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妇走来问道:“不知二位官爷到这里来有什么事情?”
“想必你就是刘夫人吧,你别害怕,我们路上盘缠用完了,想给你借点盘缠好去浙江上任”,李卫突然又变得和气起来。
“那就请先进去梳洗一下,用点饭吧,我叫人去给你们准备”,刘夫人客气地把他们请了进去。
刘墉则有些受不了,昂起头怒骂道:“真不要脸!”
“小儿顽劣,还请见谅”,刘夫人连忙替刘墉道了谦。
二人梳洗完毕后,又吃了一顿热饭才来到刘夫人这里向她道谢,李卫这时想起了刘墉的话便向她问道:“刚才听贵公子说,刘大人要被巡抚大人杀头,不知可有此事?”
刘夫人只得满含泪水地点了点头:“只求这位小哥在你们家主子面前说说,求他细查,不要冤枉好人啊。”
锦帆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想到刘夫人如此大度地招待他,他就更加愧疚了:“请夫人放心,我这就去,李大人,您还是独自去浙江吧,我就不送你了,人命要紧。”
“等等,我也去,我倒要看看,这个尹大人发的是哪门子疯?”李卫把他喊了回来。
“夫人你就放心吧,我不信我一个总督还管不了他一个巡抚”,李卫说完就带着锦帆准备出去。
“等等,李大人,你还是别去吧,我听说那个尹大人连一品大员都敢杀,还是别连累了你,你快去浙江上任吧”,刘夫人一番好意地说。
“是吗,那我就更得去了”,李卫带着锦帆真的往尹继善这边赶了来。
尹继善今天起得很晚,一出门就看见弘历已经在门外小娥聊天呢,他不由得笑了起来:“彩蝶,你觉得小娥和弘历在一起怎么样?”
“不错啊,正好是清朝版的灰姑娘的故事”,彩蝶笑着说道。
“嗯,走我们去看看”,尹继善牵着彩蝶走了出来。
“小娥,你知道吗,你是无产阶级的后代,你终将是这个世界的主宰”,弘历向小娥说道。
小娥见亲王亲自给自己讲课,开始还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但听了一会后头都大了:“王爷,你说的我都不懂。”
“没关系,慢慢来”,弘历很有耐心地说。
“我说弘历呀,你能不能说点通俗的,小娥,王爷的意思就是你终究有一天会获得幸福的”,尹继善笑着说道。
“二爷,你来了”,小娥见他来了脸就红了起来。
“没事,你们聊吧,我和彩蝶出去走走”,尹继善说完就走了出去。
他和彩蝶一出来就看见一群穿着绸衣锦缎的人向这边走来,却被侍卫拦住了,尹继善便走上前去问道:“阿桂,他们气势汹汹地来这里干嘛?”
“尹大人,他们是来找你求情的,他们希望你能放过刘统勋大人”,傅恒回道。
“放了?可我没抓过他呀?”尹继善疑惑不解地问。
阿桂又说道:“我听他们说,你要斩了刘统勋。”
“奇怪,他又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怎么会要斩他呢,能让我前去看看吗?”尹继善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老朽是康熙四十八年的举人,做过一任候补知县-罗水良,今天带着江都县的乡绅们来向巡抚大老爷求情,请大老爷高抬贵手放了刘统勋大人”,那罗员外带着一干老人跪了下去。
“你们都起来,我没说要斩你们的刘县令啊,不要误会了”,尹继善亲自搀起罗员外说道。
罗员外步履蹒跚地走上前来说道:“我听知府大人的轿夫说,你们要把刘大人请来斩了,这难道有假?”
俗话说旁观者清,彩蝶似乎看出了其间的误会,走来说道:“你们真的误会我家大人了,我们请刘大人来不是杀他是问他一些当地民情,刘大人是个好官,我们都知道,宝亲王都说要写奏折褒奖他呢。”
“既然如此是老身们鲁莽了,还请大老爷恕罪”,罗员外慢慢地弯身准备行礼。
尹继善忙扶住他:“使不得,您们都到旁边客栈里歇息吧,不要惊了宝亲王的驾。”
尹继善刚送走罗员外等人就听见了路前面的一声声大喊:“江都县县令刘统勋向魔鬼巡抚尹大人献头来了!”
“这个刘大人还挺会骂人的嘛,彩蝶,我本以为杀掉那些贪官污吏可以传一世英名呢,结果都是些负面新闻,如今我都成了魔鬼巡抚了”,尹继善苦笑道。
这句话被走来的鄂阳听见了,急性子的她忙抽出了宝剑:“尹大哥,我替你教训教训这个不识好歹的东西,还好官呢,我看就是一庸官!”
“鄂小姐,你回来!你这一去,只怕误会会越来越大!”彩蝶忙走上前去阻止了她。
见刘统勋走上前来,尹继善忙走上前去:“刘大人,你是怎么知道我要杀你的?”
“百姓告诉我的”,刘统勋不卑不亢地说道。
尹继善亲自前来为他取下枷号:“百姓?我从没有给百姓们透露过这个消息呀,牛大人,我叫你去请刘大人,没叫你去押他!”
“下官可能是误解了大人的意思,请大人恕罪”,牛之清忙弯着身子道歉。
“刘大人,听到了吧,是跟你同姓的刘大人误解了我的意思,你换上官服随我去见宝亲王爷吧”,尹继善说道。
“看来是下官搞错了,还请大人恕罪,不过我并不跟知府大人同姓,他是傻傻的牛,而我是重义气的刘”,刘统勋冒起了酸。
尹继善突然大笑起来:“哈哈,看来是我搞错了,走吧,两位大人。”
“二爷!”突然背后一人喊道,尹继善一回过头来才发现是锦帆,正准备问他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却听见李卫没好气地说:“好你个尹继善,你杀人杀成瘾了是吧,多好的一个县令,你也要杀了,你是不是过分了点,敢情你真是个侩子手啊!”
尹继善听他这样说,心里就更加委屈了,生气地说道:“刘统勋你去跟李大人解释!”
“牛之清,你是怎么办事的,啊!我什么时候叫你去抓他的!你如今让我受这么大的冤枉!你还想不想当下去!”,尹继善完全没了理智对着牛之清大喊道。
“大人恕罪,下官知错了”,牛之清跪了下来使劲地磕着头说道。
尹继善看也不看他一眼就走了回去:“你们说说,我什么时候胡乱杀人了,敢情他刘统勋、李卫就是一身正气,我就是污浊不堪。”
鄂阳见尹继善这样生气,马上转回来一巴掌打在李卫脸上:“你充得哪门子好汉,我问你,那克扣军饷的成文运该不该杀,那勾结土匪,残害百姓的官家父子难道不该杀吗。那企图要了尹大人命的方原瑛,难道他就不能自保而杀他吗?”
“好姑娘,你打的对,是我李卫错了,我不该这样”,李卫经这么一打反而舒服了许多。
“那你凭什么说尹大人杀人成瘾?”鄂阳丝毫不让步。
“我那还不是在气头上,胡乱说的,我这就进去给你家大人道歉行不?”李卫惭愧地说道。
“去吧,还有你,刘统勋,你有能耐就别来啊,你是不是怕死才大声吆喝让众人知道啊,我现在就杀了你,反正尹大人都被你冤枉了,倒不如真杀了”,鄂阳故意吓他,拿起剑就行他刺去。
“姑娘且慢,下官已经向尹大人道歉了,当时一时气愤就想起了‘魔鬼巡抚’这四个字,还请姑娘谅解”,刘统勋知道自己误解了尹继善,就不想表现得那么有骨气了。
“你这沽名钓誉的家伙,自己有本事也去除掉几个大员啊,装什么清高”,鄂阳正眼也不瞧他一眼就走了过去。
“锦帆,那是谁呀,这么凶”,李卫悄悄问道。
“她是云贵广西总督鄂尔泰家的千金,谁都不怕,就怕我家二爷,现在是我二爷的师爷”,锦帆边走边说道。
这边的刘统勋听了鄂阳的话倒是醍醐灌顶,咬了咬牙就走了进去跑到尹继善面前单膝跪下说道:“刚才下官实在错怪了巡抚大人,下官再次告罪,鄂小姐说得对,为官者是应该除掉大奸大恶,下官这就请巡抚大人禀明王爷,尽快治扬州知府牛之清的罪!”
牛之清见众人都走进去之后才站了起来,走到他师爷这边来,一巴掌打下去骂道:“你说得些什么,如今让我得罪那个杀人成瘾,不,不!那个铁面无私的巡抚大人,你叫我以后怎么在这扬州地界为官啊,你也逃脱不了!”
“大人教训的是,你快进去吧,再晚点,巡抚大人就会寻个由头斩你了”,师爷捂着脸劝道。
牛之清一听忙拍了拍衣角的灰尘跑了进去,一进来就瞧见刘统勋在哪里跪着,于是他就想道:“好啊,你个刘统勋,平时一分钱都不肯孝敬我,如今捡高枝去了啊,认错这么积极。”
牛之清不甘落后,反而双腿跪了下来,声泪俱下地求着尹继善恕罪,倒把尹继善弄得苦笑不得,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牛大人,你且起来,刚才是我尹某过于急躁了,刘大人正在求我给王爷转述你的罪过呢,听说你要烧了一对狗男女,有这么回事吗?”尹继善变得有些和气起来。
牛之清听见刘统勋在巡抚面前告自己的状,顿时气冲斗牛,恶狠狠地看了刘统勋几眼:“请巡抚大人不要相信他的一面之词,那对狗男女有卑道德,忤逆家法,正该烧死,我还准备带王爷和您去参观呢。”
牛之清知道尹继善的阿玛是满人里的理学大师,最是注重家法的,想必这尹继善这样的理学熏陶者也会满意他的做法,谁知却被尹继善当面骂道:“你这没人性的东西!”
“对,像这种没人性的东西,封建社会的黑暗统治者的代表人物就该被千刀万剐”,弘历在内屋里和小娥一起聊天,却被赶来的鄂阳叫了过来,一过来就听见牛之清要烧人的话,顿时生起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