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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心伤

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沉睡了多久。当无锋的身体中再次泛起那种熟悉不过的生命跃动的感觉的时候自己的耳畔依稀传来滴滴答答的水滴青石的声音。费力的睁开眼来映入眼中的是一片漆黑,只在自己的头顶巴掌大的一块地方隐约有阳光直射进来,即使只如孩童的手臂般的粗细,却还是刺得眼睛生痛。无锋不得不再次将眼睛闭了起来,顺便想想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又为何会来到这里呢?四周一片的静寂,除了那不时响起的水滴的声音,便再也没有任何的声音响起,仿佛在这里除了自己以外就再也没有别的生命存在了,在这里他可以清晰的听的到自己呼吸的粗重,甚至于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心脏的跳动。在这里无锋的心中不禁泛起莫名的感觉,仿佛这里就是那传说中的世外桃源一般。想到这里心中忽然觉得自己实在有些的愚蠢,有谁听说过在世外桃源里是漆黑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吗?

就在无锋胡思乱想之际,远方的黑暗深处忽然传来节奏匀称的脚步之声。那个声音有远及近,主人应该是一个对这里熟悉异常的人,这么长的黑暗路程脚步声中竟然听不到一丝的慌乱。无锋不知道来人究竟是谁,是不是因为自己方才来到这里呢?他敛起了全部的气息静待的那人的到来。在自己身边丈余的地方那人停下了脚步口中发出微微的叹息之声,颇为遗憾的模样。这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老爷,怎么了?”

“竟然是你?”无锋听到这个响起的声音竟然忍不住叫出了声音。因为此刻在黑暗中说话的那人正是联合了南无亮加害自己的三夫人。想那三夫人竟然敢以对自己下毒手。难免不会加害自己的家人,想到这层厉害关系让无锋如何的不愤怒呢?只是现在他仍然行动不变否则早就扑了上去也说不定。

另一个声音苦笑着说道:“现在你知道为什么了吧?”

“嗯!”那女子轻轻嗯了一声不再言语。奇怪的是南无锋在听到黑暗中那个老人的声音的时候也是不再说话,黑暗中一时间竟然再次沉寂了下来,只有水滴之声不时的想起。犹如投入那湖中的石子一般,在这黑暗之中泛起了人们所无法察觉的到的涟漪。

“大公子?”女子的声音再次的传来,她似乎无法忍受这种静寂的氛围忍不住开口道。但是并没有得到什么回应。

“点灯。”黑暗中那个老者忽然开口说道。话音刚落明亮的火光便燃烧了起来,将附近的黑暗尽数驱散了开来。这时才可以看的到他们竟然是在一个不知名的岩洞之中。两侧洞壁之上悬挂着相同式样的灯具,此刻火焰燃烧声中发出劈里啪啦的声音。无锋所在的地方是一块巨大的岩石,看似竟然不曾有过丝毫的人工雕刻,完全是自然形成了这种如同桌面般的形状。无锋就在岩石的中心位置,围绕着他的竟然还有一些简单却不失实用价值的石质桌椅。这一切放在其中让人看起来觉得无锋所在的地方似乎就是一间主人小憩的卧室一般。在无锋前方丈余之地的是三夫人,也是陷害他之人,但是看无锋的脸色却似乎并没有想要和她计较的意思。他的目光一直注视女子身边的那名老者,似乎在期待着他对自己说些什么。

“父亲?”无锋以一种从来未曾有过的陌生的口气试探着问道。

女子身边的那位老者竟然是南万里,无锋的亲生父亲。看他的表情应该知道她对自己做的一切了,但是南万里却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是不是因为她之所以这般大胆的对自己动手完全是因为受到了南万里的指使,抑或是另有原因呢。无论是哪一个理由无锋都在期待的他将要告诉自己的话。听到无锋那般陌生的口气南万里的脸上稍显感伤,但是在这昏暗的溶洞之中却是谁也无法察觉的到。他回头看了看身边的女子。她微微的向着南万里施了一礼便倒退着走了出去。溶洞之中只有他们两个在了,但是那尴尬的氛围非但没有因为她的离去而有所的消减,反而更加的浓重了。南万里轻咳一声说道:“你难道没有话想对我说吗?”

“那么你呢?在我说话之前,你是不是先给我一个解释?”无锋不甘的反驳道。南万里并没有因为他的态度而出现生气的表情反问道:“那么你想要一个什么解释呢?”

听到南万里的话,无锋愣了一下随即恢复道:“难道她没有将所有的事情告诉你?”

“谁?你是在说流萤,她应该告诉我什么事情?”南万里的表情不禁让人想起昏庸年迈的老者,仿佛他真的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一般。但是无锋看到他的表情却知道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他知道的一清二楚,既然是这样的话又为何说出那样的话来呢?南万里似乎没有注意到无锋究竟在想些什么,沉思些许他说道:“我并没有想要将下任家主的位子交给你的打算。”

无锋一时不知道他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虽然在他的心中从来未曾有过对于南家家主之为的觊觎,但是这番话从他的口中说出仍然让他心底忍不住的散发出一种深深的失落之感,同时也让他觉得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仿佛退去了自己身上久困自己的枷锁一般。南万里接着问道:“你为何没有问为何我不将这家主之为传与你?世人眼中你无疑是我南家这辈最为出色的少年才俊,将来的家主之位也必定非你莫属,但是众多的兄弟之中我唯独没有考虑过的人就是你……”

“我知道。”无锋忽然打断了他的话,脸上流露出对于往昔事物的回忆之色:“虽然在外人的眼中我在南家无疑是最得宠的一个,但是事实上根本就不是别人所看到的那样。从我懂事的那天我就知道你不仅不喜欢我,甚至有点讨厌我。起始我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所以一直努力,期待着你对我的看法会有所改观,但是一次次的努力又换来了什么?你又有哪一次是给过我好脸色了。所以我终于明白无论我做什么都不会得到你的认同的。”

南万里一直静静的听他将心中的话说完并不想发表任何的言语。无锋一口气将口中的话说了出来然后愤怒的盯着他,似乎要将这么些年心中的不满统统的发泄出来。待他的情绪有所平复南万里才淡淡的问道:“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那你是不是还想听呢?”无锋略带嘲讽的说道:“如果真的要说的话恐怕恐怕就算这石室的灯火全部燃尽也说不完我心中的话,这样你还愿意听吗?”

南万里似乎没有料到一向沉默寡言的无锋心中竟有如此大的怨气叹了口气说道:“我没有想到你竟然会有这么大的怨气。”

“没有想到的事情恐怕不止是这一吧?你的三夫人和自己的二子竟然想要加害于我你又可曾想得到呢?”

无锋的话音刚落南万里就接着说道:“这件事情我不仅想到了,而且事先就已得到了消息。”

“事先得到了消息?”无锋惊讶的听他将这件事情说出来。既然南万里事先知道自己将会受害那他为何不通知自己呢,难道事情真的是像自己所想的那样不成?

“你是不是在想这件事情是不是我主使的呢?”南万里丝毫不理会无锋的惊讶表情说道。

虽然无锋的心中不想承认自己此刻在想的事情,但是些许的沉默之后他还是忍不住点了点头:那么如果我告诉你事情并不是我指使的那你是不是会相信呢?”

无锋不答反问道:“我以问一下,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你是否想过阻止呢?至少派人暗中提醒我?”

南万里想也没想回答道:“没有。”

尽管在之前无锋就已知道他的口中会说出这样的答案来,却还是有点的难以接受。不管怎么说自己始终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们身体里流动着的是同样的血脉。何时听说过父亲听到有人对自己的儿子不利而不加阻止的?无锋听到了他的答案冷漠的回答道:“那么你以为我还有什么理由相信你刚才所说的那番话吗?”

南万里苦笑着说道:“在这之前我曾经竭力的劝说自己不要问你这个看似愚蠢至极的问题,但是我还是没能够克服自己的好奇心。”

“好奇心吗?”无锋口中喃喃低语的重复着他的话。心中那股悲哀却仿佛更加的浓重了,原来自己在他的心中竟远远不如他那好奇心来的重要。

南万里看了看无锋接着说道:“你是不是很是失望为我刚才说出的那番话?”

“如果我说没有你会相信吗?”无锋的口气透出一丝调笑的味道,看似和面前的南万里竟完全如同陌路之人一般。南万里清晰的感受到了他的这种变化,虽然脸上并没有任何的表情,但是自己的心头却仿佛被火烧了一般的难过。这一刻南万里多想对着他的面将自己心里的苦楚和迫不得已告诉他听,但是终于还是忍住了,只是一脸冷漠的望着他。他们明明是父子来的,却因为那些不能说出来的话而变的如同陌路之人,甚至在他的心中隐约现出对自己憎恨的情绪,那种感觉又有几人可以体味得到呢?南万里心里知道自己欠了他的,而且欠了太多,以至于自己纵然倾尽这一生也无法将这份亏欠弥补上。但是现在自己却什么话都不能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在那份痛苦的的边缘挣扎徘徊,自己却不能伸手加以援助。作为父亲南万里几乎要在着痛苦的煎熬中昏死了过去,如果真的是那样的结果话自己或许可以得到解脱,但是偏偏他却要在这清醒之中承受这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几乎就要崩溃了一般。

无锋无法看的到他心里的想法,见他一直不曾言语苦笑着说道:“我想你是不会相信的才对的吧?”

他说完这句话费力的站起了身来,想要向着外面走去。南万里注视中他几次几乎要倒了下去,但是无锋终究是站了起来。就在他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的时候南万里才出声问道:“你要到哪里去?”

“哪里!”无锋喃喃的重复着这句话。自己却也不知道究竟有什么地方是自己可以去的。他本来有一个家的,一个自己虽然认为并不完美但是十分完整的家。但是瞬间就在自己的眼前,它却变的分崩离析。原本相处的愉快的家人却突然间变的异常的陌生。自己的弟弟竟然会联合父亲的夫人加害自己。为的就是那根本不属于自己的家主的位子,而自己的父亲虽然知道这件是非但不加阻止,反而是任其发生,在他们所有人的眼中自己仿佛就是多余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人。在这种情况之下他又能去那里呢,天下之大却再也找不到自己可以呆的地方。

“难道连这件事情你都不肯告诉我吗,算我请求了难道都不行吗?”

“请求?”无锋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回过头来语带悲凉的说道:“名满天下的靑鸣南家的家主竟然会对一个陌生人用这个词语吗?只是我的资格还承受不起你这个字眼……”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既然你以决定留下我的性命,那不如就干脆一些,将我原本属于南家的一切都留在这里吧。”

说完他头也不会的消失在前方的暗夜之,只留站在原地的南万里竟然在不经然间落下了一颗泪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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