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传来女人撕心裂肺的喊声。
那个叫凤姐儿的女人被吓得晕了过去。
黑起却只是扯走了她手上的翡翠镯子,随后它静默一会儿,就直接暴怒,疯了一样想要从法阵里面挣脱出来。
“少爷小心,它已经失去理智了。”
池鱼回眸,发现张福正冒险把地上晕过去的凤姐儿拖到安全地带,赵来怕他家少爷受伤,神色有些后怕却依旧拿着一把白扇在前头护着,那折扇并非凡品,应该是他的武器。
池鱼神色一动,指尖一张黄纸飘出去,紧追着他们的黑气就掉了个头转向李大姐。
黑气似乎想要缩回来却已经来不及,李大姐没反应过来,手臂被划了长长一道伤口。
鲜血滴答滴答落地。
池鱼那张黄纸接住上头的血,竟然凌空出现符篆的纹路!
空间里正舔着猫爪的滚滚看到也瞪大了猫眼。
虽然它知道这丫头画符天赋异禀,但没想到这般厉害,就是上一任开启紫檀木戒空间的天才少年,也没她妖孽。
哦,不,只是妖孽的地方不同。
滚滚回忆起少年,背后都感觉凉嗖嗖的。
想到他的突然就不来空间,一觉醒来空间主人就变成池鱼,又有些不是滋味。
池鱼可没功夫管滚滚的心里动态,正忙活着把邪阵给破了。
阵法有了血之后,池鱼没费多少力,就直接把阵破了。
池鱼把那团黑气装进一个篓子里,离开所谓的“风水宝地”之后,它显得尤为安静。
阵法反噬的力量过于强大,李大姐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池鱼冷着脸走过去问道:“我哥在哪?”
一直跟着李大姐的胖大姐见状,将事情联系起来,就猜出了端倪,她踉跄地后退两步,走到池鱼身后。
李大姐知道事情败露也不再装模作样,眼神冰冷,嘲讽地看着池鱼,“你已经算出来了,何必明知故问呢?”
池鱼挑眉,她确实已经算到哥哥平安无事。
“那你为何要杀王铁树和孙大哥?”
“为什么?哪有为什么?他们罪有应得!”
李大姐的眼神活像是一头要吃人的狼,露出白森森的牙,要吃人血肉方才解恨。
“天道轮回,他们自己种下来的因,自然会承受相应的果。你何必掺和一脚?”
“何必掺和?割的不是你的肉,你当然不心疼。”李大姐咬紧后槽牙,却又无力自嘲起来。
池鱼抿唇,看着还在呕血的李大姐,叹口气。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此言不假。
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也是真的。
“张公子,赵公子,剩下的交给你们了。”
“好嘞!”赵来十分爽快地回道。
几日后,供词已经画押完毕。
池林从张福那把事情转述给池鱼听。
跟吃鱼猜的八九不离十。
李大姐并不是女人,而是个自宫过的男人,也就是大家所说的太监。
他全名李玉姐,说是取个贱名好养活,从小就喜欢跟着外公学画符布阵,但十一时家里除了年迈的外公,其他男丁都被军营抓去充军。
父兄都战死沙场,只有他一个人逃了回来,母亲却已经染病去世。
他未到及冠之年,就成了遗孤。
寄住在外公家几年后,外公也去世了,他将外公安葬好,就离开旺家村。
每年清明,他都会回来祭拜,发现外公周围的坟墓越来越多。
外公生前是个风水师,墓地也是自己选的,自然是天时地利人和的风水宝地。其他村民知道,也把自家的祖坟也迁到周围。
直到有一年他回去,发现外公的坟墓竟然不翼而飞。
李玉姐阵法学得还行,可占卜天赋不佳,压根推算不出来坟墓去了哪里。
他赶紧去找他小叔打听。
小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又过了几年,旺家村的就像是被人下了咒一样,男子全都活不过三十岁,有的甚至于十几二十岁死了,孩子的夭折率大大提高。
李玉姐知道,旺家村的风水出问题了。
他查到悬崖山上,让王家把下的葬挪走,结了个阵,却发现旺家村依旧受着诅咒。
为了找外公的棺,他自宫成为一个阴阳人,才免受村里诅咒的影响。
又费一年功夫,他才知道原来是孙家老二干的好事。
他一开始只是想要孙老二偿命,可孙老二已经受诅咒死了,他就把主意打到孙老大身上。
池鱼第一次看到李大姐的时候,就觉得他的命相很乱,阴阳之气也是浑浊不清。
“赵来和张福准备怎么办?”
“哦!他们准备带着李大姐……不,李大哥去秀才县投案自首,问我们要不要一起同行。”池林说完,才喝下一大碗茶水。
池鱼不假思索地就答应下来,秀才县隶属蜀州,有书院,哥哥也能够直接在那参加科考。
“那我去告诉他们。”池林高兴地说着。
“对了,哥哥,你有看一个怪老头吗?白发白须,腰间揣着一个酒葫芦,俩铜钱。”池鱼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来得及请他喝酒,人就没影了。
她不喜欢欠人情,答应的就会做到。
池林摇摇头,又问道,“怎么了吗?”
“没事,欠一顿酒而已。”
直觉告诉她,怪老头还会相遇,不急于一时。
次日,她就跟着张福他们启程了。
村里的人知道事情的真相后,纷纷表示自己错怪了池鱼,将矛头怼向李玉姐。
池鱼听着他们的怨骂,同骂她的那些如出一辙,摇头苦笑。
流言蜚语,当真可以轻易地摧毁一个人。
因为只需要大家都一张嘴,毫不费成本,就能够不知不觉中毁掉一个人的一生。
“诶,发什么呆呢?”赵来伸手在池鱼面前晃晃,手里拿着两个水壶,分别递给了坐在马车里的池鱼和张福。
“听池兄说,你们在县城没有亲人啊?”
赵来不用赶马车,又开始了话痨模式。
“怎么?你要介绍活儿给我?”
赵来一副惊讶,“你怎么知道?果然是天师!什么都能算出来。”
“笨蛋!你就差把我有事求你写在脸上了。”张福翻个大白眼,修长白皙的手指指赵来的脑袋。
赵来被他一说,俊脸一副委屈巴巴的。
“什么事?没钱的我不干。”
“好歹是天师,咱不能掉钱眼里了是不是?”
“天师也要赚钱吃饭,没钱面谈。”池鱼理直气壮地说道,语气依旧清冷。
赵来眨眨眼,转头看向张福,“少爷,破案有悬赏吗?”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