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传来了狂风的怒吼之声,仿佛是受伤的野兽做着最后的拼死挣扎,风从打开了窗子处涌进了房间中肆虐着众人的脸庞。
老者的病床边一个身着黑色衣装,长发披散的女子站立在那里,披散的三千青丝随风而舞,狂野中夹带了一抹令人疼惜的柔弱,如同那妙龄少女的芊芊素手一般竟然可以轻易的扰乱人的心神。那是一双怎样美丽的眼睛,如同山涧刚刚挣脱了严寒的春泉在暖风的轻抚下化开第一湾泉水的颜色,带给人一片清新自然,又似幽蓝色的夜幕中缭绕的云彩中探出了半个脸庞的明月的色彩,让人感受到一抹神秘和朦胧而又清晰的美感,既没有办法用言语清楚的表达出来,又在心底真实的感受到了她的存在。无论是前者春泉给人的清新自然,还是后者带给人的朦胧神秘,两者的最深处总能在不经意间让人感受到一股淡淡的伤感和无奈,仿佛那深闺中久待夫婿的怨妇的眼神一般!
是谁让这双极致美丽而又朦胧神秘的双眼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哀伤,又是谁忍心让这时间完美如斯的女子满怀惆怅呢?
“竟然是你,难道你还不死心是吗?”身边响起了挽风略带恨意的声音,似乎站在面前的女子和他有着不可化解的仇恨一般。
他的声音扰乱了四无的心神,同时也使得自己勾勒出来的一副山水画卷如同暴露在阳光下的晨雾一般消散殆尽,再也寻不着一丝的痕迹。
伤感和失落在不知觉间弥漫了自己的整个心田,在这一刻自己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快乐,一如十数年前自己第一次懂事的后失去了喂养的那只野兔,眼前似乎浮现出了那一双清澈却不再有丝毫神采波动的眼睛。
“怎么难道我就没有资格来看望他一眼了吗?”女子淡淡的说道,言语间的伤感不自觉的清晰流露了出来。
“资格!好可笑的言语,你是什么身份‘望月楼’的伶人而已有什么资格在我的面前说出这两个字来。”
“哼哼!你的身份,你自己又是什么身份‘寒山老店’的主事者,说的难听一点只是一个开店的掌柜而已,你自己的身份又有什么资格训斥别人呢?”伊儿忽然开口冷淡的说道。
挽风似乎没有料到这个时候突然有人打断自己的言语,看了一眼伊儿之后他高声叫道:“你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来理会我们的家事,你知道她是谁吗?”
“我是什么人?确切的说我什么人都不是只是一个过客而已。”
沉默了些许伊儿接着说道:“我为什么要理会你们的家事,你们的家事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看不过的只是你的态度而已,对待一个心怀悲伤和内疚的女子以这种冷漠,厌恶的神情就是你能做到的是吧?如果不是因为你和莫家叔伯的关系就算是死在我的面前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想要赢得别人的尊重首先你应该做的是尊重别人,一个连尊重和忍让都不知道的人怎么可能会赢得别人的承认呢?可笑的是你自己还以这种自大和可悲为傲,赎不知自己的这种可悲自傲已经把你带到了绝望悬崖的边缘,你的前面就是万丈悬崖,前进一步的话自己将要踏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可笑的是你这个临崖而步自知之人竟然还在以为的嘲讽着别人,把所有除却自己外的人看的一文不值。”
叹息之后伊儿接着说道:“你自己可知道,在你的手中父辈的基业正在逐步的迈向灭亡吗?”
你可知道,在自己的手中父辈的基业正在迈向灭亡吗?
这句话犹如锋利的匕首一般不断的向自己的心脏深处逼近,虽然自己可以感受到这种深入骨髓的痛楚,但是自己却始终无法清晰的看到那正在迫害自己心脏的匕首究竟在哪里。
“啊!”他仰天长啸,只有这样在心底压抑了多年的痛苦才可以痛快的发挥出来,只有这样他才知道自己仍然是活着的,有血有肉的活着而不是一具如同走肉的行尸一般。
父亲,我不要继承,我不要传统,我有我自己的选择,我的选择就是放弃!
“这么多年来你还是第一个对我说出了这么多话的人,可惜的是你自己又明白这些话的道理吗?”
他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不管你是不是明白都没有什么关系了,因为及已经没有任何的机会。”
说完这句话挽风的脸上现出了诡秘至极的表情,一抹犹若毒蛇般狠毒的神色在他的眼眸深处弥漫开来,犹若投入了静止湖面的一颗小小的石子一般,体积虽小却溅起了远远超越了自身体积的涟漪。
“快阻止他。”黑衣女子听到了挽风的言语之后出言阻止,言语中说不出的惊慌失措。
伊儿的身体站在了挽风的面前,将他脸部的表情悉数遮掩了起来。远在伊儿的背后的莫家兄弟二人自然没有办法看到挽风脸上陡然出现的诡秘的表情。他们二人是何等修为的高手,对于房间中轻微的气势变化,空气的异向流动都了若指掌。挽风脸部现出诡秘的表情并准备出手前一刻的气势他们兄弟二人自然掌握的一清二楚。纵然如此他们兄弟二人所站的距离又怎能阻止蓄势待发,准备充足的挽风呢?
在他的言语还没有落下之时手掌就已经抬起,直直的印向了她的胸口心脏的位置,那一掌看似平淡无奇,却又暗含着内家气劲倘若真个打在了伊儿心脏处那是必死的下场。
距离如此之近,几乎不容人有反抗的机会。更何况房间内的众人早已被这突发的一幕震惊的不知所措,谁也未曾料想到仅仅因为伊儿几句无关紧要的言语他就要将她置于死地。更没有料到的是挽风出掌迅疾,根本就不给人反映的机会。直到黑衣女子说出了阻止他的言语众人才回过了神来。
莫家兄弟二人当场就吓的脸色发白,没有丝毫的血色。一来他们未曾料到事情会突然发生了这样的变故,二来是因为伊儿的特殊身份。她来自一个久久未曾在江湖中现身的家族,不是因为他们为了躲避仇家而刻意的隐藏身形,恰恰相反是因为这个古老而神秘的家族无心于江湖的仇杀和纷争,所以选择了避世隐居。虽然避世但是不代表这个家族从江湖中彻底的消失,他们从未曾在江湖中露面是因为他们不屑,不屑于和江湖中人打交道。这个来自那个江湖中早已经没有任何消息的的家族的大小姐如果遭到了任何的不测。莫家兄弟不敢想象江湖中又将因为她的不测而发生怎样的变故,又将有多少的人在这次的江湖变故中死去。江湖已经沉寂了很久了,就这样让他沉睡下去吧?
“畜生还赶快给我住手。”
莫家大郎说话间催动体内功力单掌向伊儿打了过去,拳头未到,拳风激起的浑厚劲气吹到脸上让人感到如同被利刃分割一般的痛楚,稍微靠近的四无和木繁不得不闪身离开了大郎拳风的覆盖范围躲避拳风对于自己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