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你还是挨挨打吧,要不然如何去堵这悠悠之口,再说这规矩可不能废啊,你要是特殊了,那就有更多人想让自己特殊了,所以你还是去领罚吧”,弘历说完就把侍卫叫了进来。
“哎哟,那些侍卫的力气可不小啊,我这下可得只有趴在你这里了”,一个时辰后,摸着屁股的尹继善满脸苦笑地进来说道。
“那你就趴着吧,我已经传旨给那刘御史了,说领侍卫内大臣兼刑部尚书尹大人已经受罚,并在朕面前大加赞叹了你,并为大清有这样不畏强权的御史感到高兴”,弘历说道。
“你倒是会树立什么光辉形象,可我没那么高尚,总之,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尹继善随手拿来一本奏折说道。
“河南总督田文镜!这人好熟悉啊,好像是雍正器重的大臣吧?”尹继善一边浏览着折子上面的内容一边问道。
“他说什么了吗?”细心批着折子的弘历头也抬地问道。
“唉哟!”尹继善歪了歪身子后回道:“他要退休,写的是辞官折子了。”
“辞了就辞了吧”,弘历回了一句后,脸色忽然就变得难堪了起来:“这个允禄安得是什么心,又催我重设军机处!”
“重设就重设吧,这个军机处有利于加强皇权,也就更有利于你进行短期政治改革,到时候再废除了就是,只是这军机处不必让他们进来就是了”,尹继善又拿起了江苏巡抚陈宏谋的折子道:“可算是见到老熟人的折子了。”
“过几天你就要见到他本人了,我已经升他为吏部侍郎了”,弘历笑道。
富态十足的影儿坐在热滚滚地炕上一手抱着一个小火炉一手拈着小炭块很是清闲地哼着小曲,一想起尹继善走前的样子就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尹继善日夜鞑伐,全然忘记了昔日积累下的亏损,所以影儿为了他和自己的长久之福,就悄悄把煮了碗掺有药物的肉汤。
不过她此时还不知道尹继善亏损倒没有反而因油腻太重再加上伤风已经在路上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了。
尹继善一不小心就患了重感冒,只得请了病假。而弘历这边依旧是十分忙碌,没多久就下旨重组军机处。
被安排进入军机处的除了尹继善外还有鄂尔泰以及总理事务大臣张廷玉、已经升为文华殿大学士的史贻直还有傅恒与兵部尚书讷亲。
当然领班军机大臣还轮不到尹继善,出于平衡各种势力的考虑,就让鄂尔泰成了领班军机大臣。
对于张廷玉,虽然资格老但实在是算不上一代卓越能臣,所以弘历即便是有意让汉臣领班也不得不让个人能力更强的鄂尔泰来担任领班。
当然,像允礼和允禄等满清贵胄却没有进入军机,这是明摆着要削去满清贵族们的权力了。
允礼年迈当不当军机大臣也无所谓,可权力欲极强的的允禄却还不甘心,暗自盘算着自己重新进入权力中枢的时机。
“哈欠,快拿纸来!”尹继善捂着鼻子栽着头在地下喊了一句,影儿就忙过来把纸递给了他:“要不要重新换个太医啊?”
“鼻子都快捏烂了,这纸没有卫生纸好,揩拭的我鼻子火辣辣的,影儿,你让人去多弄些丝绢来,我今天得奢侈一会了”,尹继善一边醒着鼻子拉着尹继善的手说道。
“大夫就不用换了,如果连个伤风都治不好,那他还当什么太医啊?”尹继善说完就闭上了酸涩的眼睛。
待影儿出去后,彩蝶就进来了,她一过来就摸了摸尹继善的额头:“幸好不烫,不过脸却这样红。”
尹继善睡不着却不想说话,只是睁开眼笑了笑。彩蝶也只是抚摸着他的脸道:“好好的怎么就感冒了,多半是那两个冷馒头惹得祸。”
“哈欠!”尹继善一个大喷嚏瞬间连人都坐了起来:“鼻涕快掉出来了,纸!”
被喷了一脸的碎沫星子的彩蝶也顾不上这喷嚏传染不传染的,忙把身上的丝巾递给了他:“用这个吧,鼻子舒服点。”
刚刚告别了清涕横流的尹继善正难受于鼻子的不通畅时,李筱的请柬却到了,影儿本想推掉的,不过尹继善可不愿意因为一场感冒就失去了参加文学大师婚礼的机会。
天气已经很冷了,再加上尹继善又是受了寒,影儿就给他多加了好几件衣服,弄得他很是无奈,心道:“我还是个男人吗我,一个感冒就这样大张旗鼓的成什么样子。”
李筱一天就张望着门外,可张望了半天就是没见尹继善的到来,心里面也就越发焦急了起来:“莫非他真的病的很重,重的不能来了。”
“哪里就重了,不过是个小感冒,你们用得着这样关怀备至吗,两位美人,就不要围着我左看右问了,好不好?”尹继善一到曹家门前就有些不耐烦地朝彩蝶和影儿说教了起来。
“尹大哥,你来啦,快进来吧,外面天冷”,李筱也走上前来扶着他进屋。
倒是李筱的殷勤,尹继善还不敢大呼小叫,还露出了一丝微笑。
“新郎倌和新娘子呢?”白了尹继善一眼的彩蝶一进来就四处扫视起来。
“新郎倌去书院接新娘子去了”,时刻保持着笑容的李筱回道。
看着曹雪芹和善儿的拜堂,影儿也不禁想起了自己当初和尹继善的结婚场面,那时的场面可比这时大多了,百官云集,连皇帝都送礼来了。
“影儿,是不是再想你我以前结婚的时候啦?”尹继善揉了揉鼻子后就悄悄抱住了影儿。
“嗯,没想到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已经被眼前一幕感动的热泪盈眶的影儿刚微微地准备靠在尹继善的肩上时就突然又站了起来暗自后悔自己险些失态了。
外面传来的一阵打乐声让允禄心里面也不自觉地高兴了起来。此时的他正满心欢喜的拿着圣旨去前废太子胤礽的府上为胤礽之子弘皙加封亲王爵位。
为弘皙还有廉亲王等人的子嗣加封爵位和恢复名誉可是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弘历哪里讨来的旨意.
这样一来,这些恢复富贵荣华的侄子难道还不应该感谢他这个叔父?
没办法,宗室的势力实在是太强大,弘历为了自己地位的巩固不得不做出了一定的让步。
而弘皙曾经可是嫡长孙,也就是说,如果胤礽没被废的话,继承帝位的应该是他。所以弘皙心里一直就有一种没能成为帝王的遗憾,而这种遗憾往往会演变成野心。
当然,孤傲的他也不太在意这个什么亲王,不屑一跪的他一听允禄念完就把圣旨丢给了一旁的太监道:“叔叔真当得是好奴才,难不成你真的肯屈就于他雍王府下吗?”
“可别这样说,弘皙啊,如今一切都过去了,都是我们爱新觉罗家的人,谁当皇帝都是一样,不是吗?”允禄安慰了他几句。
“哼,我阿玛本就是嫡长子,岂能说废了就废了,即便是废了也轮不到他雍王府那些阴险小人来当政,要是换成了叔父,我弘皙倒也无法可说”,弘皙接着说道。
“弘皙,你说什么呢,我先走了,你以后得注意点言行”,允禄虽有些得意但明面上也不敢十分表现出来。
“叔父且慢,弘昇、弘普、弘昌、弘皎,你们出来!”弘皙见他要走,便忙把他拉住喊道。
“你们怎么在这,弘普,你不是说你听戏去了吗”,允禄见这一下子就拥出了这么多子侄,便惊呀地过来看着自己的次子弘普问道。
弘普是一个深受儒家思想影响的满人,对于汉族中的传嫡不传庶,传长不传幼看得很重,所以他对弘皙的皇长孙身份可算是推崇备至。
弘普忙过来跪下道:“孩儿给阿玛请安,孩儿并没有去听戏而是要演戏来的。”
“演戏,演什么戏?”允禄忙问道。
理亲王弘皙抢先过来帮弘普回答道:“演匡正扶义之戏,叔父,弘普现在是满洲都统,弘昇管着镶白旗务,弘昌又是火器营都统,而弘皎又管着半个骁骑营,难道靠这些兵马,我们还不能演好这场戏吗?”
“你们胆子也忒大了,你们这是要造反啊!”允禄实在是没想到他们胆子这么大,此时的他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他也就只得怔在了一旁。
在同情心与内心久压的忿恨相推下,允禄最终点了头:“好吧,我们进屋去商量商量吧。”
“臣谢主隆恩!”监察御史刘羽海接过圣旨就高兴地对着自己的夫人吩咐道:“夫人,快给我备二两酒来,我要好好庆贺庆贺!”
“庆贺什么,一张圣旨传来既没有赏赐又没有升官更别说封诰了,有什么好庆贺的”,刘夫人怨气十足地道。
“真是妇人之见,老爷我敢惹尚书尹大人不遭罪就算好的了,还敢要什么赏赐,我庆贺是为了庆贺当今皇上英明,很有大局之明”,刘羽海说完就抓了把花生米丢进嘴里咀嚼了起来。
“什么!老爷啊,你怎么能这样干呢,那尚书可是当朝一品,你要是得罪了他而丢官罢职,那我们全家岂不是要去喝西北风去?”
刘羽海是个贫困弟子出身,没有半点家产,好不容易在而立之年中个进士娶了一房媳妇才在十年后混到了现在的五品御史职位,所以刘夫人听了他的话就不得不紧张了起来。
“刘大人在吗?”尹继善总算是找到了刘羽海家,满巷子里的霉味让他不得不捂住了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