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夏。
“我回来了。” 背着书包的短发女孩推开了院门。
“啊,回来了。”
院子里一位老妇人坐在摇椅上拿着蒲扇一摇一摆。她的脸皱皱巴巴的像院中的老槐树上的树皮。眼皮都往下耷拉着,眯着眼。鼻头上架着啤酒盖厚的眼镜。对着回来的小女孩招了招手。
“小双儿回来了!今天又学了什么,有作业没?”
“有,做完了。”离离落下书包说到。
“有考试没?”
“考了。”
“考了多少分啊?”
“满分。”
“考试难不难啊,来来过来吃饭了,趁热呼的。”老太太慢慢的起身说到。
一老一小坐在大木桌前,桌上盘子扣着盘子,碗扣着碗。掀开了里面的菜还冒着热气儿,香喷喷的猪油炒青菜、西红柿炒鸡蛋,还有一大碗鲜菇汤。
在槐树下唠着嗑,于姥姥夹起鸡蛋就往比流离脸还大的碗里送,一边问:“你今天怎么了?又跟人打架了?”
小离离顿了一下抬起头来,用手背擦了擦嘴。微抿着嘴。
于姥姥看着她那小模样乐了,说到:“你以为我不知道,都好几次了。怎么?哪家的小孙子?”
小离离听的都乐了,却还是不肯说。于姥姥看着小离离,挑起着鸡蛋放在小离离碗中,边问到:“打赢了没?来吃了。”
小离离拿起长筷点了点头。
“上一个厉害还是这一个?”
“上一个。”
“哟!能耐啦你啊,还是和不同的人打架。” 顿时于姥姥拿起筷头就往小离离头上重重的敲了一下。
“……”
“看看你这小脸儿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跟给大熊猫似的。”
小离离皱着眉头认真的反驳道:“我脸上没有。”
“我老眼昏花看不清,我说有就有。瞧瞧你跟一个干芯儿一样营养不良的小小一团人家不欺负你欺负谁?”
“人家惹你没。” 于姥姥接着说到。
“惹了。”离离扒拉着饭说到。
“一群小兔崽子,还记得我给你说的吗?”于姥姥训话到。
“不招事不找事不怕事。”
“还有呢?”于老太太问到。
“终上所述,打得过就往死里打,打的他叫妈妈。打不过就跑,不拘小节。”
“没毛病,那你呢?”
“我赢啦。”
于姥姥想了想,好像也是。
“来吃菜。”
矮墙外赤色的红霞映着大地。微风不燥,拂过槐树叶子沙沙作响。空气中冉冉升起飘荡着的饭香不知道是谁家更胜一筹。
墙外街道小孩们背着双肩包向自家狂奔,熙熙攘攘。
天空拉下了半幕。于姥姥在厨房洗着碗,离离在小院子里清扫着落叶。 一个房间门半开着,里面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桌子上有一盏小台灯是崭新的,干干净净。桌子下面有一个半大的纸箱子里面是各种各样的书本,虽然有些旧损有的甚至发黄,却被整理的整整齐齐。
在门外,天转凉。于姥姥坐在竹摇椅上,流离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给姥姥慢悠悠的扇着蒲扇。听着姥姥讲稀奇古怪又好玩有趣的小故事。
第二天,天色未明,院子的槐树重叠悬垂着一串串青奶色的花苞。流离早早的起床,于姥姥不见了踪影。客厅大桌上盖着的碗打开里面的萝卜粥热气腾腾的上面还飘起几缕热气儿。
中午,流离放学回来。于姥姥买回来了一份烧鸡,做了一份炒莴笋一份西红柿鸡蛋汤,吃得饱饱的。
下午,于姥姥在大门口看着,从离离肩上拿过背包,大桌上放在俩碗面条。其中一碗上面有一个金灿灿的荷包蛋,上面还撒着零星的葱花。
晚上,于姥姥坐在离离的床前。床上挂了一床崭新洁白的蚊帐。于姥姥在帘外给小离离讲着新的小故事。
于姥姥很神奇,于姥姥每次讲的小故事重来都不重复,甚至有很多小故事细想都可以串连起来。不是一个故事就讲很久哄小孩儿那种。
离离侧躺在床上,搭着薄被。透过蚊帐看着于姥姥。淡茶色的眼里清澈明亮。 旁边的电风扇咯吱咯吱的一直摇头的吹,风中若有若无的夹杂着一丝青甜味。
“姥姥,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啊?” 离离问到。
“哎呦,把帘子拉上压紧了!小心蚊子飞进去了。说什么傻话?我是你姥姥啊!不对你好对谁好啊,是吧。”
于姥姥边说着嫌弃的拍了下离离的小手,把帘边给压实了,不留一点儿缝隙:“把手缩回去,早点睡,每天别看太晚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小心小小年纪就成了个小四眼儿!听到没?”
“嗯。”
于姥姥看着孩子睡着了,走时擦了擦热的流出的汗水扇了扇蒲扇,默默的把风扇调高了一档继续让它摇头的吹,拉了拉小窗,然后关上了门。
……
早上,听着外面槐树上不知名鸟儿几声清脆的鸣声。
小木桌放在着一本未拆封的崭新的书籍。
门口传了敲门声,开门门外首先扑面而来一股清香味,让人为之一震。定眼一看门外站着一个长相很精致的小男孩。白白的皮肤,长长的睫毛。看着离离灿烂的一笑, 像给小太阳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