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少女摘下面罩，看上去也就十四五岁模样，生的明艳可人，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
“你……”定贵人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凭栏听见响声走了进来，在门口猛地刹住了脚步，呆愣愣地看着床上的二人。
少女程玉皱了皱眉头，“哎呀，被发现了，我就说翻人家墙头不是这么简单的。”
说完，她一跃下床，伸手将凭栏扯了进来，轻轻松松一拳将她击昏了。
定贵人吓了一跳，“凭栏她是我婢女，你别伤她，你，你有什么冲我来……”
“没死。”程玉无所谓地摇了摇头，“只是晕了而已。”
“你，你到底是谁。”定贵人尽管还有些害怕，但发现‘刺客’是个小妹妹后，还是莫名安心不少。
程玉并没马上回答，而是从身上掏出一卷画轴，接着蜡烛的光给定贵人看，“你先看看，你是这画上的人吧。”
定贵人凑上去一看，这幅画实在称不上画的有多像她，但那神态却是十分相似。
“是。”定贵人点了点头。
“那就好，我这不是，脸盲。”程玉舒了口气，“要不是脸盲，我刚才就不用那么仔细对你脖颈上那颗痣了。”
其实脸盲这个词还是雪茵给她总结的，程玉觉得很形象。
定贵人恍然大悟，知道自己误会人家姑娘了，赶紧道了个歉，“对不起啊，我刚才不是……没听见姑娘你开口么。”
“没事。”程玉摇了摇头，“雪茵姐姐托我来找你的，还给我画了一幅你的画像呢。她自己怕被人认出来不敢进来，她不是宗室格格吗，这里很多人应该都认得她。”
定贵人愣了愣，随即意识到应该是雪茵隐瞒身份扯了个小谎，不过这不是话中的重点——重点是雪茵回来了，还托人来找她！
“她还好吗？需要我帮什么忙？”定贵人几乎有点期待雪茵会请自己帮忙，但程玉却摇了摇头，“不是帮忙，她告诉我有几个很重要的问题要问你。”
定贵人急忙点了点头，“问吧。”
“你有没有听宫里——嗯，宫里任何人提过，有一枚贵太妃留下的印章？”程玉一字不差地复述雪茵的问题。
“贵太妃？……印章？”定贵人一头雾水，她从没听说过这种事啊。
“不知道？”
定贵人满脸迷茫地摇了摇头，“没听说过。”
程玉皱了皱眉头，但很快问下一个问题，“那你知道，当年贵太妃身亡后，她的遗物除了雪茵姐姐已经交给纯亲王的那些，还有没有其他剩余？”
“这……应该有吧，毕竟交给纯亲王的那些都是比较珍贵的摆件首饰之类的，一些普通的东西应该还放在慈宁宫。”定贵人说完觉得不准确，“不对，慈宁宫可能已经搬空了，如果还有东西该是在内库。”
程玉完全听不懂，什么慈宁宫，什么内库，她只好摇了摇头，“我也不认得皇宫里这些地方，你的住所还是摸了半个时辰才找到的。”
说到这儿，她突然顿了顿，似是想起了什么，“你们这附近，是不是有个叫尹轩的侍卫。”
“是啊。”定贵人点了点头，“他就在永寿宫这边巡查的，怎么了？”
“他可能看见我了。”程玉风轻云淡地说，“我走到这一片，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好奇就过去看了一眼，我觉得他应该看到我的身影了。”
定贵人：……
江湖儿女都是这么冷静的吗。
“那你快走吧，别叫人发现。”定贵人虽然还有很多关于雪茵的问题想问程玉，但也担心尹轩心中有疑来查看，所以还是催着程玉先走，“雪茵还有事的话，你一定来找我啊。”
“好，那我就走了。”程玉颔首，重新蒙上面，转身从窗户翻走了。
————
程玉没把闯入皇宫当成多大的事，她年纪小，又着急报雪茵的恩，行事不但留下了很多马脚，在翻墙时也没关注旁边的情况。
所以她刚从永寿宫翻出来，就遇到了在墙脚守株待兔的尹轩。
说‘遇到’其实不太合适，真实情况是，程玉一翻下来就差点直接落在尹轩身上。
尹轩手疾眼快，拔出佩刀就架在了程玉的脖子上，冷声道，“不许动！”
他之前就看到有黑影在这边活动，只是碍于天黑不确定，再加上永寿宫不是随便就能闯，所以才没有带着人马来搜查，而是一个人守在墙边，想看看会不会运气好拦住那‘刺客’。
结果，他运气还真是爆棚，人家‘刺客’，直接落在了离他半厘米不到的地方。
尽管程玉一开始被他架住了脖子，有些被动，但毕竟也不是吃素的，暗戳戳地一掌就拍在尹轩肚子上，疼得他‘啊’一声，佩刀也差点脱手。
程玉本想再打两下，教训一下这人，但想起雪茵姐姐说办完事赶紧走，她还是忍住了，转身就要逃，没想到尹轩竟然不顾一切地追了上来，边追边张口要喊叫。
程玉看他要叫，利索地回身，啪啪两下，就点上了尹轩的哑穴，尹轩立刻发不出声了。
点哑穴这事，还是闯进来之前程兰特意教她的。
“你喊啊，你再喊啊。”程玉得意洋洋地低声嘲讽尹轩，“以为你们大内侍卫能有多厉害，没想到这么简单——哎呀，你干嘛。”
尹轩居然直接拦腰将她抓住，程玉一个趔趄没站稳，直接往后一跌，跌进了人家怀里，面罩也掉了下来。
尹轩看到她是个小姑娘，吓了一跳。
……他还以为出手这么阴毒，必定是个狡猾的少年呢。
震惊之后他才发觉自己现在的姿势很不正确，尤其是左手，正握着人家姑娘露出来的胳膊，那触感冰凉的肌肤在月光下看起来像雪一样白。
程玉比他先反应过来，“喂喂喂，你干嘛呢！”
她小脸气得通红，但再次打量尹轩那只位置尤其不正确的手后，突然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地笑容，“这可是你自愿被本姑娘贿赂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