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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诡异的梦

2020年冬月的某个深夜,帝景天城小区,郭潇斜躺在床榻上,手捧《列子-周穆王》细细品读着……

突然,屋外风声骤起,郭潇流转思绪,起身走到窗前,而原本想要拉上窗帘的双手却是猛的顿了一下 “下雪了?”

小区昏暗的路灯下,满天飘落的雪花,星星点点如天女散花毫无波澜的倾泻而下,一片银装素裹,瞬间已是染白了有些荒凉的初冬!郭潇望着满天而落的玉蕊银沙,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这么晚,还没有睡呢?”

忽然,一道柔和的女声从门外传来,郭潇轻拍下额头,小声回复到:

“马上……”

郭潇躺在床上,呆呆的盯着房顶,任思绪云游……

郭潇就读于燕山大学历史系,从刚踏入校园那天起,便是后悔了,至今,他都在怀疑,当初脑袋是不是让驴给踢了,放着那么多紧俏的专业不选,到最后竟是报了当下最冷门的历史专业。眼看毕业季来临,工作没有着落不说,这连日来做的几场清醒梦更是让他困扰不已……思来想去之际,一阵困意袭来,郭潇迷迷糊糊便是睡着了……

“老贼!把东西交出来,给你留个囫囵尸首!”一位满脸刀疤的独眼壮汉,手上提着一口朴刀,冲着不远处一位老道厉声吼道!那老道身着一袭白衣,满头银发迎风轻摆,右手之上,握着一柄五尺黑剑,岿然立于原地,月光倾泻在他身上,宛若仙人那般让人肃然起敬!

郭潇捏了捏脸颊,闭上双眼,片刻之后,再次缓缓睁开。

“靠,有没有搞错,又来了……”

片刻之后,郭潇无奈的轻啐一口,缓缓蹲下身子,寒夜微凉,他双手下意识紧了紧睡衣望向前方!而此时,那名白衣老道却是放声大笑道:“哦,董卓老贼莫非是想明白了?!那又如何!就凭尔等,想斩杀老夫,岂不是螳臂挡车,自不量力!”。那老道说完,猛的一个腾空,飞身跃起,在距离地面两米的位置,凌空站立着!朦胧的月色下,那白衣老道左臂弯成拱形,肘朝外,右手横卧剑柄,剑尖指向刀疤汉大喝道:“今日,让老夫也领教领教你们漠灵的本事!”言罢,老者猛然一个纵身,俯身鱼贯而下,右手握剑,闪电般,斜刺向刀疤独眼汉,老者的动作之快,让郭潇看的暗暗咂舌……

“漠灵?这不是后汉时期董卓倾心培养的西凉术士吗??那这白衣老道又是谁?居然会把董卓逼到这份上?!”

郭潇胡思乱想之际,就见那名身宽体胖的刀疤独眼汉纵身一跃,瞬间平地而起,他的速度之快,身法之矫捷,竟然一点都不输前者丝毫。独眼刀疤汉嘴角含笑,身形一闪,迎面而去,只是他接下来的动作,让郭潇忍不住惊出一身冷汗。

那汉子在迅速躲开老者一击之后,直接在半空中一个回旋,瞬间竟是由守转攻,举刀,便朝着对方后背劈去,而那老道似乎是察觉到了身后传来异样,奈何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根本不可能去转身抵挡,只见他突然右手反握剑柄,就势一个苏秦背剑,“咣当”一声闷响,居然将那名汉子的尖刀精准的给挡了下来。

郭潇目不斜视,两眼直勾勾盯紧前方,老道接下来的举动将他从小树立起来的科学观狠狠地按在地上,肆意摩擦起来!

老道原本急速下降的身体,猛然一跃,凌空一记蜻蜓点水,整个人身轻如燕,快似神仙一般在半空当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又一次拔高了数米,稳稳的立在了半空当中!

“你们漠灵难道就这点能耐?莫不是是老夫太高估你们的实力了?!”

“死到临头,还如此多的废话!”

刀疤独眼汉大瞪着双眼,嘴上逞强道,

另外三名莫灵术士似乎察觉到眼前这老道并非等闲之辈,瞬间竟是移动到刀疤男两侧,其中一位黝黑汉子侧脸说到

“大哥,这老家伙特意的猖狂?他娘的,今儿就让他领教领教咱们漠灵的真本事!”

“俺觉得二哥说的对!大哥,今个,咱们就拿这老贼开开荤!如若不然,这件事传扬出去,江湖中人还以为咱们弟兄是徒有虚名呢!”

“摆阵!”刀疤男闻言,脸色一沉,摆手喝到,其余三人听罢,身形陡然一闪,瞬间将老者围在其中,这次,他们四个人的站立位置却是不同于之前,显得尤为古怪!郭潇远远望去,发现那四人一上一下,一次错开,上面两人竟是踏空而立着,四人围做一个奇怪的波浪状,刚好将老者围入其中,而让郭潇惊讶的还远不止这些,这四个人居然在有序互换着位置,速度更是越来越快!眨眼之间,老道周围逐渐幻化出一股黑色的旋风!而旋风正在不断的将四周的枯枝落叶卷入其中,刹那间,已然凝结成一股恐怖的气旋。

“漠灵旋风!老夫早就听闻你们漠灵方士善于布阵,而在这所有阵法当中,这漠灵旋风最为精妙!没想到老夫今日倒有幸领教了!”

老道话音落下,就势一个举火烧天,直接将手中宝剑垂直向上抛出!剑一离手,老道双手迅速结印,口中轻声念到:

“辟地开天!”

老者言罢,方才被抛在半空中的黑色宝剑,陡然间金光大作,原本光洁的黑色剑身在月光的照耀下,逐渐呈现出一道道金色铭文,刹那间,在老者头顶的上方,一副星辰景象凭空而现,无独有偶,几乎同时,在老者的脚下,一副千里江山图也是迅速展开,而这两幅映像居然直接将那股庞大的黑色旋风包裹在其中。老道手指星辰,双脚踏在那山川之上,陡然间,原本静止的黑剑像是得到了主人的召唤,剑身轻颤几下,带着一股凌厉的破空之声犹如蛟龙出海一般直刺入黑色气旋,来回穿梭于黑色旋风内外!老者左手轻捋胡须,片刻之余,忽然开口喝道

“破!”

破字出口,那股看起来几乎让人窒息的旋风威压片刻间竟是应声而散,紧接着,刀疤汉子连同另外三人直接从半空中跌落了下来。

郭潇蹙眉望去,只见那四个人先前势气凌人的架势早已不复存在,身上的夜行衣几乎被撕扯去了大半,浑身是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那白衣老道见状,也从半空中缓缓落下,右手握剑,俨然一副仙风道骨模样!

忽然,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破了片刻的宁静,

“没想到,吾等跟随董太师戎马半生,没有马革裹尸于战场之上,今日竟折在你这老贼手里!”刀疤汉子强撑着身体,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我说过!尔等不是老夫的对手!回去告诉那老贼,几日之内,老夫定会去取他性命!”。言罢,老者转身便要离去,而就在此时,刀疤汉子却是吃力的怒声喊到:“士为知己者死!哪怕老子还有一口气在!你这老贼休想从我的面前逃走!除非,除非你踏着我等的尸体离开!”刀疤汉子说完,突然双手结印,使出平生最后一丝气力歇斯底里道:

“漠 - 灵 - 落!”

老者闻言,脸色瞬间骤变!须臾间,白衣老道右脚迅速抬起,凌空在身前顺时针划出一个半圆,然后重重地踏在地上,与此同步,老者身子已然微微下倾,在右脚踏地的瞬间,整个人就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顷刻间跃起,刹那间,便消失在了视线当中!郭潇没有来得及惊叹老道的速度之快!而是被眼前的另一幕再次震撼住了!就在老者离地的一刹那,那名刀疤汉子突然幻化成一股黑沙,紧随老道身后,直接消失于天穹之上……

郭潇抬头望向苍穹,沉默了半晌,双手搓了搓脸颊,而就在此时,苍穹之上,突兀的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半似梦境半似真!

星辰草木绕凡尘,

幽冥作势天下乱,

四魂重聚定乾坤!

后生,咱们有缘再见!”

郭潇闻言木讷了片刻,目光死死的望向暗黑的苍穹!

“你我缘分未到,时机成熟之日,我千虚子定会去找你的!”

郭潇张着嘴惶恐的望向天穹,却猛的感觉一阵阴风从自己背后袭来,他蓦然转过身去,竟直接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此刻,那名刀疤独眼的汉子正用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之前由于距离太远,郭潇并没有看清汉子的容貌,当下,两个人如此近距离的接触,着实被对方那张布满刀痕的脸给吓了个半死。

刀疤男子怒目圆睁,同样打量着眼前穿着怪异的青年,微怔了片刻,随即开口问到

“你是何人?来此作甚!”

“大,大哥?您别误会,我是来这里旅游的!不小心迷,迷了路!哥,你抽烟不?!”郭潇说着,哆嗦着把手揣进兜里一通摸索,半晌之后,却是面露尴尬,在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对,对不住了大哥,出门急,烟忘带了”

“胡言乱语作个甚!老子看你这身穿着打扮,想必跟那老贼是一伙的!废话少说,拿命来!”刀疤汉子说着,举刀直接劈向郭潇……

“救,救命啊……”郭潇双手抱头,猛的惊恐失声道……

“儿子,醒醒……孩他爸,咱儿子又做噩梦了!你快过来看看!”

妇女话音落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屋外传来,紧接着房门便被推开,一名中年男子腰间系着围裙,右手握着一把炒菜用的木铲走进屋内。

“你先别着急……”

“老郭,昨晚,我半夜起来上厕所,咱儿子还在屋里自个嘀咕呢!当时我迷迷糊糊的,也没听清楚他都说的是个啥,要不你今天就别去上班了,咱们带孩子去医院看看吧?他这几天老是做噩梦,我这心里也不踏实!万一再有个好歹,那可咋办!”妇女说完,眼中略微有些湿润,中年男子见状,赶紧几步来到床前,坐在妇女身边开口安慰道:

“好了,你也别瞎想了!那行!我现在就去请个假!”说罢,男子刚要起身,床上的青年却在此时睁开了双眼。

“妈,你这是咋啦?是不是我爸又惹你生气了?”

“臭小子,你醒来就给老子拉仇恨是吧!赶紧起来!一会我去请个假,咱们去医院检查一下!”

“等等,爸,我这也没事啊!咱们去什么医院啊?这大早上的,你们俩都给我弄糊涂了!”。

“儿子,你爸的,一会咱们去医院检查检查!这大早上你睡着觉净说些胡话!我这心里……”

“妈,我真的没事!可能是这两天睡得太晚,没有休息好!”说着,少年伸下懒腰,从床上坐了起来,从后面轻轻搂住妇女的肩膀,笑着说道:“爸,我有点饿了,做的什么啊?这么香!”少年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

“咱儿子这不是没事吗?你就别跟着瞎操心了!我这一会上班要迟……哎?这是什么味?坏了,我还炒着菜呢!”说罢,中年男子匆忙起身,朝厨房跑去,边跑边喊:

“臭小子!这是香味吗?”

母子两人闻言,相互对视一眼,忍不住笑出声来……

吃过早饭,少年回到卧室,一屁股坐在床上,细细琢磨起昨晚那场怪梦……

“幽冥出世,四魂重聚?我只知道,人有三魂七魄,这第四魂又是什么?对方这些话云里雾里,不着边际的,到底是想告诉自己什么呢?还有,那老头说日后会来找自己!这又是什么梗?”少年绞尽脑汁想的头都大了,却依旧理不出个所以然来,突然,一旁手机铃声响起,少年撇眼看了下来电号码,急忙按下了接听键。

“潇子?我在你家楼下呢!出来了没?”

“胖子?昨晚下那么大的雪去爬山?!我说你是不是追妞追疯了!这大冷天的,干点啥不好?非要拉哥们跟你去遭罪是吧?”郭潇有些气不顺的直接怼了回去。

“潇子!哥们就差这一哆嗦了!你就委屈一下哈!这样,等晚上我请你吃顿好的!!哦!对了,刚才沐允诺给我发微信,说千山没有下雪……”

“没下雪?胖子,咱俩微信聊……”

说完,郭潇直接挂掉电话,刚点开微信,沐允诺的消息随即传来。

“千山没有下雪!”

“这次,哥们还真要被逼上千山了!”郭潇腹诽一句,苦笑着摇了摇头,便草草收拾了一通,急忙走出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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