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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睡梦里的笑声

夜色里的玉女山格外静,静到令人昏昏欲睡。木格雕花窗外,一望无尽的雪白。

“入了玉女仙门,还未见着扶瑶仙主,好想见到她…听说她神仙姐姐般的美貌,天上少有…”小八拿牙咬着棉丝被,眯着一双似要入眠的眼,自说自话。

小六隔着好几个人,双眼皮上下打着架,含含糊糊回着小八道,“我,老了的时候,能像扶瑶仙主那么美…梦里,我都会笑醒。”

她话音一落,轻微的呼噜响起。上瑶在她近身,正在想念着知仙老头和楚白,听着小六的呼噜声,赶紧捂上了自己的耳朵。

小九在最边上昏沉沉,听着这两小仙隔空对话,以大姐的口吻命令道,“大姐我要睡了,都给我闭嘴!”

众小仙乖乖听话,无论是睡着的还是醒着的,嘴巴闭得紧紧的。

只听得小九在睡梦中,叫苦连天哼哼着,“肚子都饿瘪了,只能靠睡眠撑着…等着明日的早饭…唉,玉女仙门好狠,硬要把我等饿成竹竿子…”……

“不让吃好喝好,不让飞……”……

夜渐渐深沉,睡意袭来,漆黑中,只听得见呼噜声。

上瑶睡梦朦胧之间,好似听见窗外有人在轻声的笑,笑声银铃般悦耳…可那声音,似有似无……

她在床榻上翻滚着,努力想睁开双眼,迷糊中一脚踢在小六的身上,脱口而出道,“别笑,你别笑…”

“干什么?!上瑶,你真的梦中打我?!”…

小六被一脚踢醒,一惊一咋的样儿,从床上一骨碌坐起身来,拿手推上瑶怪责道,“你疯了,谁笑了?…你说谁笑了?吵醒我了,真烦人!”

上瑶本未睁眼,小六吵吵嚷嚷着,倒是让她双眼睁得无比大,迷然望着小六道,“谁笑了?…我说梦话了?”

“吵什么吵?!”小九好梦惊扰,不开心训道,“若是再不好好的睡,你俩外头吹冷风去!”

小六不敢再吭声,只狠狠瞪了上瑶一眼,一头栽倒下去继续睡。

上瑶看了看小六,又看了看一通铺的大家,那几个倒是睡得雷打不动。她隐隐想起梦中的笑声,毛骨悚然望了一眼窗外。

窗外伸手不见五指,什么也看不着。她定了定神,闭上眼入睡。

可入睡了没多久,这回可是清晰听见了笑声,笑声是来自一个少女。上瑶紧张兮兮,轻手轻脚起了床。

她披了件厚外衣,小心警慎拉开了房门,又轻轻的掩好门,蹑手蹑脚顺着笑声寻去。

“不管你是何方妖魔,我上瑶胆大包天!可不怕你!”…

上瑶大着胆摸黑前行,虽是无月无星,但雪地反照得一丝光亮,让她还能隐约看得见路,地面上似有浅浅的足迹。

她听音寻迹而行,到了玉女山后厨方向,那笑声并止息了。一切又恢复了静。

“难道,是有盗莲花仙草的偷?”想起白日锦铃师姐说过,玉女仙门有宝物,生长在瑶池中的白莲仙草,何其珍贵。

可也不对啊,这偷儿不是应去瑶池,怎跑到后厨这块来了?……

“这应是个妖。定是看见了我,害怕着躲藏起来了…看我抓住你邀赏!”上瑶不管三七二十一,撸了撸衣袖,似要大干一场。

她来到了后厨,这里黑静得人心发慌,仿佛到了一处荒野。

“咯吱”久远悚人的门声,她一手推开了柴房门,气壮山河道,“老妖怪,你给小仙我出来!”

上瑶进了厨房后,灵敏的鼻尖闻着馒头香,摸索着走到了灶台前,揭开锅盖,望见了大盘白面馒头。

真惊喜!她不由开心的笑了。

肚子在此时咕咕作响,白日填入肚的稀米粥和一碟子青菜,早化成了肥水粪便。

“不管了,吃为大。”上瑶暂忘了来寻偷这件事,拿起馒头狼吞虎咽起来。

待她吃得津津有味,嗝声连打时,只听得那笑声又起。

上瑶心中一惊,因笑声就在自己的头顶,嘴里咀嚼着的镘头瞬间不香了。抬起头来一看,一个白衣少女坐在梁柱上,双腿在半空中晃来晃去。

少女在黑夜里笑,白嫩婴儿气的笑脸,身子弓着像只小虾米,不显得那么可怕,倒是有一些的可爱。

“你是妖,还是偷?”…但看少女手中空空如也,不像是偷。莲花仙草有几个功高的师姐守护,而仙主高深莫测,应是无人敢来偷。

是不是妖,倒不确定。

上瑶见她可爱,反是不害怕了,与少女聊起天来,“你是玉女山的人么?你半夜不睡觉,到处跑干嘛?…搅得我没睡好…但要感谢你,你引着我来了后厨,我饱餐了一顿。”

少女不回答,只是傻笑。

“你,难道是个傻子?”上瑶从她浑痴的眼及笑面里,细看了出来,这少女似不太正常。

少女天真的笑容,好似不识世间苦乐。

上瑶不禁羡慕,嘴里自语道,“若是像你,许是纯纯的快乐,没有任何的烦恼…哪像我,来了玉女山,心里还念着楚白那个混小子…不知他是否也念着我?”……

“算了,说再多,你也不懂…我困了,回去歇着了…你若还在这里,明晚再来看你…”上瑶对少女絮絮叨叨着,一步三回头离开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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