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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离别

致远每天晚上都会在小卖部逗留,明知道马含霏不喜欢自己,但他却仍会每天在那守着,只希望能看到她一眼便心满意足了。

有天致远刚到教室门口,就听见柳轻羽在和其他戴安谈论着马含霏的事,柳轻羽见致远走进教室便朝着他讥笑着说:“我昨天看见马含霏在宿舍楼下壁咚了一个男生,那男生看上去还挺帅的。”说完她就发出她那尖锐刺耳的声音笑着。

这让致远难堪到无地自容,柳轻羽接着问道:“你是不是吃醋了?”

致远根本不想理会柳轻羽,但她却总是像只母蚊子一样阴魂不散,着实让人头疼。于是致远还是反击道:“我吃什么醋?我早就不在乎这些了。”

不过好在柳轻羽也没多说什么,见致远不高兴了,她也只是撩了撩头发表现的不屑。

等柳轻羽走后,戴安问道:“你真的不在乎吗?”

“不在乎呀,我和她又没什么感情基础。”

戴安欣慰的笑了,她说:“那就好,如果整天为了这种事烦心挺不值得的。”

其实致远心里还是很在乎马含霏的,奈何对方根本不喜欢自己,半个月下来连句话也没怎么和她说过,这种热脸贴冷屁股的滋味真是不好受。

眼看就要结束初二的生活了,到了初三就会分班开始新的生活,致远也不知道将来自己还能不能继续和戴安做同学,在这剩余的时光里他还是想好好珍惜和戴安做同学的日子。

听说班主任有个女儿,在下学期就要升至初一,后面他就会为了女儿去教初一的学生。说来同学们都还是很喜欢这个陪伴了自己两年的班主任,他一直以幽默风趣的上课风格深受学生的欢迎,致远本也并不是很讨厌这位老师,虽然之前因为那句话曾挨了巴掌,但这也不得不说是自己的问题,可就在这为数不多的日子里,班主任却做出了让致远及其反感的事来。

那一天在班主任的课上,班主任在讲台上见周荣正在打瞌睡,严厉的咳嗽了两声,见周荣仍没反应,班主任就下去揪着周荣的耳朵将他提起。

周荣嘴里喊着:“疼疼疼!”

班主任笑着说:“疼什么呀?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我都不疼你怎么会疼呢?”

“哎呀!哎呀!真的疼。”

欺负完周荣后,班主任放下手后说:“你把我刚才讲的内容再说一遍。”

周荣打转着眼珠子企图寻求周围同学的帮助,班主任用他锐利的双眼扫视着和他关系好的几个学生,警告他们谁敢偷偷帮周荣谁就要完蛋,他们一个个吓得低头看着书本,谁也不敢看谁,生怕班主任盯上自己。

周荣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班主任训斥道:“上课不好好听讲就知道睡觉。”然后又对着班里的学生说道,“从今天起,只要我上课时向某个同学提问他要是回答不上来的话,就要罚款五元。这一次就暂且放你一马。”说完班主任摆了摆手示意让周荣坐下。

大部分学生对班主任说的话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根本就没当回事,以为这只是班主任为了吓唬自己开的一句玩笑话,但没多久班主任就证实了自己并没有开玩笑。

到了第二天上班主任的课时,班主任又一把揪住周荣。开始大家也并没有在意,只是心里暗自偷笑着,周荣自认倒霉,苦着脸拖着身子站了起来。

班主任笑眯眯的样子显得挺阴险的,他问道:“秋天树木的枯叶落入泥土,成为了土壤的一部分,那落入泥土的枯叶它属于什么?”

周荣又是转动着眼珠寻求帮助,一般情况下都会有人向周荣暗示问题的答案,但这次班主任直接走下讲台站在周荣面前看着他的脸,就班主任这气场根本没有一个同学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帮周荣。

回答不上问题肯定又要被班主任给教训,周荣决定咬咬牙瞎蒙一下,他回答道:“属于有机物。”

班主任解释道:“落叶是属于有机物,但是他落入泥土成为了土壤的一部分的话就属于是无机盐。”解释完后班主任伸出手对着周荣,用大拇指搓动着食指和中指说道,“拿来吧。”

起初周荣有些困惑,一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班主任是什么意思,但很快他就想起昨天班主任说过的话,他觉得班主任是在开玩笑,扭扭捏捏的想赖着,以为这样班主任会放弃问他要钱。

班主任笑着露出他那一排洁白的牙齿,他说:“还不交罚款吗?”

“可是我现在没钱。”

“你怎么会没钱呢?我刚见你下课的时候还去了小卖部呢。”

“这不去小卖部给花了吗。”

“那这样吧,下课的时候你打电话叫你父母来学校一趟。”

一听要叫家长周荣可慌了,他从口袋里依依不舍的掏出了五块钱递给了班主任。

班主任笑眯眯的接过钱后说:“不是说没钱吗?我看你挺有钱的啊,刚刚怎么还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十块钱呢?”

周荣低着头没有说话,此时的他心在滴血。班主任又笑着对其他学生说:“我看你们以后谁敢不认真听讲,不从你们身上赚点钱我看你们是不会认真的,必须要从你们最在意的地方下手才行啊。”

教室里的气氛可以说是从来都没那么恐怖紧张过,对致远来说是这样的,他一直不敢相信班主任居然真的收了周荣的钱,他像其他同学一样一直以为这只是班主任的一句玩笑话,真的是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真的这样做,而且还给自己找了一个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这未免有些可笑。身为班里学习一直垫底的存在,致远可以说因为这件事心里也越发不舒坦。

下一个目标班主任锁定到了李军,不过李军可以说是出了名的滑,他是死活也不给班主任钱,不过他本身也没什么钱。李军这两年犯了不少事,被叫过好几回家长,根本就不怕班主任的威胁。李军就笑着跟班主任打闹般的谈判着,心里丝毫不慌,最后僵持不下李军提议先欠着班主任。

第三个目标是李佳豪,致远也是不解班主任居然会找李佳豪的麻烦,李佳豪学习成绩向来不错,不过这次也万万没想到居然给栽在了班主任手里。想着李佳豪在课堂上一直挺认真,最起码在老师面前都挺低调,不会像其他人来的喜欢捣乱,就这样的学生班主任也会针对,致远心里如海啸般无法平静。

第四个则是黄星宇,黄星宇成绩在班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平时上课看上去都没怎么认真听讲,但实际上他都学进去了,不管班主任提什么问题他总能回答上。

致远在这心惊胆战中慢慢的度过了一个星期,他掐着手指算着还有两个星期暑假,他深呼了一口气祈祷着希望能平安的度过剩下的这段时间。

班主任还在课堂上炫耀起了他上星期的光辉战绩,他伸出手指算道:“周荣这里赚了十五,李佳豪这里赚了五块,易皖这里也赚了五块,郑广志和黄星宇这很可惜一分也没赚到。”班主任瞟了眼李军又说道,“你小子别偷笑,你还欠我十块钱我可还记得呢。”班主任脸上又逐渐的显露出笑容,嘴角两边翘起挤的脸颊出现两条深深的半圆皱纹,他说道:“多亏了你们几位啊,这两天老婆管的严,手头比较紧,零花钱全靠你们了。”

听到这些话致远也是倒吸一口凉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轮到自己。

一天早上致远和广志两个人在寝室门口穿鞋,广志说:“也是奇怪了,王弈波居然一次也没抽查你。”

致远脸色阴沉了下来,口气有点冲的说:“如果王弈波问我问题我回答不上来,我也不会给他一分钱,因为这是违法的事!”

“这哪里违法了?才五块钱而已不算违法。”

“无条件剥夺他人私有财产这不算违法吗?”

广志脸色也变得不太好,他说:“这本来就不算违法的事,钱那么少根本无法构成,而且你上课认真听讲回答上了王弈波的问题,人家还会拿你的钱吗?”

没想到广志居然会维护王弈波,并且还因为致远痛斥王弈波的这几句话惹到他心情都不好,致远内心都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但他还是坚持说:“反正我不可能给他钱,如果他拿了我的钱我就跟我爸妈说,让我爸妈报警来处理。”

“别人当了那么多年的老师不可能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你报警了也没用。”

“随便吧,反正他要真拿了我的钱,我肯定会这么做。”

两人见对方因为这事闹的不太愉快,也没继续说下去。

后面的两个星期里王弈波也没再向自己的学生收缴罚款,致远也平平安安的度过了这两个星期。散学的那天,同学们都围在班主任身边显得非常不舍,围在他周围的全是女生,不过也不奇怪,王弈波平时对女生向来都好,这两年来从来都没处罚过任何一个女生,凡是也都是想着女士优先的原则。倒是男生,尤其是李军和致远他们寝室的七个人以及周荣,没少被王弈波给教训甚至是体罚。

围在王弈波周围的女生里有戴安、婉夏、柳轻羽,戴安问道:“老师,你下学期真的要去教初一吗?”

其他女生都看着王弈波好像真的希望他能摇头说“不是”一样。

不过王弈波还是点头说道是的。

柳轻羽问道:“是因为你的女儿吗?”

“是啊。”

柳轻羽接着说:“太可惜了,希望下个学期的班主任能像你这么好。”

王弈波乐呵呵的笑了,他说:“只要你好好学习,每一个老师都会待你好的。”

婉夏说:“真的很感谢这两年来您对我们的栽培,我们会永远记得您的。”说完她就甜蜜的笑了,她的笑容仍是那么的迷人、乖巧。

王弈波笑道:“姜婉夏你如果能一直保持现在的状态中考的时候相信你一定能考上市里最好的高中的,对你我其实还是很放心的,希望你到时候别让我失望。”

婉夏笑道:“我肯定会好好努力,绝不会让您失望的。”

王弈波又对柳轻羽说:“倒是你柳轻羽我还是很不放心的。”

柳轻羽自信的说:“哎呀,绝不会的,你放心好了。”

公布完成绩后,终于可以到了离校的时候,致远就收拾东西立刻离开了学校,在他眼里这些女生只是群只会装腔作势卖乖的人罢了,居然还想着跟王奕波进行深情道别。对于这一切他没有太多的留念,现在的他只想快点回家享受暑假生活。

致远准备离开时,戴安给了他一本书,她说:“下学期可能不能跟你是同学了,在走之前这本书就当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吧。”

致远问道:“为什么送我这本书?”

“因为这本书好看啊,我想你们男生应该都喜欢看这类书。虽然这本书跟学习无关,但希望你看了之后能喜欢上看书。”

致远看着这本厚厚的书说:“我会尽量看完的。”说着他又掏了掏口袋说,“怪不好意思的,我今天什么也没带。”

“嗯?你在说什么?”

“我只是想我总不能白拿你的书吧。”

“没关系,我送你书又不是想要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好处,只是希望你以后多努力,凡事要学会靠自己。”

致远憨憨的笑着,他将捏在手里的一块钱递给了戴安说:“就当是我在你这买的吧,同时也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

戴安心里本想拒绝,但她还是接受了致远的一块钱说道:“行吧。”

走出校门口,致远就见到了马含霏,她正和她的母亲在一起。可以说这个学校唯一留念的就是马含霏了吧,致远一直看着马含霏,但对方仍没看过自己一眼,他此时心中产生了一个邪恶的念头,他想跟踪马含霏看看她家住在哪里。但跟踪一小段路后内心的恐惧和罪恶还是战胜了自己,想着如果自己跟踪马含霏被她发现了,一定会更厌恶自己吧,而且自己那么努力似乎也没什么意义,最后他还是选择了老老实实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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