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泣淡淡开口,“江潮引的痕迹为两条鱼环珠而游,双鱼为红色,而那颗珍珠则是青蓝色,且不说这些特征,他的身上并没有古术法的味道。”话音刚落,旅葵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白了下来。
正当他在想到底要怎么办时,突感嘴上一松,原来是嘴上的红绳已经解开了。兰泣飞了过去,悬在旅葵面前。“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你说我被江潮引的效果所吸引才会选择他对吗?”旅葵面色难看,此时他已经开始慌张起来。
还未等旅葵想出个所以然来,兰泣再次开口发问,“江潮引乃是古术法,现在除了重天之上的古神们之外以及最初的那批神仙之外,无人习得,但据我所知那批神仙大多也已经搬去了重天之上与古神们一起,并未留下徒子徒孙。我想问,你是如何得知的?”
兰泣说这话时,语气已经冰冷起来,水波样的波纹已经开始在他的四周晃荡,带着浓厚的杀意,似乎下一秒旅葵就会死在他的手里。
旅葵此时已是脸色苍白,是强撑着才没有当着众人的面发抖。兰泣厌恶的看了一眼旅葵,见他一直不说话,心下烦躁不已。古术法是极为危险的术法,其威力巨大,效用各不相同,古神在搬去重天之上时已明令禁止神仙们学习,而现在却有人去研究,真是不知道该说他勇敢还是愚蠢。
兰泣揉了揉太阳穴,方才松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觉得自己这个性格还是不擅长应付这样的人,他想把旅葵直接杀了,但也得问清旅葵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以防又有人去学这东西。
想到这儿,他微微叹了口气,看向旅葵的眼神愈加厌恶起来。旅葵也知不能再拖下去了,再拖下去自己可能真的会没命的,只好支支吾吾开口。“在下只是曾经在某本古书上看过,并不会使用啊!”旅葵突地跪下,他也知道偷学古术法的后果,所以现在一定要否定自己会古术法。
兰泣静静的看着他,心下也在判断旅葵说的是真是假,因为他的确了解不深,要不然不会看不出痕迹的真假,但若是他只是自己清楚,但想哄骗那些不清楚的仙子们呢?考虑到这些,兰泣一时也不好判断,众人见兰泣不说话,也不敢作声,气氛又再一次沉默了下来。
锦繁站在谛飏身后,皱着眉看着旅葵,嘴里突然蹦出一句他在说谎,她愣了愣,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但她的确在旅葵身上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浅蓝色的一层薄光。她的直觉告诉她这是他会江潮引的证据。
但她要如何去和他们说,锦繁紧了紧袖中的双手。旅葵见兰泣好像看不出来自己身上的异样时,心下一喜,但面上却未展现出来。
这边锦繁思虑片刻,还是准备站出去时,一道脆生生的女声响起。“哥哥是笨蛋吗?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吗?明明这个尖嘴猴腮的人在说谎!”随后随风飞扬的桃花瓣缓缓聚在一起形成了一个茧,不久后一个红色的纤细身影从茧里飞出。
红枝瞪着漂亮的双眼看着兰泣,脸上满是不开心。兰泣看着眼前气呼呼的小姑娘,难得笑了笑,“哥哥看不看得出来,你不是知道吗?”说着揉了揉小姑娘的头。红枝冷哼一声,脸色还晴,然后拍掉兰泣的手,直冲冲的飞向旅葵。
旅葵不知道来人是谁,但听到她叫兰泣哥哥,那就说明他们关系非常,并且听她刚刚说的话来看,她可能看出来了他身上的异样。这么想着,旅葵再次紧张起来。
红枝悬在旅葵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旅葵,眼里的不满沉沉的落在旅葵身上,压的旅葵冷汗直冒。就当众人在想她要干什么时,就见红枝眼尾开始出现红色,鲜红的眼尾让她本就明丽的脸平添了一丝妖娆。
而后无数红线从旅葵的脚下冒出,缠着他的脚踝向上攀升。旅葵见状就要挣扎,红枝冷哼一声,红线速度变得飞快,很快便将旅葵困住。其中一个红线从他的袖中掏出一张符纸,献宝似的递给了红枝,红枝接过后脸色开始变得难看起来。
这时兰泣发现了自家妹妹的不对劲,飞身靠近,便见红枝将符纸递给他,兰泣也是脸色一变,那张符纸上赫然就是江潮引。旅葵见符纸被夺,面上满是灰败,一切都完了。
“你不是说你不会吗?这张符纸要如何解释?”兰泣厉声问道,他并不能像红枝一样感应到古术法的存在,因为他们是双生器灵,能力各不一样,今日如果不是红枝提前醒来,他都差点被骗了去。
想到这儿,兰泣的脸色愈加难看起来。红枝站在兰泣前面,心里也是庆幸自己提前醒了过来,兄妹两看着眼前垂着头的人厌恶不已。这边谛飏带着锦繁悄悄摸了过来,不知道为什么,谛飏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旅葵其人心思阴暗,他被仇恨蒙蔽了这么久,她可不相信他会就此善罢甘休。
而此时黎桑反噬受了重伤,朝槿虽是上神,但早已不问世事,现如今实力未可知,思考片刻,谛飏还是想去到黎桑身边。黎桑见谛飏默默将他护在身后,心里划过一丝欣喜,而谛飏后面做的事,直接让他瞪大了眼睛。
谛飏一把牵起黎桑的手,将一股股灵力传进他的身体,温暖如阳光一般。黎桑知道这个时候不是想这种事的时候,但他还是不由自主的心跳加快,双眼紧紧的看着谛飏,生怕这是他的幻想,生怕谛飏下一秒就消失了。
和谛飏那边不一样的旅葵这边,兰泣和红枝再也等不下去了,正想动手时,便听见旅葵呢喃着说为什么。那声音愈来愈大,到后面直接吼了出来。
“为什么你们都向着黎桑,为什么!明明……明明……明明一开始你们选中的是我,可为什么又要放弃我……”旅葵怨恨的看着眼前的两人,丑陋的面目暴露无遗。兰泣皱着眉,“我们从未选择过你,何来放弃一说?”
此话一出,旅葵当场愣在了原地,“可你们一开始的确……是停在了我面前啊,难道不是吗?”红枝听了旅葵的话,掐着小下巴就回忆起来,一会儿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但随之而来的便是鄙夷。
“你脑子没事吧?我们当时每个人的面前都停了下来好吗?如果按你这么说停在你面前就是选中了你,那所有人我们都选中了啊。”红枝都要被气笑了,他们认主,一般一定下就直接进入那人识海中并印下认主印记,哪有什么停在人的手里、面前啥的。
旅葵显然是不能接受这个结果的,他在百药宫时就处处比不过黎桑,明明他只是一个普通弟子,而自己是药师,黎桑见到自己都要见礼的。但百药宫那个老头就是喜欢黎桑,甚至想把他带在身边学习,而他呢?作为一个药师,他的弟子!却得不到他一个青眼!
明明他已经那么努力了,他发明了那么多快速治疗的术法,就因为在一次疗愈中不小心让一个天兵再也不能像普通人一样 活动,只能躺在床上,就说他急功近利,将他剔除了自己的弟子身份。
后来的月老资格测试,在他看见寒玉裁停在他面前时,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超越黎桑了,也可以和百药宫的那个老头平起平坐了,可寒玉裁却放弃了他选择了黎桑。
那一刻,旅葵心里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恨,为什么所有人都放弃了自己?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日复一日的恨在心里堆积,直到遇到那个人,这股恨才有了发泄的地方。
那个人告诉他黎桑是通过秘法才让寒玉裁认主的,还告诉他方法让他去揭穿黎桑,并且会保证自己获得月老的位置。旅葵看着黑暗中伸出的惨白的手和手上泛着灵光的两张符纸,咬了咬牙,接了过来。
他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但却没想到那人没有告诉他器灵的存在,导致了现在的场面。旅葵恶毒的看向被谛飏护在身后的黎桑,心里不甘蔓延,为什么黎桑身边有人能一直支持他,他身边却没有一个人帮他?这么想着,他眼里的恶毒愈加浓烈起来。
但不知道他想到了些什么,面色变得云淡风轻起来,被宽大衣袖遮住的手在空中划了起来,这是第二张符纸,他没有留下,而是将其烙印在脑子里,然后烧成了一小堆灰烬,他们不会发现的。
旅葵冲着众人微微一笑,而后突地挣开了红线的束缚,一道巨大的力量从他身上传出。透过纷飞的红线,一柄光剑朝着他们飞来。“事情暴露我也活不下来了,那就找几个人陪葬吧!”
红枝站在兰泣前面是第一个感到那股力量的人,她看着冲她飞来的剑尖瞪大了眼睛,她和哥哥不一样,不是力量型的,根本阻挠不住这股力量。而兰泣几乎是瞬间将红枝拉向身后,袖子一挥,两道水光缠住了飞来的光剑,他冷哼一声,眼里蓝光毕现,一条水龙从他身后飞出,一口便将那柄剑吞了下去,而后立于兰泣身后冲着旅葵嘶吼了一声。
旅葵见光剑被吞脸上并无波澜,他的目标根本不是红枝跟兰泣,而是他们后面的黎桑。锦繁亲眼看到那柄剑在飞向兰泣他们时,后面跟着一把小一点的光剑冲着黎桑这边飞来,力量之大连朝槿都脸色一变。
朝槿见那柄剑越飞越近,猛的拍了一下桌子,一道保护罩将几人围了起来。但根本无用,那柄剑如切豆腐一般将保护罩切的四分五裂,眼看就要飞了过来。谛飏咬了咬牙,召出渚月剑飞出挡在了几人面前,身后带着火焰的翅膀张开,绚烂至极。
谛飏燃烧着自己的血脉力量死死的抵住那道剑光,额上青筋暴起。这时兰泣解决完这边,连忙去帮忙,水龙再次吞下那柄剑。旅葵见两柄剑都被吞掉,心下暗道不好,便想乘乱逃跑,但哪会让他如愿。
只见谛飏喘着气,翅膀一扇下一瞬渚月剑便架在了旅葵的脖子上。旅葵逃跑不能便颓废的闭上了眼。月华宫动静太大,连天帝都有所耳闻,听说旅葵企图伤人,连忙派了一支天兵卫到月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