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孟庄,今年三十五岁,自二十二岁从警校毕业后,进入全球联合议会内务调查总局大中华区分局工作已经十三年,一天正儿八经的警服也没穿过,一进入系统就被派遣到南海市当一个卧底小混混。十三年,我从底层做到野狼帮的老大。
尤文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中间有许多灰色的东西。而我们,就是灰色秩序的维护者。”凭借着黑帮的势力,官方铲除了自己眼中的黑恶势力和无法用法律惩处的官员。
明面上,我们走私、开设赌场、吞并其他帮派,而实际上却是官方的第三只手,去做一些官方不好下手的事情:暗杀、刺探情报、打击政治敌人。我们不存在于任何官方的编制中,除了少数人知晓我们存在,没人知道议会下面还有这样一支队伍。
我一直好奇为什么尤文当初会选中我,后来我才知道,像我这样的背景是内务调查局的最爱:孤儿、样貌并不出众、案底干净。这样的背景,干卧底探员再合适不过了。
这十三年来,我过着刀尖上舔血的日子,每天如履薄冰,常常睡觉时枕头下还要放上***枪,以防仇家的偷袭。
我很少有时间去思考这样活着的意义,只知道完成上司交代的任务,带着我的黑帮兄弟醉生梦死。我名下账户的钱越来越多,而我也在这种生活中渐渐迷失自我。
直到有一天,尤文给我介绍了一名女子,她叫徐薇,美丽而温柔,经过一段时间的交往,我们成婚了,她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无意间,我却发现了她的真实身份,原来,徐薇也是一名内务调查局的探员。我们互相以假面面具生活了这么久,真实个讽刺。
也许是对尤文的不满,也许是徐薇的欺骗,我在那之后很少回家。
直到在一次和毒贩火拼时被警察抓住,我以为会像之前一样被尤文捞出来,可惜,未能如愿,我被送到尼布楚监狱了。
以上,是我的人生轨迹。
也只有在监狱里,我才能有闲暇时间来思考这些人生哲理的问题,对了,之前那个叫陈琪的护士,长的很像我的妻子徐薇。
如果说对徐薇没有一点感情,那是骗人的。我愤怒的是我自己戴着面具生活,可每天回到家却面对另一个戴着面具的人,但我又有什么资格去怨恨对方呢?当我有一天回到地球时,又该怎么面对她呢?想必她也有自己的任务吧,也许尤文把她安排在我身边,也有监视的味道,这个老家伙!
我一无兵二无将,尤文派给我的新任务怎么看都像完不成的样子,天知道哪什么和那些满肚子坏水的高级官员斗争。
从会客室回囚房的路上,我想了十几种方案,统统都是狗屎,全都行不通。这可比当初从一个无名小混混升到黑帮老大难度系数高多了,稍有差池,小命不保。
接下来两天,在观光团审计小组的审计下,隆奇巴顿像孙子一样跟在屁股后面端茶倒水,而为了体现监狱的人道主义,因为适逢周末,我们统统不用上工,坐在囚室里打牌聊天,连防暴队员也加入进我们的娱乐活动,在观光团看来,整个监狱一片其乐融融的样子。
当然,在审计组挑出一些不大不小的毛病后,监狱长被宣布提前退休了,这正好随了他的心愿,兴高采烈的在办公室打包行李。由于监狱长退位,巴克斯临时但任代理监狱长,直到从地球新派来监狱长为止。
2月24日,在热烈的气氛中,监狱送走了地球观光团,连带着监狱长、休假的防暴队员、还有陈琪也在其中。
临走时,我们排成万人方队,在巴克斯一声令下,放声吼道:“欢送领导。”
目前,巴克斯是监狱的最高长官,做再出格的事情也不会有人管他,惩教署离这还有上千公里的距离,尤文对监狱的现状分析的很到位:失去监管的监狱长就是土皇帝。只要账目上过得去,挖出的蓝晶矿有很大的可能性被中饱私囊,仅靠审计小组书面的调查,能查出什么才是怪事。
在新监狱长到来之前,我还得夹着尾巴老老实实挖矿,只是每天暗地里记录挖出的矿石产量,因为没有后勤处具体的统计数据,只能按个大概估算,再根据从监狱运出的卡车推算,与实际产量是否相符。
经过一段时间的折腾,仍然一无所获。仅靠我一人,是根本不可能完成这么庞大的调查任务。真是头疼啊,反正尤文也没有给我规定时间,暂时就这样了。
摆在我面前的有如下几个问题:一矿石的产量,根据尤文所说,尼布楚监狱上挖蓝晶矿的有五十几所,我一个人根本不可能采取暗中调查的方式。二矿石的运输环节,每天从矿山挖出的矿石被卡车集中送往工厂加工,如此庞大的运输量损耗也十分可观,在这点上做手脚也很有可能。三TOA的制造环节,这是最为关键的一环,送去多少矿石,提炼出多少TOA,账面上做手脚太容易了。四TOA的使用环节,假如军队每次虚增使用量,累计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五TOA的走私环节,前面的四个环节都是为了第五步做铺垫,毕竟有需求才有买卖嘛,只有TOA进入地球黑市,它的价值才会体现出来。
这五个环节,没有监狱管理局和太空运输署以及军委的人参加我是不信的,这是一场涉及面相当之广的集体腐败。
而这样艰巨的任务,被派到我这个大头兵身上,真不知道内务调查局的官老爷们怎么想的,不过好在组织总算没有忘记我,这是这么久以来最令我开心的事情了。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巴克斯也不例外,首先把几个分监区长调整了岗位,他的心腹被安插在重要的部门,原来的防爆大队副大队长亚当斯调任一监区任监区长,后勤处处长由巴克斯原来的警卫队队长谭康担任,许多囚犯管理小组的组长也调整了任命。
巴克斯履新第三天,便宣布了一条关系我们所有人的命令:原来用矿石可以换取食物、香烟等东西的制度取消。这一点毫不意外,在审计小组审计时就提出了这个问题。
每天,不再根据人头下达挖矿任务,而是以分监区为单位,集体上交挖到的矿石,分监区下面则是大队,小队,组等级别依次类推,为了以示公平,每天挖矿的区域互相交换。完成挖矿任务,能得到的只有条件稍微好一些的伙食,完不成,只有喝清水、啃面包了。
兴许是巴克斯从审计小组的行动中看出了不好的苗头,便废弃了之前的模式。
那么,巴克斯有参与到这场腐败当中吗?
紧接着,巴克斯宣布了第二条命令:监狱所有人员,无论是囚犯或者普通工作人员,无论男女老少,都要参与到军事训练当中,射击、肉搏、刺刀拼杀等等。
随后,巴克斯宣布了第三条命令:监狱的防线前移至丛林外围,炮火刚好可以覆盖前面的区域,修建更多的瞭望塔配备大口径的机枪。
因为有了惩教署新调拨来的武器装备,现在我们可以进行实弹射击练习了,巴克斯硬生生的将监狱变成了他的独立部队。
为了防止异族人的再次突袭,监狱的防线整体前移至丛林边缘,构筑起了密密麻麻的碉堡群,每个碉堡内配备的有各种专门对付异族人的武器。而在丛林内部,分布着明哨、暗哨两道岗,一旦敌人有异动,可以快速将信息传递到监狱指挥部。
在巴克斯的三道火烧完后,监狱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一切照旧,我们每天在矿山里挖出成吨的矿石,再由运输卡车送到工厂,我的调查工作毫无进展。
时间转眼来到夏季,尤文说的新监狱长到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