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页《章纶》
古也椿22页《章纶》
“有什么要紧的？这是非常之期，不必拘泥于常理，家眷露面给百姓看一看，他们才肯相信朝廷的军队，才肯有勇气，才有信心支持朝廷，告诉你，这回军事行动，是于谦于尚书亲自批准的，于大人亲自带的头！见妻子仍不肯答应，章纶有点着急了，声音提高了些。
“葵心，看你，”妻子嗔着他，“若是寻常女子，倒也罢了，你不是不知道，我这样子出去不是给你丢脸吗？
“唉呀呀，你又来了，”知道妻子的心病又来了，他语气放缓和些了，“有什么好丢脸的？我还以你骄傲，我还要当街宣布。”他语气很坚决，“这是我的妻子，这位瞎眼的夫人就是我的妻子！她瞎了眼，但她的心，跟大家在一起！
朱梅感动地看着他，拉了他的手不说话。他，对她不离不弃；他，对她一如继往。这份人间真情，这就是所说的相濡以沫吗？为了他，做什么她都愿意。
饭毕，她们行动起来。耳旁是嘈杂的声音，闹哄哄的。久违这种声音了，朱梅想。住在温州府学街附近，经常听到尘俗中热闹的声音了。
可那种声音是祥和的，现在却是惶恐的。看不到，也能想象得出，衣衫褴缕的人们，狼籍破烂的行李、腼着大肚子的孕妇，傲傲待哺的婴儿，羸弱憔悴的老人，他们惶惶然，睁着一双对命运茫然的眼睛，听着各种各样的流言，不知道去向哪儿。
愿作太平犬，不作乱世人。真是千真万确。
乱世？还不到那个程度！只要打好这场京城保卫战，就不是乱世。于夫人深信丈夫一定能遇住败局。所以她说：“我家兵部于大人请大家相信，这仗一定能打好，我们一定能赢！请大家不要走！不要听信流言，不要恐慌！皇上不会走，王公贵族不会走，于大人的家属不会走。请大家支持于大人。一定要支持！”
王梦竹，我们开头出场的温州商人，见许多人纷纷围拢来，竖起耳朵，频频点头。趁热打铁，他说：“皇上主张坚决抵抗，于尚书全权负责军中，他已作好了军事部署，各地援兵就要进城了！请大家一定要相信朝廷，相信于尚书！我们不要自乱阵脚。我，是南方一个商人，现在快打仗了，为什么不跑呢？因为我相信朝廷，相信于尚书，相信我们一定能行！”
相信的人更多了，街上的人围得水泄不通了。多数人都相信了，尤其听到于大人指挥，大家都说放心了一半。但仍有一些人不太相信，说堂堂兵部尚书大人会抛头露面来街上，说这几位衣着朴素的妇女会是官夫人？特别是这位瞎眼的会是官夫人？瞎眼的瞎眼的听起来刺耳，同行的几人怕章夫人难堪，脸色都有点不自在。这时，听得章夫人用平静的声音说：“大家可以不相信几位说的话，但要相信一个瞎眼的人的话。不错，我是瞎眼的人，但我的的确确是位官夫人。我的老爷是礼部郎中。他中进士时，我瞎了眼，我劝他不听，他坚持娶我。我家的老爷是位善良的人，他是位好人……”说着说着，她突然停下了。她不知道，人群纷纷后退。人们惊讶地看着一位高大的官老爷过来，携着这位瞎眼少妇的手，并肩站在人群中，情绪激动地说着：“
于大人誓死抗战！城外百好迁入城中！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飞遍了北京城上空。北京城人心安定了。
随着也先逼近京郊，于谦的脑上弦绷得更紧了。
军队一定要破釜沉舟作好誓死的准备。于谦流着眼泪对新编的军队动说：“现在是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健时刻，朝廷看着我们，老百姓看着我们，大家一定要奋不顾身，为严明纪律，我下令，临阵，将领不顾军队先后退的，斩其将领：军不顾将领先退的，后队斩前队。置之死地面后生。确保京城安全！”
他将二十二万兵列阵于九门外。
第十节 失子
黎明。东方的朝阳喷薄而出，保卫战第五天，北京街头，老大爷和老大娘咧开了嘴在笑，争先恐后从后拥向前来。万头攒动中，有人兴奋地站在城楼台阶高处敲着铜盆。大声喊道：“敌人打跑了！……”城楼下男女老少，人山人海，一张张兴奋的脸传递着胜利的信息，和平、安宁，是多么地让人渴望！在欢乐的旋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