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之,敏儿姨母之子,跟着父亲在秦州。他家中就这么一子,从小文武同学,家里总是娇惯着,舍不得让他学武吃苦,他倒是不以为然,刀枪剑戟,找名师去学。文墨上也没耽误了,念书也是念得很是不错,只是他不喜做官,见他父亲在官场上总是战战兢兢,没有什么向往。
父母拧不过他的脾气,也只能听之任之。家里的浮财是有的,总够他这辈子的花销。他想干什么就让他干什么。
两年前,到了娶妻的年纪,上门说亲的媒婆踢破了家里的门槛,无论是官宦人家的千金,还是富商家中的小姐,他都不答应。问他找个什么样的,他只说是找个自己喜欢的。
男大当婚,到了年纪一直不成亲,家中的父母肯定是要着急的,每日就催他个不停,让他早做决定,别耽误了家中的香火。越是这样说,他越是对着干。母亲气得每日哭,父亲也总是念叨着。
一天出门与一起练武的朋友聊天,说郦县有个名气很大的武术家,要是去那学武,本事肯定是要比现在好的多,他一听心里很是高兴,就说要去。回家跟母亲说了,哪里肯让他出来,他说要是不让他出来,我这辈子就不娶亲,让他出来,三年肯定回去,他们给说什么样的女子他都答应。没办法,父母商量,最后同意他出来,但是每月要写信让人带回来。
这武师名叫欧阳群,见有人来拜他,一副公子哥的打扮,也想着他只是到这来玩闹,呆不了几天就会走,便随便找了借口想打发了。
李成之听欧阳群的话,也明白了其中的缘故,便倒身跪下说家中是经商之家,是本分的生意人,无奈,有个恶霸欺行霸市,家中的父亲因气不过与恶霸发生了争执,被恶霸给打受了伤,还让了生意。他无力替家里出头,就下定决心出来寻找名师,学本事,日后除恶霸,报仇怨。
欧阳群打心里是恨这些恶霸无赖的,听了他的话也生了怜悯之心,就收了徒弟,叫他留下了
一晃两年,李成之的本事大有进步,平日里在这郦县也爱管些闲事,有人被欺负了,他总是要出头帮忙。
齐大彪本地人,家里有在京里做官的。仗着家里有权势,欺男霸女,当地人也不是敢说什么,县台奈着齐大彪家里的势力,也不敢管,有人来告状,他也偏向这齐大彪。久而久之,当地百姓也不去告了,见他来了都远远的躲着,免得惹祸上身。
齐大彪更是得意,觉得人人都怕他,走到哪都有恃无恐,有次与一个小贩争执,叫手下人去打,被李成之遇到,几下就把那些恶奴给收拾了。齐大彪也不傻,一看李成之的身手就知道打不过,叫着恶奴走了。自此之后,齐大彪不敢惹李成之了。
酒楼雅间,李成之说了一下自己的事情,便问敏儿怎么到这了
“我爹被奸人所害,现在不知结果如何,我爹叫我们出门躲避,就来此处了”敏儿说道
“这里人生地不熟,不如你去我家更好”李成之说
“我们才从你家来的”小珠抢着说
“从我家来的?怎地不在我家住下,与你姨母多个作伴的人”
“我家之事没有定论,不敢连累他人,虽是姨母,也不能让她深陷危险之中啊”敏儿说
李成之点点头问“那你们做什么打算,我看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
“我们租了个房子,也没觉得有什么不便,日后有事,免不了多麻烦表哥了”
“哪里的话,一家人”
敏儿点头,道谢
“那齐大彪不是好人性,你以后要多留心些,见他来了不要理会他,只管躲着就是了”
“好,我记下了。表哥我们还得快快回去,王达还等着我们,出来时间太长,我怕他是要担心的”
“好,我送你们回去,认识了地方我照顾起来也方便些”
“有劳表哥”
一行三人,到了敏儿所住之处,相互又寒暄了些话,便散了。
冬来瑞雪,大地银装,敏儿她们三人到了郦县已经有两个月个月,细细算来,离家也有三个月之久,家里的事情应该也有个交代。此前差使出去的人不见回来,敏儿这几日也是急的不思茶饭。小珠和王达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只能想个办法,让王达先回去打探,再回来报信, 王达自己人也总不会是和前面的人一样一去不回了。
敏儿也称好,王达临走之时也是千叮咛万嘱咐,她们两个人要小心,能不出门就不要出去,小珠机灵一些,照顾好敏儿。两个人都说一定,让他安心,快去快回。王达再放心不下,也只好咬牙走了。
寒冬时节,路上行人少见,更增加了几分寒意。王达骑着马加进行程往京城赶路,早起晚宿,一走就是几日,眼看着按照这样的行程再有七八天也就到了。
这天正往前走,天上下起了鹅毛大雪,马儿也不敢快走,只能顶着寒风努力前行。这几天的劳碌奔波,外加风寒,王达一把年纪就觉得身上难受,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坐在马鞍桥身子趴在马背上。怎知,马脚下一滑,王达啪的一下摔了下来,两眼一黑,晕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王达觉得身边有一些暖意,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往四下看了看。只见身在一间草舍,身边点着一盆炭火,房内简陋的放着几件家具,也没见到其他别的什么家什。
“您醒了”顺着声音王大看去,只见一个村野小哥端着碗走了进来。王达微微点头发出声音,想坐起来说话,怎奈身子不行,没有力气撑起来。小哥快步走过来,把碗端到王达面前“老人家不要着急,喝了这碗姜水,暖暖身子”王达喝了几口,觉得身子更加暖和了些。
“请问小哥,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到了这了”王达问道
“这是秦山,我上山猎些野物,回来见您躺在路边,身边无人只有一匹马,我就把您带回来了”小哥答道
“哦,多谢小哥,要不是遇见你,恐怕我这把老骨头就要葬身荒野了,我那行李你可曾看见”
“马我已经拴好给了草料,行了我给您拿来”说完小哥转身从桌子上把行李拿给王达,王达接过行李,从里面拿出来五两银子“小哥,我走的匆忙身上没带多少盘费,这锭银子你拿去,总当我略表感谢之意吧”
“这我可不能要,虽然我是山野村夫,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还是懂的,您老人家不必客气,好生养身子,好了也好赶路不是”小哥赶忙推辞道
“我看我现在的情况,恐怕是一两日好不利索,吃喝你的,少得不得让你花钱,我看家里的这个情形也不是很方便,你就不要客气了”
“您放心好了,我常年在这山里打猎采药,吃喝不愁,哪里需要许多花销,这几天的吃喝不必发愁,总是够的”
王达见他总是不要,也就只好收起来。
“还没有请教小哥的尊姓大名”王达说
“山野人家哪来的大名,我姓周,您叫我周强就行,请问老人家怎么称呼您?”
“王达”
“好,王大爷,我去给您弄些吃食,您在躺一会”说完周强出去了
王达躺在床上,看着这周强心想,这山野之地却也是民风淳朴,别看这周强年纪不大,却懂得礼教,说话行事很是妥当,心里便有了些喜欢。
不多时,周强就端来一碗热粥,伺候着王达喝下,王达边喝又边问小哥的一些情况。
这周强也是个可怜之人,十三岁时父亲过世,不满十五母亲也亡,自此后一个人无依无靠,凭借着自学来的本事在这山里活着。如今也二十岁了,常年在山里走动,身子练就了一身的腱子肉,黝黑的脸,长得模样到是不错,身上裤挂也是落着补丁,不免更让王达心疼。
养了四五日,王达的身子才见好,心里着急,一早起来,就跟周强说要走。周强知道王达着急,也不做留,只说是路上小心,千万可不能在病了。
王达出门而返对周强说道“我看你一个人在此地也没什么可做留恋的,不如跟我一起走了吧,咱们爷俩相识一场也是缘分,跟着我虽然不能保你大富大贵,但总要比这山里过活容易些”
周强听王达讲完,便思索了一下道“老人家所言也是不假,可我总归是这山里长大,少有礼教,这几日我见您谈吐不凡,想必也是读书认字的先生,我跟着您,怕惹您生气,给您找麻烦”
王达听后哈哈大笑说“我哪里来的先生,只不过是认识几个字,大学问倒是没有,你虽在山里长大,我见你不是个坏孩子,跟着我,我却能得到你的便宜,哪来的生气啊”
“我的便宜?”周强不解
“是啊,我一大年纪,路上总是你要照顾我的,可不是占了你的便宜”王达笑着说
“既然这样,倒不如我认您为义父如何?”
“那岂不是更好,你看我一把年纪却没有孩子,今日要是多了个儿子,那我更是得菩萨保佑了,我愿意啊,我的儿”
周强倒身跪下,连磕三个响头,口叫义父,王达双手掺起周强,二人也不在多讲,一起赶奔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