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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功德与功劳

夜府又重归于宁静,三个丫头指挥着两个护卫,将长梯架在中院厅堂横梁之上,她们各自提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装满了珍珠吊串,将一串串珠子挂在事先钉好的木钉之上,不一会儿,忙完收工,吊串微微摇晃,叮叮作响,整个厅堂都多了一丝灵气。

这是夜小千的意思,他要让所有来到这里的人都明白一件事。

他夜小千才是夜府的家主,只要他一天还是家主,就不受任何人制约,哪怕是老家主夜华鹰回来了,大小事也要由他来定夺。

不知不觉间,他已然脱胎换骨,不再是当初那个唯唯诺诺,和下人一起站在门口迎接夜华鹰,还被他当众打了一耳光的废材三少爷。而是一个气度不凡,智勇双全的夜家家主。

但是这个威风八面的家主此刻却有些垂头丧气,当大符师的声音在他脑海响起,说出两个字的时候,夜小千差点软倒在地。

“还钱!”

夜小千额头渗出汗水,将头发揉成鸟窝,脑子像是要炸开。

五百功德,五个月过去了,该还债了。

大符师飘逸的光影,在夜小千的房间悠闲的回荡,笑看他一脸为难,又不作安慰。

诚信,这是做人的根本,夜小千本来就欠他的,只不过,花钱总比赚钱容易,还钱的时候就两手空空。

“还不起吗?”大符师用手轻拍夜小千的肩膀。

夜小千沮丧的抬起头,又摇了摇头。

“没关系,我这人一向都是以德服人,这样吧,我给你出个主意。”大符师大手一挥,仿佛要将夜小千给卖掉似的,一脸恶意。

“你在城中已经安逸了太久,该出去透透气,历练历练了。”

夜小千若有所思,这段时间除了修炼《铁臂拳》的时候有些忙,其他时间的确很安逸,让他的紧张感都缺失了不少,现在的生活还不如以前卧底的时候,让他心跳加速,紧张刺激。

“师父,是要我出去惩恶扬善,积累功德吗?”

大符师笑笑,豪迈的一挥手,道:“既然要惩恶扬善,你干嘛不去城主府,谋个一官半职?行走也方便,还多了一个护身符,又能赚一些好处。”

夜小千眼睛一亮,“好处是什么?”

大符师指了指自己,道:“你替我做事,我可以给你功德,功德可以交换的东西自然数不胜数。你替城主做事,可以获得功劳,而功劳,也是可以换成有用的东西。”

然后,大符师摆出一副商人的狡黠模样,从夜小千的身上一拍,一张千两银票出现在他手中,指着银票,道:“你可以用功劳换来的好处,不论是钱财还是丹药又或者有价值的东西,只要你暂时用不上,都可以跟我兑换功德。”

“兑换功德?”夜小千坐不住了,又从怀里摸出九张一千两银票,笑问道:“一万两银票可以兑换多少功德?”

“十点。”大符师伸出一根手指。

“太坑了吧!我跟你换一万两银票,为什么需要三十功德?”夜小千瞪大双眼,忙将银票塞进怀里,然后捂住胸口。

“银票对我有用吗?”大符师摊开双手?做无辜状。

“说白了,你能得到银票,也是自己的本事,本事越大,你得到的东西也会更多,只要你努力,你不止会得到数不清的银票,还有黄金珠宝,丹药符箓,兵器秘籍等等。”大符师说完,拍了拍夜小千的肩膀,“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成为修行者,到时候,你还可以得到灵器,灵丹,灵草,灵石,甚至是妖丹。这些东西能够兑换的功德,和以上所说的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大符师着重说了妖丹二字,还从手中凝聚出一个碧绿色的龙眼大珠子,冒出惨绿荧光,仿若实物。

夜小千霍然起身,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这枚珠子,“这玩意这么值钱吗?”

大符师微微一笑,便自消失。

“你想要谋个差事?”花无痕仔细揣摩着夜小千的神情,想要看出点什么来。

“在老爹回来之前,我想给自己留条后路。”这便是夜小千的说辞。

花无痕皱眉思索片刻,忽然摸了摸肚子,又看了看夜小千,道:“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此话怎讲?!”

“我正有一件大事,需要一个身手不错,又有勇有谋的人去处理,实不相瞒,我早就考虑过要不要请你去处理。”花无痕态度真诚的让夜小千怀疑,自己是不是走了狗屎运。

夜小千抱拳道:“城主大人对我照顾有加,请但说无妨,夜小千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花无痕仰天一笑,“很好!年轻人也的确需要多历练历练。”

然后,他压低声音,“你还记得翻江龙吗?”

见夜小千表情变得凝重起来,花无痕拿出一封书信,又道:“四大势力在水鬼哭一战,让他元气大伤,本来基本上没有任何可能再出来作乱,但他不知如何说动了虎和尚,竟然与他联手,在城北往上八百里处,有一处名为阿夏村的小村,屠杀村民数十,威逼利诱,胁迫劫持了数十个壮丁,隐隐有要卷土重来的意思。”

“这件事,风险很大。”夜小千转过头去,看向水中亭外的水池绿柳,一颗心不断往下沉。

花无痕叹了口气,“暂时还不知道虎和尚是因为什么原因,才选择跟翻江龙狼狈为奸,但翻江龙身上一定有一件东西,一件足以让虎和尚不惜一切也要得到的东西,才让他心甘情愿的为翻江龙做事。”

夜小千心里咯噔一下,暗道:难道是妖丹?不会这么巧吧……

又以手扶额,趁机瞄了花无痕一眼,见他依旧低着头沉吟不语,不禁心中窃喜,先不说花无痕为了此事一定焦头烂额,毕竟虎和尚和翻江龙联手,一般的剿匪组织根本派不上用场。

所以,此事大有可为。

夜小千把书信看完,花无痕依旧在皱眉思索。

啪……忽然,夜小千一拍桌子,然后猛的站起身来。

花无痕吓了一跳,一脸震惊的看着他。只见夜小千死死的咬着牙,攥紧了拳头,额头青筋暴起,仿佛胸口有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胸膛剧烈起伏。

“翻江龙这厮恶贯满盈,我早就想除了他了,只恨当初自己实力低微,没能顺手铲除他,现在又让他成了气候,真是!真是我的罪过。”

夜小千一番慷慨激昂,声色俱厉,说到激动之处,更是捶胸顿足,甚至还洒下一把眼泪,说是自己的原因,才让他如此猖狂。

花无痕感动不已,拍着夜小千的肩膀,赞道:“好好好!夜家主果然是年少有为,英雄气概,让我大为感动。看来你是愿意出城调查此事了?”

“只是调查?”夜小千眉头一皱,剑眉倒竖,又要一拍桌子,花无痕连忙制止,“夜家主有何高见吗?”

“我要去除了他!”夜小千拍了拍胸口。

“好!可需要什么支援?或者帮手?”

“嗯……借我点钱就行。”

夜府,夜小千将二十万两银票换成了功德,便马不停蹄的从城北出发,去往北上八百里外阿夏村。

现在他已有了一重新的身份,夜捕快。

而且,他的勇气也得到了大符师的赏识,给了他一个五折大优惠的机会,让他用两百功德,换了一张大力符和一张心灵符,还剩下一百功德,他要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临行前,花无痕再三保证:“只要这件事成功了,就会得到一大笔功劳和酬劳。”

夜小千骑着骏马,心中盘算着此行可能得到的收获,不禁心中暗爽,他甚至已经想象到得到功劳之后,换几枚洗筋伐髓的丹药,再换一本练气法门,然后鱼跃龙门,成为练气士,真正摆脱武者行列,进入修行道。

八百里的距离,自然不能让他一天就能赶到,而且沿途总会遇到一些牵马运货的大队行商,或者一些赶牛赶羊的牧民,让他不得不停下来,心中的豪情壮志,也渐渐沉淀,等着有朝一日能全面爆发出来。

在这一路上,他认识了很多人,有坐牛车的童子,憨厚的庄稼汉,还有一个和他一样风尘仆仆的美少女。

这美少女约摸十六七岁,面若桃花,清艳脱俗,身着一身碎花裙,一左一右斜插着两枚鲜艳的花卉发簪,趁的她像个花仙子。

她自称“要去更北方的大楚州边关,能和夜小千同行五百里,夜小千便和她结伴而行。

“你听过虎和尚吗?”夜小千问道。

他曾问过花无痕,但他所知不多,只说虎和尚已将金钟罩和铁头功练至化境,刀剑难伤,不知道和《铁臂拳》比较,孰强孰弱。

“虎和尚……”美少女轻咬嘴唇,美眸顾盼,不知在想什么,或者说不知该如何回答。

“对,就是一个皮肤蜡黄的病老虎。”

“噗。病老虎……”美少女掩嘴一笑,大眼睛眯成月牙弯弯。

“他以前是灵宝寺的一个和尚,可是凶得很,你小心些,千万别惹他。”美少女眨了眨眼睛,语气如清泉流响,在夜小千耳边回荡,像是要拨动他的心弦。

但夜小千像是来了兴致,竖起了耳朵。

于是,美少女和他并排而行,美少女说,夜小千听。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大道两旁是秋收美景,随处可见金黄色的稻谷麦穗,黄犬黑羊,而他们两人,像是一对情侣。

片刻之后,美少女说的口干舌燥,娇嗔了一声:“你只要奴家说,却也不照顾一二,我渴死了。”

夜小千微微一笑,递上一个水壶,两手交互之时,一把抓住她的柔夷,怀疑的道:“惜花夫人?”

美少女瞪着眼睛,咦了一声,夜小千松开手,微微苦笑,“抱歉,我随便说说。”

“你想知道惜花夫人的事?她可比虎和尚凶百倍。”美少女喝了口水,询问似的看着他道:“你想知道吗?”

夜小千点了点头,美少女露齿一笑,“你会见到她的,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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