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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最后一个

敞开的门前少年拼尽全力,模样甚是古怪,站在旁边的漓月宗弟子忍不住嗤笑出声,可下一刻却蓦然瞪大了双眼,一副难以置信之色。

“我体内一定有一股气。”少年面色狰狞,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想要压榨出自身潜能。

终于,他感受到四周的牵引之力似找到了什么,驻足在体内,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显现,少年面色一喜,坚定的眼神中闪烁着光芒。

气随着牵引之力弥漫出体外,空气陡然一滞,渐渐蔓延。

“这样也行。”守卫青年呼吸急促,带着惊疑,这种情况以前可从未出现过,想到要是换做以往眼前的少年根本没有机会这样做就已经被淘汰,随即哑然失笑,这只能说明少年体内本就有一股晦涩的气。

特别是当感受到周围的气似有若无后,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想法。

“成功了。”随着体内之气出现,少年的身体终于突破了限制,渐渐走向漓月宗内,只是那模样不甚轻松。

“有一股力在排斥我。”少年自嘲一笑。

“哎,又一个废物,而且还是目前为止最废的一个,这种人即便进入宗门又有何意义,徒增负累罢了。”

青年不由眉头紧锁,暗暗一叹,特别是看到少年那艰辛的模样,恨不得立刻上前阻止,可奈何这次与以往不同,上面还专门交代过:只要能进入山门的一律不准阻止。

他开始后悔没有在第一时间阻止,怪只能怪自己当时想看笑话。

“绝不能允许这种情况再次发生。”就在青年下定决心的同时,一个声音也在此刻缓缓传入耳中。

瞬间,惊喜便布满了脸庞,他等待这一刻已经很久了,心情一时竟难以平复。

“对了,这小子可以让他滚了。”想到这里,青年更加兴奋。

“你……”刚说出一个字少年仅存的后脚跟也消失无影,留下错愕的他,还是晚了一步。

“呼~吸~”

少年浑身都在雀跃,简直太舒服了,刚才的疲惫几乎一扫而空,这里的空气堪比灵丹妙药,身体贪婪的享受着,差点高喊出声。

“这里就是漓月宗么?果然非同凡响……”就在少年满怀憧憬的时候,一个冷漠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报上名来。”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如若断喝,在少年心底响起,惊的他一身冷汗。

“寂无声。”趁着说话的功夫他才发现身前不远处正端坐着一人,头未曾抬起更看不清模样,但从轮廓上感觉应该是个青年。

端坐之人的前方正有一木桌,三尺见方,空空如也,可当寂无声报上姓名的瞬间,一个约莫三寸的木牌却凭空出现。

紧接着此人的手动了,那灵巧的模样如同一只翩然飞舞的蝴蝶,三个龙飞凤舞的字便印刻在上,随手一扔被寂无声抓住。

看着手中的木牌,寂无声突然生出一种血脉相连的奇怪感觉,似乎刚才抓住的一瞬,它就成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不对。”寂无声蓦然瞪大了双眼,他发现那木质的纹理居然活了,延伸到身体上,和肌肤的纹理连接在一起,且毫无突兀之感,反而充满了某种美感,如同树木的根系向往大地一样。

摇晃了摇晃脑袋,还以为眼花了,不知是真的有了作用还是怎么回事,刚才的诡异画面真的消失了,手掌上,木牌再也没有一丝动静,只不过那血脉相连的感觉更甚,他觉得只需一个念头木牌就能融于体内。

“老大,这里。”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寂无声会心一笑,朝后方的人群走去。

这里本来极为空旷,是个广场,可此刻几乎占满了人,幸好两人一前一后进来,不然即便听的见声音,也不可能看得见人影。

两人碰面,可还没等寒暄,却异变陡升。

美妙的声音突然弥漫,毫无征兆,像极了潺潺流水浅吟低唱,独具风韵;又似露滴竹叶般玲玲作响,耐人寻味。

所有人包括寂无声都左看右看,想要找出是谁奏出了如此美妙的声音,可却毫无所获。

就在此时,一直伏案在前刻画木牌的人却径直站起,目视前方,颤抖的连话都说不清了:“这……”

他突然又笑了起来,任谁都能感觉出他此刻的激动。

“难道是二弟?”寂无声的脑海没来由的闪现出这个念头,一丝疑惑也悄然爬上心头,愈来愈甚。

声音还在继续,且越发美妙,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享受起来。

“来了。”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不是他又是何人,只不过此刻寂无声感觉二弟变得不一样了,不但是他本人,就连周围都被影响,而声音也正是以他为中心扩散而出,如同是他弹奏。

飘散在空气中的灰尘如同被定了身一般,一动不动,接着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诡异的消失,仿佛从来没有过,不留痕迹。

当然,这一切寂无声等人自是看不出,可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却是能真实感受到,突然让他们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离他们不远处有一条泾渭分明的分界线,那正是影响范围的结点。

“是清气引发的天地之音!”刻画木牌的弟子再也按耐不住激动的情绪,惊呼出声,连本该说的话都忘记了,并不是他大惊小怪,实在是关于清气的种种记载太过不可思议和匪夷所思。

而他所看典籍中的第一句话,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清者,浊之不存,污之不在,天地极也。”

如果此刻有人能看见他的表情,一定是精彩至极。

“你叫什么名字?”此话并非刻画木牌的弟子说出,而是自空中飘来。

众人随着声音望向空中,原来不知何时已经有人来了,刚好七人,赫然是来自凌天峰上的古殿。

“弟子月尘拜见宗主,各位峰主。”刻画木牌的弟子终于回过神来,又被眼前的阵仗吓了一跳,赶紧俯首拜见。

这几个处在漓月宗最顶尖的大人物,平常见一个都难,更何况一同出现,还对刚入门的少年表现出极大的兴趣,更让月尘感觉自己没有看错。

“身具清气,果然潜力无限,此人日后必是漓月宗的脊梁。”月尘心里暗暗打起了算盘。

“拜见宗主,各位峰主。”声音一时间连成一片,此起彼伏。

寂无声仰头看着,直到此刻才被声音惊醒,回过神来,刚才见到七人的瞬间,他才真正明白修者的含义,心里忍不住生出万丈豪情。

寂无声赶紧俯首拜见,只不过没有说话,同时紧紧握住了拳头,暗暗立下誓言。

“你叫什么名字?”空中的人再次问道,却听不出任何不耐,反而如沐春风,给人以亲近之感。

“弟子秋依。”他一时有些措手不及,没想到会有这种场面。

身在寂无声身边的小胖子一时没忍住“噗嗤”笑了一声,紧接着便板起了脸。

感觉旁边有人捣他,知道是老大寂无声,四目相对,两人同时看出了对方的意思,那眼神分明是是在说:

“怪不得二弟(哥)一直不肯说自己的名字,原来这么娘,要我我也不说。”

“你,很好,非常好,可愿做我弟子。”飘渺峰峰主开门见山,抢先说道,表情尽是满意之色,眼神中更透着浓浓的惊喜和欣赏。

“谷师兄,我也正有此意,看来要公平竞争了。”根本不给秋依回答的时间,离天峰峰主直接插话,一双眼睛自始至终未离开秋依,仿佛在看一件最完美的艺术品,散发着炽热的光。

“那我也来掺合一脚。”另一人哈哈一笑,正是赤谷峰峰主,但脸上的表情却不甚轻松,隐隐有几分着急。

还没完,除了漓月宗宗主和月姬峰峰主没有说话外,其余五峰峰主尽皆参与进来。

一时间,秋依成为关注的焦点,这无疑对刚入门的弟子形成了强烈的冲击,一个个的都嫉妒的要喷出火来,震撼莫名。

虽然他们刚刚入宗,但却明白宗主和峰主代表的意义,一旦成为他们的弟子,注定一步登天,平步青云。

相比于他们,最震惊的莫过于月尘,他看着诸位峰主为了一个刚入宗的少年争执不休,大有一言不合就翻脸的姿态,心中的震惊以无以复加,这在以前,可从未出现过。

今天对他的冲击可谓此起彼伏,真的是大开眼界。

“老大,你是不是该让位了。”小胖子眼冒星星,看着不远处的秋依,嘀咕道。

“你小子就不能有点出息。”寂无声白了小胖了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但紧接着又话锋一转:“但跟着老二混是必须的。”

虽然没有笑,但无疑很兴奋,就仿佛发现了惊世宝藏一样。

秋依左右为难,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选择,茫然四顾,希望在人群中发现那道让他心安的身影。

和寂无声相处两年有余,已渐渐习惯那种被照顾被袒护的感觉,让他感受到久违的亲情,甚至犹有过之。

终于,他看到了,而他也一直望着他,那眼神与第一次见面时一般无二,如同和煦阳光般温暖。

那时他落魄街头,久日未食,是寂无声悄然来到身边,伸出了一双有力的手。

犹记得当初对他们的不信任,也记得那时自己的纠结,根本拉不下脸面去乞讨,还专门偷偷跟在寂无声身后,可自从看见那一幕幕以后他便彻底放下戒心,并开始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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