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两姐妹窝在房间聊了许多,本就不错的感情更加紧密起来。后面几天谛飏时不时就跑去月华宫,她自己不清楚为什么,反正就是一天不去,她心里就刺挠的慌。她本人也不去想那么多,想着反正两个人是朋友,那去朋友的宫殿玩就没什么。所以非常自然的天天往月华宫跑,有时候一天里锦繁都看不见谛飏一次,对此锦繁表示非常不满。
这一天谛飏又是很晚回来的,锦繁坐在院子里用手撑着脸,看着谛飏鬼鬼祟祟的从门外走进来,故意很大声的叹了口气。“某人现在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我这么大个人坐在这儿,某人都没看见,终究是感情淡了。”说完又是一口气叹了出去/
谛飏脸色一僵,随即脸上堆出谄媚的笑,跑到锦繁身后捏着锦繁的肩讨好的说道:“哪里,你永远是我的小宝贝,外面的胭脂俗粉岂能与你相比。”锦繁冷哼一声,“呵!是吗?”谛飏疯狂点头,脸上谄媚的笑更加夸张起来,
“还说不喜欢人家黎桑上仙,这就胭脂俗粉的叫上了,你说,我把你说的话转述给黎桑上仙你说他会是什么反应呢?”锦繁恶趣味的说着,但下一刻就被谛飏止住了邪恶的念头,只见谛飏脸色通红,梗着脖子对着锦繁说:“你如果说给黎桑听了,我就……我就……我就把你和温衍的事传出去,哼!”锦繁脸色都黑了,她现在非常后悔自己把事情都和她说了,导致自己落了把柄在谛飏手里。
谛飏见自己扳回一城,牛气的叉着腰,虽然抑住了自己冲天大笑的冲动,但脸上还是满布“我赢了”的得意。两人对视,突然大笑起来,“这次勉强算你赢了。”“还是我家宝贝好。”谛飏揉了揉锦繁的头,明艳的脸上尽是豪爽的笑意。
“其实说起黎桑,我这几天去不了那里,我得去趟魔界,夜破寒那老家伙生了个儿子,发了请帖请我去喝酒再商量一些防卫的事,你就呆在这里。我明天约了黎桑一起喝酒,但去不了了,你顺便明天帮我去和黎桑说一声,好吗?”谛飏对着锦繁请求道,锦繁点了点头,问她大概要去多久,谛飏表示半个月之内回来,因为涉及到了朱雀军在魔界的驻扎问题,所以可能会晚点回来。
两人在院子里聊了一会儿,锦繁便让谛飏赶紧回房休息,自己明天会去找黎桑的,谛飏这才回去休息。等第二天锦繁醒来时,谛飏已经不在朱雀宫了。她起身收拾收拾就向着月华宫走去,和黎桑说完谛飏后面半个月不会来之后就离开了。
黎桑看着锦繁离开的背影,转身让长青将拱门落锁。他不喜与人交往,月华宫之前一直都是落锁的,只是因为后面谛飏来的勤了,这才留的门。现在谛飏要半个月不来,那他也就没必要留着门了。
谛飏这边参加完夜竹的生日宴之后,便马不停蹄的开始商量朱雀军驻扎一事,她想着快点弄完就能快点回去了,却不知在她离开的这半个月,月华宫出事了。
等谛飏回到朱雀宫时,锦繁还是一样在院子里读着自己的书,见到她回来也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谛飏撇了撇嘴,觉得自家宝贝太冷淡了,伤到她这颗脆弱的小心脏了,不过不要紧,她去找黎桑玩,哼!
谛飏想着,快速回房洗漱一下,就去找黎桑吧。一想到黎桑在看见她回来会露出什么表情,她就忍不住开心起来。锦繁看她那副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她叹了口气,将手里的书放下,起身朝着谛飏走去。
“你是要去找黎桑上仙是吧?”谛飏像是被人戳中了心事,耳尖突地红了起来,连带着说话都结巴了,“哪……哪……哪有……!我是要准备回房洗漱了,急急忙忙赶回来,身上全是灰。”说着还嫌弃的抖了抖身上的衣服。
锦繁自然是不信的,但她也没有戳穿谛飏只是严肃的看着谛飏,“没有最好,谛姐姐,这几天你就不要去月华宫了。月华宫近几日不太平,黎桑上仙本人都自顾不暇了,你就不要也去掺一脚了。”谛飏皱眉,“月华宫出什么事了?”
“黎桑上仙被人发现月老一职是其作弊得来的。他用了一种叫做江潮引的术法,诱惑寒玉裁选择了他。据说这个术法是女娲所创,能吸引众多神器认主,所以现在黎桑上仙月老一职存疑,月华宫封锁,不得任何人入内。”锦繁斟酌开口,其实还不止如此,月华宫每日都有人去宫门闹,说是让黎桑将寒玉裁交出来并离开月华宫。
但她不能说,因为以谛飏的性子,如果她说了的话,说不定谛飏就一怒之下冲过去将那些人都以武力赶走了。
事实上锦繁真的很了解谛飏,此时此刻谛飏的脸色已经黑的难看到不能再难看了,但她还有理智,知道此时自己去了也于事无补,只能黑着脸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锦繁以为谛飏真的放弃不去了,欣慰的点了点头,却没想到谛飏第二天转身就偷偷去了月华宫。她隐匿身形,飞快的跨过了月华宫的围墙,只见黎桑还是如以往一样,一身白衣坐在姻缘树下理着红线,而后在本子上找寻着什么。
谛飏走了过去,夺过他手里的本子,自顾自地开口:“找什么呢?我来帮你。”黎桑看见谛飏突然出现在他的身边,一时还未反应过来。“你如何来的,为何没人通报?”谛飏看着黎桑云淡风轻的样子,不知为什么心里有些烦躁。
“你都被锁起来了,我怎么来,我当然是翻墙过来的,为什么出事了不和我说?”黎桑听着谛飏的话有些疑惑,“什么被封锁?我一直都在宫里,锁是我自己落的,我不喜与人交往,平常无事月华宫都是锁着的。”
“那为什么之前……”“之前是因为你会来不是吗?”黎桑淡漠打断谛飏的话,谛飏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心里暗怪锦繁给错情报,闹了个大乌龙。
“那你为什么被人欺负了还不告诉我?”谛飏反应过来,还是觉得有些生气。黎桑将她手里的本子拿了回来,轻轻叹了口气,“并非什么大事,我自己便能处理,何必让你徒增烦恼。”
谛飏皱了皱眉,并不赞同黎桑的话,心里有些莫名的难过,她觉得黎桑不信任他。这么想着心里更加难过起来,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听见月华宫门口传来巨大的喧闹声。
“黎桑,你一直霸着作弊得来的月老你心里不会觉得有鬼吗?”门外的人愤怒喊道,而后便是砰砰的敲门声,“你不会是真的心虚不敢出来吧,我们都来了这么多次了,你一直窝在里面,难道不是因为心里有鬼吗?”长青站在宫内,听着门口的话气的不行,自家公子明明只是不想理他们,他们却如此羞辱他。
谛飏坐在院子里自然也听到了,她冷冷的看了一眼黎桑,“这就是你说的,你能处理好?”黎桑坐在原地不动,甚至头也未抬的对着谛飏说:“我只是认为清者自清,无需与那样的人争论,这样……很蠢。”黎桑一番话让谛飏的脑袋清醒了一点,却还是忍不下这口气。
欺负人都欺负她头上了,如果她不去出了这口恶气,那她以后还怎么在九重天上混了。这么想着,她一下就从座位上窜了起来,怒气冲冲的朝着宫门口走去。黎桑见状,无奈的叹了口气,起身跟了上去。
门外,旅葵还在高声喊着,嗓子都要喊叉劈了黎桑还是不从月华宫里出来,清俊的脸上闪过一丝阴暗,但很快就消失了。他刚想再开口,便见月华宫大门徐徐打开。旅葵面上一喜,冲着后面支持他的仙子们喊道:“月华宫门已开,大家快跟上。”说完便抬起脚想迈进月华宫,下一秒便被踹飞了出去。
谛飏嫌恶的看着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旅葵,冷声说道:“谁……允许你进来了?”旅葵抬头看着居高临下瞪着他的谛飏,面色难看。他挣扎着起身,狼狈的看向谛飏,咬了咬牙,“谛将军,黎桑他本是百药宫的普通弟子,使了卑鄙手段才入了月老一职,这样的人你也要帮吗?”
谛飏脸色沉沉不说话,黎桑站在谛飏身后,一脸淡漠,仿佛说的不是他。旅葵看着面前冷静的两人心下怨恨不已,本来他才是月老的最佳人选,当时寒玉裁都已经停在了他面前,他马上就要握住它了,但后面寒玉裁却毫不犹豫的飞向了站在他旁边的黎桑。
对此,他一直觉得很不甘,黎桑只是百药宫的一个普通弟子,甚至连他也不如,可为什么黎桑可以一下就被选中,成了大家吹捧的人,而他还要呆在百药宫做一个小小的药师,明明这些原本都是他的。
想到这儿,旅葵眼里露出一缕杀意,但下一秒就被压在了眼底。这时谛飏淡淡开口:“他是怎么样的人,我自有判断,无需别人告诉他是怎样的人,至于你说的那件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和黎桑也是一样,也是百药宫的人,你又是谁给你权力让你来质疑神器的选择?”说到这儿,她顿了顿而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难不成你觉得你自己才是这届月老,所以才一直缠着黎桑不放?”旅葵听后脸色一沉,连忙开口:“我从未这样想过,我也只是想要黎桑出来澄清一下。哪怕露个面也可以。”谛飏哦了一声,语气更加冷淡起来,“那你在这儿鬼叫什么,黎桑是否有资格自有上届月老判断,关你屁事。现在按照你说的,黎桑露了面了,你满意了吗?可以滚了吗?如果不可以,我不介意再踹你一脚,这次我会多使点力的,保证安全将你送回百药宫。”
旅葵脸色更加难看,但还是忍了下来,“是,谛将军教训的是,在下马上就走,但还有一件事要同黎桑上仙说,上届月老朝槿后日便会来到九重天亲自处理这件事,希望黎桑上仙能通过考验。”黎桑听到这儿,才大发慈悲的将眼神放在旅葵身上,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而后就又把视线收了回去。
谛飏冷声警告道:“现在可以滚了吗?”旅葵咬咬牙,转身离开了,其他跟在他后面的人见主事的走了,也就都离开了。谛飏转身看向黎桑,脸上没什么表情。“黎桑,你是不是不信任我?”黎桑摇了摇头,“我并无此意。”
谛飏苦笑,“但你什么事都不告诉我,如果不是我今天恰巧在这里,你是不是打算将那些人的事瞒我瞒到死?”她皱了皱眉,心里的苦涩一直都在累积,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感觉。其实她从来都不会说强求一个人要将自己的事事无巨细的和她分享,就连锦繁这个最亲近的人有事瞒着她,她都没有像这样难过。
她深吸了一口气,朝着黎桑沙哑开口,“我不理解你到底什么意思,也不理解你为什么什么都不和我说,我只知道,黎桑,我们不是朋友吗?”黎桑沉默了一会儿,他想解释,但一时不知怎么开口。“算了,就算是朋友也并非是无话不谈的,是我逾矩了,抱歉,我先走了。”谛飏低着头,快速的离开了。
黎桑伸出手想抓住她,但临到头又放下了,只能看着谛飏离去。他垂着眼,看着自己手腕上水波的痕迹,苦笑一声,随后转身消失在宫门口,月华宫再次落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