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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肖玄曜

探求真相,往往要经历漫长的考验。而这些考验中,诱惑往往是失败最直接的因素。

眼前,餐桌上琳琅满目的陈列了各种各样的山珍海味。 ‘这样的大餐,我貌似好几年没吃过了吧~’我狼吞虎咽的品尝着各色佳肴,一时间美食的诱惑使我忘记了来此的目的。

“吃好了吗,冯谷贺?”

见我吃尽了碗中的米粒,肖玄曜放下浅尝辄止的饭菜对我说。

“不得不说这家饭菜确实不错。”

我含着最后一口饭菜称赞道,为了拉我加入组织,肖玄曜还真是下了血本,我撂下手中的筷子,身旁的陈雨也满意的说道:

“明明是家招牌很小的门店,口味却相当不错。”

听到这些话,肖玄曜久违的笑了笑:

“毕竟,八年前这可是整条街最火的小吃部。”

肖玄曜拿起餐巾纸抹了抹嘴,随后说:

“八年前,这家店宛如整条街的老字号,而我,也是这家店的常客,只不过因为那场大雾~”

肖玄曜说到大雾便停止了叙述,转而直直的盯着我。

“冯谷贺,你对八年前的那场大雾,都知道些什么?”

肖玄曜焦聚我的同时,陈雨也望向我,这让我如何是好。说到八年前的那场雾,我只是目睹了其笼罩的过程,随后,我就跟随我的舅舅前往UYG的培训基地了,由于培训基地位于地下,外面下雾之后的事情我是一无所知,我看着眼前这桌不菲的饭菜,总不能把UYG的事情说出去吧!

“那场大雾~和你们PH组织有什么关系吗?”

我试图转移话题,肖玄曜似乎也没有发现任何疑点回答我:

“说到其中的关系,我想请你先听一段我的故事。”

肖玄曜表情凝重,述说起了自己八年前大雾的经历与PH的过往…

事件的开端,还要追溯到八年前八月三十日的下午。

那时的肖玄曜,还是个十岁大的孩子。

“喝,吃我这招凹凸激光。”

肖玄曜在T市D区的一所小区内与同伴玩着凹凸曼打小怪兽的游戏,从小,他便憧憬英雄。

“呃啊!”

“哈,怪兽被打倒了,我们保护了地球。”

在扮演怪兽的同伴应声倒地后,肖玄曜与同伴一同欢呼起来,这虽然很幼稚,但这些就是生活在贫困的T市他们所经历的日常。

‘要是能成为光,成为拯救人类的英雄该有多好啊!’

可就是在这么落后的城市,肖玄曜也总是幻想着自己能够成为英雄,当然,与其一起的同伴们也都会这么想,毕竟,处世不深的他们都有着天真无邪的梦想,肖玄曜未曾想到,正是他这样的梦想,支撑他走到了现在。

“诶,天好像下雾了。”

玩着玩着,一名同伴叫住了其余所有人,肖玄曜望着远处仅有的几栋高楼,高楼的轮廓在视线里越来越模糊,几秒钟后,甚至连轮廓也看不见了。

“喂,那边的小朋友,外面下雾了,赶快回家吧!”

远处,隐隐约约跑来一个人,虽然看不清,但听见声音的肖玄曜与同伴们都知道,这个人是小区里常和大家玩耍的高中生大姐姐,贝婉夏。

“哦,既然大姐姐都说了,今天我们就玩到这吧!”

听到贝婉夏的话,肖玄曜同伴中的其中一个对大家说完,大家便一哄而散各回了各家。肖玄曜的家离小区不远,他小跑几步就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地方——温馨小吃部。

“诶,你说,今儿天是咋回事,怎么伸手不见五指了嘛。”

“晓不得,可能是得罪了布雾郎君了吧!”

回到店内,店内的顾客是平时的三四倍,大家都在讨论外面突如其来的雾,肖玄曜也是被这样的天气震撼到跑进了父母亲的厨房。

“哟,小曜回来啦。”

正在剁菜的父亲见到自己的孩子,上前摸了摸肖玄曜的脑袋,可昨天刚看完凹凸曼中怪兽吐出烟雾那一集的肖玄曜根本无法享受眼前的温馨。

“爸爸,我怕!”

肖玄曜指着已什么都看不见的窗外胆怯的说道,这时,肖玄曜的父亲才察觉到这场深邃的大雾。

“不怕,有爸爸妈妈在呢!”

见肖玄曜一副快要哭出来的神情,肖爸爸连忙安慰自己的孩子,不过,经历多年风风雨雨的他,也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天气。肖爸爸拍了拍孩子他妈,示意情况有些不对劲。

“这不会是地震的前兆吧!”

没有读过书的肖妈看到这样的天气也是惊恐万分,她连忙停下手中正在翻炒的青菜,走到了店内准备通知顾客准备打烊。

然而就在肖妈走到店内的刹那,一双闪烁着红光的眼睛,出现在了玻璃门外。

“这是什么东西?!”

就坐在门口附近的顾客见此吓了一跳,但还没完,外面本来白茫茫的雾中,又闪烁出了十几双眼睛,有的如第一个一样,呈现红色,而有的则呈现黄色,还有的如同两种颜色混杂在一起,呈现出醒目的金橙色,十几双在雾中的眼睛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店内的一切生灵,肖妈妈吓坏了,店内的顾客更是有的大叫了起来。肖玄曜和父亲听见惊叫声,连忙前往店内查看情况,结果也是被眼前的景象吓得胆战心惊。

“孩子他爸,这些眼睛是什么生物?”肖妈战战兢兢的说。肖爸也是六神无主。就在这时,一只脚突然破门而入,红色眼睛的主人,也露出了真实的模样。那是一个身高一米八拥有着狗头人身的生物,犹如古埃及的死神阿努比斯一般直视着众人。

“快跑!”

见到此情形,店内的人乱作一团,哪还管那是什么生物,肖爸抱起肖玄曜直冲冲的奔向厨房的后门,肖妈紧随其后,店内的十几号人见缝插针,有的跑进了包间,有的溜进卫生间锁上了门,狗头人似乎也不挑食,冲到人堆面前随意抓住一个人的脑袋便将其整个人拎了起来,他的力气大的出奇,不到两秒钟,那个人就不挣扎了。

打开后门,肖玄曜一家三口冲进能见度为零的迷雾,出门之前,肖妈随手抓起了一把菜刀,不过因为迷雾中连人影也看不到,肖妈索性把菜刀撇到地上转而双手拉住肖爸的衣服。

由于身处迷雾,一家三口的行动速度并不算快,而且还要躲避雾中荧光的眼,一家三口大费周章的出逃二十分钟后,一双眼睛,还是盯上了这一家子,而这时候,肖爸的体力,也到达了极限。

“孩子他妈,你先带孩子跑!我已经没有力气了。”

“孩子他爸,一定要活下来呀!”

“爸~爸!”

面对不断逼近的金橙眼怪物,肖爸抽出自己的裤腰带充当武器,而肖妈为了保护肖玄曜,只好放弃肖爸继续前进,肖玄曜亲眼看着爸爸消失在了迷雾,却连父亲的名字都不敢喊出来,他害怕招来怪物,他不是英雄,可是为了活下去,茫茫大雾,哪里才是终点?母子二人前行了十分钟,又遇到了两双注视而来的眼睛。

“妈妈,不要丢下我。”

曾几何时,刚刚的场景再次浮现,肖玄曜害怕再失去母亲,用着稚嫩的小手胆怯的拉着母亲的衣袖。“小曜~”肖妈对着迷雾中孩子的位置说道,本来声音发颤的她这时却显得格外温柔。

“小曜,你想要做英雄的吧!”

肖妈蹲下身子摸了摸肖玄曜脸庞。这时,几滴温热的液体,滑落在肖玄曜的脸上。

“英雄,可不会流眼泪的哦!”

眼泪划过肖妈的手指,肖妈抹去儿子的泪水,然后站起身来目视即将到来的危机,这时的肖玄曜再也忍不住了,号啕大哭了起来。

“妈妈~我不做英雄了!”

“肖玄曜,要坚强勇敢的活下去哦!记住爸爸妈妈会永远守护你。”

不顾肖玄曜的哭喊,肖妈轻轻推了推肖玄曜的后背,然后义无反顾的冲向近在咫尺的怪物,可是,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敌人还是不明的生物。没过几秒钟,雾中就没有了母亲的声音,“爸爸,妈妈!”独自站在雾里的肖玄曜从未体验过这种超越恐惧的心痛,但是,爸爸妈妈舍命保护了自己,没有父母亲的陪伴,他也要继续向前,肖玄曜迈着沉重的步伐,虽然怪物还在紧追不舍。

“咚。”

因为加快了脚步,肖玄曜撞到了一堵墙,由于墙壁上镶嵌着小石子,肖玄曜被头破血流的撞倒在地,‘是死胡同!’肖玄曜捂着流血的伤口,心想这可能是自己的报应,明明总是自称为英雄,却连爸爸妈妈都守护不了。伤心的他想起平时爸爸妈妈陪伴自己的日子,仿佛是爸爸妈妈还在他的身边,就在此时,在两双紧追不舍的眼睛的后边,一双异色的瞳孔,闪烁于茫茫的迷雾之中,右边那只通透绿光的眼睛,像极了平时父亲喜欢穿的绿色军大衣,而左边那只棕黄的眼睛,好似母亲的长发。

‘小曜不要怕,有爸爸妈妈在呢!’

‘小曜,爸爸妈妈会永远守护你!’

‘是爸爸妈妈!’

肖玄曜的脑海中似乎听见了父母亲的声音,这在无尽迷茫的世界中给予了他活下去的希望。而那两双眼睛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过身消失在了大雾之内,那之后不到一秒中的时间,异瞳的方向响起了金属碰撞的拍击声。肖玄曜捂着脑袋站起来,伸出左手向前试探有没有其他的出路,忽然一丝冰凉却又粗糙的触感由手传来,那个镶满石子的墙旁,是生锈的铁栅栏。

‘这里,是D区公园!’

联想这样的环境,脑子机灵的肖玄曜一瞬间就明白了自己身处的地域。公园的铁栅栏下面有一些不大的空间,但身材瘦小的肖玄曜可以轻松穿过。‘我要活下去,为了爸爸妈妈!’肖玄曜穿过围栏,在满是植被的公园奋力穿梭,公园的尽头是市区内的一座高山,肖玄曜不顾一切的走着,身上被划出许多伤痕,但他别无选择。

在穿行了几个小时后,肖玄曜累的倒了下去。而等他再度醒来,雾已经散了。

“…喂…少年…醒醒…少年。”

肖玄曜睁开沉重的眼,刺眼的阳光将他从昏迷中拉回现实。

“这里是哪里?”

感觉似乎有人抱着他,肖玄曜尽力环顾四周,这里,似乎是T市C区的一座小村庄,原来在雾中他并没有走上高山,而是晕头转向的走去了C区的方向。

“少年,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伤痕累累的躺在村头的攀枝花旁?”

抱着他的青年走着,自己看来逃出来了。肖玄曜释然的看着天,眼中闪出了泪光。“别哭呀,小伙子要刚强!遇到什么事情,告诉哥哥我就好。”抱着他的青年鼓励他,但肖玄曜依旧沉浸在父母遇难的悲痛当中。“那场大雾中的怪物,把父母给…”肖玄曜悲痛欲绝的说,而青年诧异的看着他。

“大雾,什么大雾,这里一直是晴空万里的大晴天呀!”

肖玄曜仿佛失了魂魄。

后来,青年将肖玄曜交给了警察,诉说了当时的情况,从对话中肖玄曜得知,今日是九月二日,自己昏迷了三天之久。而对于肖玄曜口中的大雾,每个人也是一头雾水一无所知,有的人还以为肖玄曜是个疯子。在被警察送到医院包扎好伤口后,警察询问了肖玄曜的名字及父母,了解到父母平安无事后,肖玄曜一度认为所有发生的一切都是自己做的一个梦,然而,当父母赶到医院后:

“这不是我们家的孩子呀?!”

父母忘记了他这个名为肖玄曜的儿子。

“啊!”

肖玄曜撕心裂肺的大叫。

但这次不再是悲痛,而是压抑的恐惧。

‘一定是有什么,正在暗中扭转了大家的记忆。’

肖玄曜感觉自己正被一种未知的力量压迫着,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正当医院的人准备将肖玄曜转入ICU观察,C区的脑科医生止住了所有人。

“患者只是受到了某种刺激,让其发泄一下就好。”

脑科医生驱逐了房间内的所有人,然后看向病床上歇斯底里的肖玄曜。

“哭过喊过之后,就要擦去眼泪成为英雄了哦!”

脑科医生慈祥的笑了出来。

“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目睹迷雾之后的第一个战友!”

肖玄曜瞪着眼前这个“胡言乱语”的医生,似乎找到了某种归属感。

他,就是PH的创始人之一——唐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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