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昏整理刚搬进来的出租屋,已经是凌晨两点半。
面积不大,复式户型,楼上只有一张床和简陋的衣架,已经掉了漆,锈迹斑斑。楼下是开放式厨房,灶台什么都是新的。
整体还算不错,她可以再添置一些家具。
她拆开一箱快递,吃力地拖出里面像沙袋一样的东西,拖出来后是个单人沙发。
陈昏懒散地趴在沙发上。好像已经习惯这种生活方式。
心像被勺子一勺一勺挖空了,撒上冰冷的玻璃碎片,像没有温度的跳动。
她对着天花板伸手,随后又放下,连伸一会儿的力气都没有,整条胳膊都是酸痛的。
“喂?你快递又到了几个!小姑娘下来取!”
“啊?你放保安那里吧……”
“我……”
陈昏只是为自己的懒惰找了个还算体面的理由。
勉强睡了一会儿,陈昏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声音有节奏地敲,多了几分俏皮。
门外是一个高而瘦的制服男人,皮肤不算白但匀称,黑色的口罩,只露出浓密的眉毛,杏眼,深棕色的虹膜,还有一对卧蚕。
像是凌晨三点钟的太阳,周围的冷清映衬的有光亮。
笑起来,卧蚕把眼睛挤成半个月亮,就像有星星在跳跃。
他是新来的保安,叫范数。
范数稍低一下头,眼前的女孩打扮成熟,五官却显得稚嫩。
陈昏天生的下颚线条直斜,虽说是缺陷,却犀利而清冷。她呼出的气息飘着寒霜,眉眼间一眨一簇银白雪花,欲飘欲仙,在人间恍惚游荡。
一对尽显无辜的鹿眼,瞳孔眼白分明,像nv
接过快递,陈昏极小声说了句谢。
…
“昏昏!今天有空吗,我妈同意我出去玩了!多难得的机会啊,你就不考虑一下吗?”
万晌是陈昏的小学同学,关系不算好,最近听说陈昏转学过来,才开始频繁地联系她。
“地方你定?或者约一下别人一起,我不是很适应两个人一起。”
她不是很会藏掖着字,怎么想就怎么说。
陈昏知道,两个性格不合且长时间不联系的人,突然结伴同行会是多么的尴尬。
“no problem!八小时后见美女!”
八小时…..陈昏躺在床上掰手指算了算。陈昏的手指细得可怕,只有在关节的地方凸起,还若隐若现着血管的暗青色。
…
玻璃罐爆炸的声音,陈昏紧皱下眉头,摸索着找到了灯的开关,从楼梯上缓慢走下来。
堆积到最顶端的纸箱,倒扣在地板上。陈昏挪移开,过期化妆品的味道肆义掠过她的鼻腔。
像蜗牛死后恶心黏液,又腥又腐朽。
透明的液体还在流淌,陈昏就找到了玻璃残渣。
扫掉碎掉的玻璃瓶,用湿巾细细扣掉地上的沾粘物,陈昏才开始注意到刚挪移的纸箱。
箱子里装着很多瓶瓶罐罐,都是没有见过的各种杂牌。
有点可惜,都过期了。
只有一瓶护手霜。
陈昏应付般涂抹在手背上,廉价的玫瑰香精味在她白嫩的皮肤上得逞蔓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