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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闯进法眼

此时的天眼巨坑,喷吐出的红烟已呈殷红色。

夜幕中殷红烟柱常人看得不甚清楚,却能倍加感受到阴森可怖的气息。

还有那巨坑的吸力也与时俱进,小秋法力不足,站在天眼边缘几乎要被吸进坑内,天饱的手如同铁钳一把将他拉住。

小秋摇晃了一下,目光却犀利如炬:“天饱,你如实告诉我,这次你想淬灭凶煞空间,其实也是为了替白菲寻找魂魄?”

天饱一怔,神色变得凄然,缓缓道:“小秋兄,白菲许下天诺,自断狐根换得凡人三年阳寿,魂魄已被上天收回。她,不会轮回往生,已经回不来了。”

小秋原以为白菲只是去了阴间,大伙还有机会去幽冥地府救她回来,听天饱这么一说,顿时脸色更加苍白。

天饱顿了顿,继续说道:“灭魂空间乃是吸收乾坤万物魂魄,人鬼神魔皆被吸噬,阻止空间吞噬人命是我的责任,同时我也想知道这里头究竟是何法门?”

小秋有些疑惑:“灵珠中不是有法门的阐释?”

天饱苦笑:“小秋兄,那里头写的东西,如果不经过亲身实践,谁能保证真伪对错?就送到这里,你先回噬山吧,我要潜入‘灭魂空间’,少不得一番惊天动地!”

小秋明白天饱想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住,也怕耽搁他时间,便没有反对。

“玉麒麟你照旧骑回去,这次风险太大,我不愿拉上玉麒麟拼命。”天饱摸摸玉麒麟的独角,像是和玉麒麟道别。

玉麒麟的一双龙目,破天荒头一回噙满眼泪,神兽居然哭了……

天饱又抱抱玉麒麟的大脑袋,喃喃说道:“兄弟,你跟着我南征北战十分辛苦,好好歇息几天罢。”

“天饱,为了小饱你也要安安全全地回来,记住!”小秋含泪说道。不知为何,此次分别和往日不同,站在这天眼巨坑旁,小秋就有不太好的预感。但是此时怎能变成乌鸦嘴败了天饱的行运?!

天饱心中其实也有一种隔世之感,鼻子发酸,赶紧对小秋打岔道:“我看胡啸天不错,你能不能和他试着处处?”

“胡说八道甚么那!”小秋没好气地白了天饱一眼:“你哪来的心情扯这个?”

“嘿嘿!”天饱嬉皮笑脸道:“我也想看到秋哥早点找到知心爱侣啊!”

“这事不劳大掌门费心!”小秋最怕天饱提起他的基情,时辰也差不多了,便硬起心肠,跨上玉麒麟,但还是忍不住咬着嘴唇叮嘱道:“天饱,千万小心、千万小心啊!”

“明白!”天饱冲他挥挥手,微笑。

送走了小秋,天饱将小亲临别赠送的《YU女心经》匆匆翻阅了一遍,除了如何借助星辰之力有了新的见识,对灭魂空间的了解没有太大帮助。

他将九颗灵珠拿出来看看,又小心地放入怀中,开始凝神调息,准备以最佳状态潜入“灭魂空间”。

进入空间十分容易,往天眼巨坑里跳下去便是,里面吸力无穷,放任自流定能一坠到底。但是底下那些皑皑白骨之间,还隐藏着甚么凶物,便要看运气了。

天饱正准备纵身一跃的当口,灵耳捕捉到一丝鼻息,连忙收势,冷冷问道:“何人在此鬼鬼祟祟?”

月下树木昏影杂乱,为了保存法力天饱没有催动阴阳四瞳,直到那人走出树林才看清楚。

瘦长的身材,冷艳的面容,竟然是缠鬼圣姑。

“天饱,你拉下一件东西。”缠鬼圣姑冷冷地递过来一个小小物件。

夜色下,小小物件蓝光璀璨,散发着迷离光晕,正是圣姑曾赠予天饱的蓝晶戒指。

“这,我不能要。”天饱心里疑惑,之前在华山托人将蓝戒还给了圣姑,已经委婉表达了自己不能接受那片爱意,以圣姑自傲的心性,今夜怎会再送回来?

“天饱,你去玩命冒险之前,我只是想让你带上蓝戒,万一有大劫难也好提醒你。”圣姑的语气十分平淡。

“圣姑,你是个好女人。天饱配不上你这份真心。”天饱有意放出狠话,想把自己在圣姑心目中的位置尽快抹煞。

“我不单是个好女人,也是你的女人。”圣姑不由分说抬起天饱的手,将蓝戒放到他的掌心之中。

“甚么?”天饱脑海中快速回响着圣姑的这句话——“也是你的女人……”

他疯狂地在回忆中抽丝剥茧,终于回想到在武当山中邪的那次,还有那个梦。

“圣姑,对不住……”天饱握紧掌心中的蓝戒,已满手是汗。

“别说傻话了,是我自愿。今儿让你知道,不是想要名份。而是告诉你,我在这等你回来。你去多久,我便等多久。”圣姑脸上没有表情,但是身子微微颤抖,看来她在极力压抑着心中感受。

天饱伸出手,想将她拥入怀中,但手伸出一半,想到白菲,便缩了回去。

“这是驱鬼的灵丹,你抓紧吃了,免得到下面被魂魄搞得神智癫狂。”缠鬼圣姑托起一颗乌溜溜的丹药,递给天饱。

天饱仰头便将丹药吞下,感激地看着圣姑。

“你去罢,时辰不早了。”圣姑手持数件法器,在巨坑四周安插起来。

“圣姑又在布阵?”天饱问道。

“先前‘控魂法阵’奈何不得怪烟,我换了一个阵法来试试,不过总归有益无害,我在这等你,也算为你护法。”圣姑片刻便将法阵摆好,徐徐坐在法阵的关键位置。

“好!但你要警醒些,万一我引发了素山塌陷你可要及时遁走!”天饱叮嘱道,他也码不准潜入巨坑之下,在“灭魂空间”里究竟会发生什么。

“天饱,你越来越唠叨了。”缠鬼圣姑说完便闭上双目,仿佛视他如无物。

天饱重新将蓝戒戴到小拇指上,其实从白菲离世的那一刻起,他才明白这一世倾心去爱的唯有白菲,如今芳魂消散,他也无意再娶。之前有意无意结下情缘的这些女子,他会一直保护她们,却再也没法给承诺。

他走到巨坑边口,喊道:“圣姑,三天后我便回来。”便纵身而下。

缠鬼圣姑睁开双眼,惊鸿一瞥看到天饱将蓝戒戴在小拇指,失望的同时也很欣慰。看来他愿意守着对白菲的那份情,不光自己,莺莺燕燕们统统没机会。

天饱跃入巨坑,屏住呼吸,坑眼不断喷出的滚滚红烟将他的头发丝撩出了火星!被巨大吸力以难以置信的速度猛然下拉,再加上红烟中似乎有磷火,烧起来也不为怪!亏得他修炼的吞噬大法可催动出“寒冰蓝龙”,无数条带着极寒冰魄法力的蓝龙在下方开道,吞噬掉红烟中那些迸发的火星。

大约半个时辰工夫,天饱终于脚踏坑底,摸摸脑袋,头发总算保住了。

这底下有一种奇怪的声音,“嗡嗡”作响,如果不催动法力天饱寸步难移,双脚都被巨大吸力牢牢吸住。

他边掐法决边观察着坑底的情形。整个底部都弥漫着红烟,天饱催动阴阳四瞳,才发现天眼巨坑中果真有只硕大的石眼!就在底部,随着那怪声“嗡嗡”,石眼还随之一睁一闭!

而滚滚红烟正是从石眼中冒出,随着“睁眼”新的红烟又蒸腾喷出。

石眼大概有十丈长,五丈宽,除此之外,巨坑的底部别无他物。

既然红烟从石眼中喷出,那必须进石眼一探究竟!

为了避免石眼中布有法阵,天饱抽出渲海弯刀,“全真道法最大乘”瞬间催动!

“天罡北斗,物转星移——”

法决刚起,天饱便感觉到后背有股热流迸发,连通脊背上被嵌入的北斗七星!而“天启宝印”所处的“天枢”之位,更是烫得惊人,仿佛被人用一勺热油浇了下去!

那股热流在他周身上下窜突,天饱竭力也无法定住心神,最终热流竟然涌到他的指尖,透过渲海弯刀喷射出一道红光!

这样至纯的红光法力,天饱从未见过,而红光插到石眼之中,“嘭!”地一声,方才还弥漫蒸腾的红烟像被人按了开关一般,再也没有冒出来。而那至强的吸力也减缓了许多。

烟雾渐渐散尽,天饱看着石眼里黑乎乎一片,有着无尽深邃之感,不由得举步而入。

进入石眼之中,天饱的元神空间未经催动,便再次点亮。

红光火球依旧光芒四射,但那凶神面孔的第二元神,竟然端坐于元神空间的主位之上!

原本代表善念的红光火球和代表恶根的凶神面孔,共同占据主位。可当天饱一脚踏入石眼,凶煞元神便抢夺了主位,看来在这稍不留神便会激发自己的吞噬煞性!

天饱凝神聚气,硬是将红光火球再次拖上元神空间的主位,与凶煞元神平分秋色。

脚下此时也变得分外轻快,虽然四周都是黑乎乎一片,有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姬天饱,你压抑许久,究竟图得什么?”

“图个无愧于心!”天饱大声喊道。听得出那声音就是自个,明白是灭魂空间的诡异法力在迫使他产生幻觉,稍一不慎便会被搅乱心神。他便顺水推舟,就把自己的声音当成另一个人,有问必答。

渐渐地,他已完全感觉不到脚下有任何东西,双脚如同踩在云端,轻飘飘的。

也终于有了第一丝光亮,他看到了灭魂空间的如此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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