼地说道。
“你叫我滢香就是了,我家小姐叫佟佳?影儿,刚巧她今天就在花园里放风筝,我带你去见他”,这位丫鬟对这位公子的印象还是蛮好的,便高高兴兴地带他走了过来。
“小姐,你瞧我带谁来了”
“原来是恩人,恩人请坐”,影儿见尹继善来临忙把风筝递给滢香,自己亲自过来扶着尹继善坐在了旁边的石凳子上。
尹继善只得告谢坐下:“那日一见竟还问及姑娘芳名,还请赐教。”
“哎,我刚才不是告诉给你了吗,你这呆子”,滢香不解地问。
尹继善倒不知道如何解释,只听佟佳·影儿故意嗔怒道:“休得多嘴,快去端茶来。”
“恩人别和她一般见识,我在这里替她赔罪”,影儿站起来欠身说道。
“小姐真是折煞小生了,那日不过是拔刀相助罢了,还请小姐别提‘恩人’二字”,尹继善也站起来说道。
“好吧,那不知公子来此做什么?”
“还不是那个张廷璐,他见我中了解元就硬要拉我来这里拜见国舅爷”,尹继善还是头一次与古代美人搭讪还有点摸不着头脑只得胡乱说道。
“原来是这样”,影儿有些失望。
“小姐今日难得有兴致出来放风筝啦”,尹继善有些不搭调地说。
“经常在屋里呆着,闷得很,只有风筝才可以飞出去替我看看外面,所以没事就爱来这里放一下风筝了”,影儿淡淡地说。
“等小姐出了阁,就可以天天出门去了”,尹继善见她脸突然红了起来,便后悔说错了话:“在女子面前是不能说这些的,真是该死。”
“可惜我已经被选成了秀女,明年元宵一过就得进宫,就更加难见天日了”,影儿有些黯然地说道。
“什么!这可不行,那康熙爷都这么老了”,尹继善心里突然着急起来:“这个万恶的封建社会,怎么这么爱把好姑娘往火坑里推。”
“公子,你怎么这样激动,难道你对我小姐有意思,我劝你还是别想了,我家小姐不是贵妃都会是王妃的”,滢香把茶盘放上说道。
“滢香,你放肆!公子,还请你见谅”,影儿嗔怒道。
“二爷,十三爷在传你了呢”,锦帆走来说道。
“滢香姑娘不过是活泼点,还请小姐不要责罚才是,恕小生失陪,改日来拜访”,尹继善悻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