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还要和弘历唱双簧呢,他演明君,我演清官;要不你先起来叫丫鬟帮我打好洗脸水再把早餐准备好吧,我再睡会儿”,尹继善说完就索性翻过身来将身子全压在了彩蝶的身上。
“啊!”彩蝶被他这一压不得不叫了一声,终于没有了多少耐心,大声说道:“你压着我啦,叫我怎么起来嘛!”
“哦,那对不起,我实在是太困了!”尹继善忙翻过身来,整个人直接躲进了被里。
“哎哟,我可算是呼吸到了一点新鲜空气了”,彩蝶坐起身来大口呼吸了几下就下了床穿上一件大裘后才来到外面屋子里喊道:“都起来了,二爷今天要上早朝,大家就少睡点吧。”
“哈欠,彩蝶姐姐,你们昨晚闹了好久,我们都没睡好”,一不懂房事的小丫鬟一边收拾着散落一地的亵衣亵裤一边埋怨道。
“去,你这小丫头懂些什么,快去把洗脸水打来”,一年龄大些的丫鬟偷笑了一下就走来从她手里夺过衣服来并呵斥了一下。
换了一身衣服的彩蝶全身很是舒畅,就像久旱逢甘霖的小树苗一样焕发了新的生机。
“你还睡,我掀了你的被子!”彩蝶怒巧着小嘴,探步过来骤然一下就把尹继善的被子掀了开去。
此时已是十月天气,再加上早晨气温最是阴冷,尹继善扛不住这一激就立马坐了起来:“你想冷死我呀!”
“好二爷,奴婢知道错了”,彩蝶见他有些生气便又发起娇来,两双透亮的眼睛不停地对他眨呀眨的。
“好啦,还有心情放电,要是把我点燃了可够你受的”,尹继善将彩蝶揽于腿上,手指滑了滑她的前额道。
“现在几更了呀?”尹继善把彩蝶推了出去后就朝外面的人喊着问道。
“回二爷,已经五更了,还有半个时辰就到六更了”,尹继善听了立即就慌忙了起来:“快去把我的衣服拿来,都快迟到了!”
“快快,不用吃早餐了,给我拿两个馒头来,我在车上吃”,尹继善慌忙地戴上顶戴后就跑了出来:“快把马车牵出来,速去午门!”
“二爷,厨房里只有些冷馒头,还没来得及热,你要不再等会儿?”彩蝶跑前来喊道。
“哎呀,管它什么冷的热的,一会还要在大殿里站好几个时辰呢,总比空着肚子挨饿强啊,快点给我包来,要是迟到了,我可得挨屁股了!”尹继善很不耐烦地说道。
“活该,叫你赖床,这下好了吧”,彩蝶说完就将包着两个冷馒头的干净绢布给了他。
“我先走了,不跟你废话了!”尹继善一跳上马车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可没吃几口就给噎着了。
“我今早怎么这么狼狈啊我”尹继善无奈地哽咽了几下,心道。
“大人到了”,尹继善一到午门就不能坐车了,受了一路的颠簸他也有些乏累,看着横贯在前面远处的太和门,他只好再次叹了口气:“明日一天要让弘历给我个在宫里骑马的恩德。”
尹继善歇了歇脚就开始疾奔起来,遇到栏杆就翻遇见高阶就跳,可当要到内门就见侍卫门开始关门了,他只得忙加速跑了过来:“别忙关!”
“我靠!”尹继善见这些侍卫没有理自己,就只好双脚贴地快速滑了过去,可刚一滑进朱门时,他就被十几口锋利的刀给控制住了。
尹继善轻轻地把自己胸上的刀拨开后才笑道:“别误会,我是刑部尚书尹继善。”
一赶过来的御前侍卫认出了兼着领侍卫内大臣的尹继善便忙说道:“放过他吧,他是尹大人,想必是上朝迟到了。”
“一场误会,大人不要怪罪!”这个御前侍卫正要象征性地赔礼道歉却见尹继善早已跑进了院门,往养心殿奔去了。
“鄂大人,这尹大人怎么还没来?”张廷玉刚与庄亲王允禄絮叨了几句就走过来向鄂尔泰问道。
“我哪里知道,兴许是那小子第一次上朝不知道时辰吧?”鄂尔泰淡然地回了一句后走到了果亲王允礼身边聊起天来。
“我看是那小子恃宠若娇,在家里抱着小妾睡觉不想起吧”,弘昼说了几句就大声笑了起来。
一旁的允礼忙阻止道:“弘昼不得无礼,别失了皇家威严!”
允礼刚呵斥完,鞭声就响了,紧接着弘历就走了过来,扫视了一周后,脸上起了微妙的变化。
“众位稍候,朕要出恭一下”,弘历略微按了按肚子就回到了里面:“小明子,去前面看看尹大人来没来,今天可不能少了他。”
半刻钟过去了,弘历终于等来了小明子却依旧没有看见尹继善,他也就只好重新整了整衣冠道:“算了,不等他了!”
“昨日刑部尚书尹大人病了,所以他今天就不能来了”,弘历的话刚一说完就见宫门外跑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尹继善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趔趔趄趄地跑进了殿内了,轰的一声就跪倒在地:“奴才来晚了,请万岁爷责罚!”
“你来得到真及时啊,老子的谎话刚说出去,你小子就钻了出来”,心里很不乐意地弘历表面只得僵硬地笑了笑道:“礼部尚书郭义奎,这官员上朝迟到该如何处罚呀!”
礼部尚书郭义奎立即站出来回道:“回皇上,该杖责三十!”
“啊!不会吧”尹继善直直地盯着高高在上的弘历,心道。
弘历见他那惊恐地样子也有些忍不住想笑,故意咳了两声后才说道:“杖责暂且寄下,尹继善起来吧。”
尹继善左右看了看也不知道该站在哪里,但见刚才那个礼部尚书郭义奎站在张廷玉的后面,他便想到自己也是尚书也应该站在那里,心里想了想就毫不犹豫地走过去。
“尹大人,你是刑部满尚书应该站过去,到鄂中堂的后面去”,近前的吏部尚书兼协办大学士史贻直忙低声说道。
弘历见尹继善终于站好了时才开始郑重其事地说道:“诸位大人今日有何事要说,可先行报来!”
这时候,允禄忙站了出来:“老臣有事禀报,皇上初登大位,诸事繁琐,所以老臣建议皇上重开议政王大臣议会。”
“多谢皇叔挂怀,朕乃天下之主怎可再以议政王论天下事,这样岂不是寒了天下读书人的心了,所以朕宁愿殚精竭虑地使我大清国泰民安也不敢让天下臣民失望”,弘历细细说道。
允禄想多掌些权力,便想通过此举让弘历重设军机或者更好的是恢复八王议政。
允禄见弘历并不是纸糊的便退而求其次继续奏道:“既然如此,那重设军机处如何?”
“这个嘛,朕再考虑,先暂且不议”,弘历委婉地一笔带过后就站了起来道:“今天,朕还要一件事要告知与诸位臣工,来人,把那些金银细软都抬出来!”
“都打开!”弘历话一出,太监们就相继开启了一笼笼大箱子顿时就见殿内更添了一抹金光。
下面的大臣除了尹继善等少数人以外都傻了眼,甚至有的人都发起抖来了,不过大部分人的心里面把尹继善也恨极了,心想:“好你个尹大人,充得什么清官,不要就明说嘛,为何还要把我的那些心肝宝贝给皇上啊!”
“这不是存心想整我们吗,老子咒你不得好死,你十八代祖宗都不得好死!”,顿时安静的殿内弥漫着一阵接着一阵的暗骂情绪。
尹继善也不管这些人抛来的冷眼,就直接站了出来奏道:“启禀万岁爷,奴才奉旨密查谋逆大案已经查出来了,其间的主谋就在朝堂之上,但他官高爵显,奴才不敢动他!”
“谋逆!”所有人一听,顿时就都又傻眼了。
“没错,朕那日与鄂中堂等人去京城西郊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了刺客,险些就丧命当场。但先皇新逝,朕立足未稳,便不敢伸张,只让尹继善暗中查探才是。谁知你们就在查案这当头上门去送礼,还要给那些渎职或是帮凶们说情,你说朕该怎么想?”弘历说完就坐回了龙椅恶狠狠地看着下面的大臣。
众人都沉默不语,心想这下可算安心了,皇上搬出谋逆大案来,八成是要打倒什么王爷大官,怎么会把所有的大臣都打成反贼呢,那样岂不是让皇上自己也难堪。
“内大臣班额奉银三万两再加一对宋朝哥窑对瓶,布里阿居然还把自己的家传宝物也送了去,你和尹大人的交情真的那么深吗?”弘历将账册拿过来翻到一页随便说了几句。
紧接着,弘历还没等布里阿表达自己对尹继善是多么崇敬,自己与他的感情有多么好就又说道:“朕这次就既往不咎,这些财物全当你们的赎罪银子,不过下次要是让朕发现了半点差错,就别怪朕现账旧账一起算!”
“户部尚书傅恒!”弘历侧头过来又喊道。
“奴才在”,傅恒一出列就抖了抖衣袖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