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这万万不可,我们大人早立了规矩,私底下不可收这些谢银和贿赂,否则轻则被革职,重则被治罪的,前一个总捕头就是因为收了人家十两的银子才被革职的”,温福忙拒绝道。
“哦,看来是小弟不知请了,看来这大人真是个好官,只不过对部下是不是严了点啊”,屠大海听到温福说完这两件事后有些担心地问。
温福笑道:“你这就误会大人了,你知道你这个总捕头一年多少工钱吗?”
“多少”,屠大海问道。
“足足一百两,比县太爷的俸禄都多好多呢,你这下明白了吧”,温福说道。
“妈呀,这要是干上几年,我都可以当个土财主了,不过大人哪里来这么多钱发啊,难道是挪用公款?”屠大海疑惑起来。
“不是,这全都是开镖局、开书局还有开当铺得来的银子,除去一切花销,每年还剩两千两银子呢,加上大人自己上万的养廉银和俸禄一年上万两进账呢,还害怕大人养不起我们这帮下属吗?”温福说道。
“只怕多养几房小老婆就不行了,是吧,温大人?”屠大海半开玩笑地说道。
“那也用不着你操心了,快走吧,大人还等着我们呢”,温福也不自觉地笑了。
二人刚走了几步,屠大海又拦住他问道:“温大哥,那日射中老二那一箭是不是你射的,真是好箭法,我自愧不如啊。”
“不是我,是我们抚台大人”,温福自然地说道。
“不会吧,大人能有这么一身好箭法?”屠大海似乎不相信温福所说。
温福见他在挑战自己的权威,只得认真地说:“如果没有这么好的箭法,能三箭定提督、一箭杀将军吗?”
“哦,看来大人还是一豪杰,我平时还真低看他了”,屠大海独自念叨着。
尹继善一见屠大海走来忙过来迎接:“我们江宁城的大英雄来啦,快请坐。”
“大人抬举草民了,这件事大家都是出了力的,草民不敢独占”,屠大海觉得自己还是该给温福留些面子,于是就谦虚起来。
尹继善拍了拍他的肩膀:“果真有长进了,我也不你派进宫里面,那里面勾心斗角的也不安全,规矩也很多,要不你就留在我身边当总捕头,给你一百两的工钱够你打牌吃酒的了,你看如何?”
“全听大人安排!”屠大海立即单膝跪下大声回道。
“好,爽快!你先下去吧”,尹继善高兴地说道。
尹继善刚一进来就看见彩蝶和鄂阳在长廊沿上绣花,便不自觉地走来笑道:“我说鄂小姐,你也喜欢干这细致活?”
鄂阳自从那日错对彩蝶倾诉衷肠后见到尹继善就没有以前自然了,见他又来打趣自己,她也没有往日那样的反驳劲,只是淡淡地说:“只是跟着彩蝶姐姐学些女工罢了,尹大哥别见怪。”
“我见怪?我见什么怪,你彩蝶姐姐跟我说了你好多事情呢,看来你的确长大了”,尹继善说完就笑着去找彭启丰了。
“彩蝶姐姐,难道你把我那日对你说得糊涂话全告诉他了?你不是答应替我保守秘密的吗?”鄂阳有些责怪彩蝶。
“我哪有,别听大惊小怪的,我只是说了你的其他事情”,彩蝶笑道。
“那就好,我如今可算是知道什么叫相思苦了,只可惜月老牵错了红线”,鄂阳抱怨道。
彩蝶正要说话时,却见屠大海站在了鄂阳的身后,忙起来一巴掌打在他身上:“你这个衣冠禽兽,我这一掌是为鄂阳打的,要不是看在你抓到采花大盗的份上,我才不会让二爷放过你呢!”
“彩蝶姐姐教训的是,鄂小姐,我今儿就给您跪下陪个不是,请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这不识抬举的东西吧”,屠大海过来时已经听到了她们的谈话,知道这两个大美人必定会成为未来的尹夫人,所以如今必须得毕恭毕敬才能有利于将来的飞黄腾达,就顾不得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了。
“你起来吧,毕竟你也受到了惩罚,以后只要做个好人不可再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了”,鄂阳淡淡地说道。
“不怕两位姐姐笑话,如今想干那见不得人的勾当也不行啊,所以还请两位姐姐放心,日后要是用得着我的地方随时吩咐,我屠大海定万死不辞!”屠大海嬉皮笑脸地说。
鄂阳和彩蝶都忍不住笑了,突然,彩蝶看了看鄂阳便对他说道:“如今我们姐妹正有一件烦心事需要你解决,你可愿意?”
“承蒙彩蝶姐姐看得起我,什么事尽管吩咐”,屠大海神情专注地问道。
“就是如何完成鄂小姐的心愿,不要让她再受相思之苦,只可惜我们二爷是个闷葫芦,又不能让人家一个女孩子去说,所以这件好事还得靠你们这些常跟在二爷身边办事的人去做才行,那温福是个老实人,如今只有你最合适了,你可愿意?”彩蝶问道。
屠大海便信誓旦旦地答应了,正要告辞时,彩蝶又把他叫了回去说道:“我们那二爷的脾气与思想与其他大人不一样,你可要注意,别捅了马蜂窝,免得到时候后悔我没提醒你。”
屠大海心想不就是干一件说媒的事情嘛,那尹大人也是吃五谷杂粮的,我就不相信看着投怀送抱的大美人不心动。
满怀信心地屠大海先来到牢房里做做样子巡视一下,不料却遇见了那日给自己出馊主意的两个衙役,心中便起了报复之意,走来叱问道:“你们两个每天都在这里闲逛,是不是又想打探监人的注意,我可警告你们,那探监人也是挣钱不容易的老百姓,他们怎么禁得住你们的压榨,所以给我趁早打消这主意。”
那两个衙役见他成了总捕头,也就改变了口气:“老爷说得是,这是我们才收的孝敬银子,老爷拿去吃些酒吧。”
“来人,把这两个目无法纪的衙役给我拉下去重打四十大板,居然公然收探监人的钱还想贿赂我,当我屠大海是贪财主啊!”屠大海义正言辞地把银子往地下一摔就大声命道。
那两个衙役被打得皮开肉绽地走到屠大海这里来谢道:“多谢老爷教训,小的们知道错了。”
“那就好,把银子捡起来回去疗伤吧,那日我承诺的赏银,你们还要不要?”屠大海得意地问道。
“我们哪有那福气消受啊,权当孝敬老爷吧”,两人苦笑着说道。
“算你们懂事,日后只要你们听话,好好的帮助大人办案,自有你们的好处”,屠大海背着手摇头晃脑地说道。
这时温福向那边走去,他忙捡起一块银子揣在袖子里,跑了去:“温大哥,您这是去哪里呀?”
“听前面的士兵来报告说有个人来找我们大人,说是他的二舅,我正要去看看,但我不习惯做这些接待的事,既然你来了,你就去办这件事吧”,温福高兴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屠大海心想:“这可是个机会呀,这要是把舅老爷服侍好了,保不定他会在大人面前说我多少好话呢。”
想了想后,他忙郑重地说:“温大哥,您是对我最有情义的人,只要是你叫我办的事,我就帮你做,你放心,我现在就去前院。”
温福的耳根子软,听了他的奉承话后,心里甜滋滋的,朝他挥了挥手就笑着走开了。
屠大海急急忙忙地跑到前院一见到这个所谓的尹继善的二舅就忙单膝跪下说道:“小的给舅老爷请安,如今我们大人正忙着呢,要不小的带你出去玩玩,听听小曲,进进馆子,权当给舅老爷接风?”
那人听后忙高兴地答应了下来,跟着屠大海到处游荡,玩得真是尽心。
这边,尹继善还在向彭启丰询问关于江苏这些年的军政大事,刚准备过来替忙于写公文的彭启丰倒杯茶时却见温福走了进来。
“大人,外面有个人自称是您的二舅爷,要见您”,温福奏道。
尹继善听后便立即用脑子里的记忆回忆着关于张氏和范氏的家世,张氏的家乡确实在江宁,不过只有一个舅舅怎么可能还有个二舅,而且正是这个可恶的舅舅把他这清朝的母亲给卖到了戏班子,这时候找上门来难道想找打吗?那个范氏就更不可能,一家都在漠北,即便在江宁有也别想当我长辈。
“不管他是谁,先按照规矩抓起来再说!”尹继善命道。
还没过多久,温福又走了来:“大人,又有几个人来了,有个说是你的三姨,还有一个说是你大伯。”
“我什么时候冒出这么多亲戚了,难不成他们都跟我穿越了不成,即便是穿越了,我也没这么多亲戚啊”,尹继善感到十分好笑。
“我不是给你说了吗,来一个抓一个,快去!”尹继善厉声说道。
“大人,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估计这些人都是半路上听了你的一些故事,便想来随便骗些财产,打些秋风”,应莲笑着端着茶进来说道。
“大人,还是去见见他们吧,这些人的风气不可涨,得赶紧治治,否则来的亲戚就更多了,那时就不好办了”,彭启丰建议道。
尹继善喝完一杯茶后:“那好,我就去见见我这些七大姑八大姨们。”尹继善笑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