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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和平

“对不起……哈哈哈哈,我忘了,我忘了我们结构不一样,我做的女式内裤,哈哈哈哈,对不起,你快去换回来吧。”

“你个坑货……”陈歌也忍不住笑,掉头又冲回了洗手间。

“我马上重做,嗯,我一定可以的。”乔安笑着在床上翻滚。

一个下午,乔安都在忙着针线活,陈歌便在旁边看着。两人一个忙着一个闲着,一边聊着各种事情。

时光在这一刻,竟然显得有些安谧。

两个人都暂时忘记了现在的处境,忘记了外面的艰险。

如果世界能静止在这一刻,其实,也是很美好的。

不知不觉夜幕又降临了,光线越来越暗。乔安便暂且停下了手里的劳动。两人靠在窗前,吃了点简单的晚餐。这时候,两个人都安静了下来,倒不是无话可聊了,而是突然觉得,这黄昏的静谧,有几分难得。

“有没有注意到,今天一天,这一层楼好像没有听到感染者的声音了。”静默了很久后,陈歌突然说了一句。

“是的,”乔安侧头想了想,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毕竟这大半天,两个人说笑不断,却再没有引来感染者疯狂的撞击,“是不是之前你把它们引下去了,然后关了消防门,所以这一层清空了?”

陈歌点点头,“有可能。”

乔安有点激动地站起来,“那我们这一层就是安全的了?”

“只是有可能,”陈歌冷静地说,“毕竟,我们根本不知道这种病毒的传染源,最初的感染者究竟是怎么出现的,噬咬是不是唯一的传播途径。”

“嗯,”乔安点点头,又坐了下来,“你是说,可能会有,关在自己家里却被感染了的?”

陈歌默默点头,然后还是表示乐观,“不管怎么说,这一层至少安全了很多,我们可能有更大的活动空间,或者,可以去楼道两侧找一找去路。”

听到“去路”,乔安心里就微微一紧。

在短暂的安逸之后,她会有些自我麻醉,本能地产生一种“至少现在安全”的想法,所以会不自觉地逃避去想以后的问题。

但她也知道,那其实是一个避无可避的问题,早打算还是晚打算,取决于赖以生存的资源多少。

更何况,乔安相信陈歌的所有决定。

所以她只是简单地嗯了一声。

似乎能感受到乔安的心境,陈歌在黑暗中侧头看了她一会,然后说,“乔安,你相信我吗?”

“相信,”乔安不假思索地回答,然后才问,“相信什么。”

陈歌失笑地扭开头,笑了一阵才说,“相信我,相信我会让你活下去。”

“我相信。”乔安心里猛然注入了一股暖流,像被打了强心针一样,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抱住了陈歌的手臂,然后感觉还是过于亲昵了,便又装作无事地放开了。

两人相互都看不清彼此的脸色,尴尬倒是轻了许多。

“嗯,咳。”陈歌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显得正式和严肃一点,“相信我的话,那你就得听我的,按我的要求去做,可以吗?”

“可以啊,”乔安转过身,有点好奇地看陈歌,“你需要我做什么呢?”

“我需要你……”

“啊?”

“不是,”陈歌也意识到自己断句不当,连忙补充说,“我需要你进行高强度的训练。对,我们一起。现在我们的食物短期内是够了的,所以,我们需要短期内把体力最大限度的提升。”

“噢!”乔安恍然,然后用力点头,“好的教练。”

于是两人在黑暗中相视而笑。

“那就这么定了,”陈歌有点欣慰,“你自己按摩一下腿,快点恢复,明天就开始,要是实在不行的话,明天就先练上肢。”

“好的!”乔安还是用力点头。她知道陈歌的担忧和期望。所以她一样很急切地想做这些事。她无法允许自己成为他十足的累赘。

商量好一切后,两人心里都感觉到很安定,便在夜色中,在晚风里惬意地坐着,又聊了很多别的事。

直到决定要睡觉时,两人才重新尴尬起来。

作为“主人”,乔安不得不主动讨论这个问题了,“那个,要不,你就睡床上,我……”“不要吧,”陈歌连忙打断她,“怎么能让你睡地板。”

乔安差点咬到舌头,“我,我是说,我们各睡一边。”

陈歌很尴尬,好在黑暗中也看不清表情,“那个,还是不太好,……我,我不知道我睡觉老不老实。”

乔安顿时也不敢作声,虽然知道陈歌所指的睡觉不老实是指什么,但是“不老实”三个字还是难免让人产生丰富的联想。

“我就睡地板好了,这天气,睡地上正好凉快。”为了不让乔安为难,陈歌干脆以行动代替语言,直接躺在了床边的地板上,“你看,这不挺好吗?”

乔安也不好意思再说,只好爬到了床上。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她默默地看着地板上姿势有些僵硬的陈歌,想了想,又突然站起来,把床上了席子抽了出来。

“起来起来,把席子铺上。”

“算了,没关系的。”

“别废话了,你铺上,我睡床上又没事。”乔安已经知道,每次只要自己语气强硬,陈歌就不会反驳了。

果然,陈歌默默地接过了席子,铺在地上,然后躺了上去。

乔安满意地偷偷一笑,重新回到床上。

两人在黑暗中默默的躺着,安静得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

感受到背部传来的地板的清凉,陈歌想起直接睡在床垫上的乔安,便问,“你不热吗?”

“有一点,还好,”乔安翻了个身,趴在床沿上问,“你不硬吗?”

“啊?”

“啊,不是!”乔安差点跳了起来,“我是说,睡地上觉不觉得硬!”

啊靠,怎么就跟着他的句式问出来了呢?乔安有种社会性死亡的崩溃,她从这边床沿一直翻滚到一边,差点掉下床去。

她用毯子蒙住了自己的头,直到透不过气了才伸出来,呼呼地喘了口气。

这回,世界真的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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