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纳兰溪又去同纳兰辞旧说不能娶李丹寒,饶是纳兰辞旧有多么好的耐性也架不住女儿隔三差五地消磨。但是到底是不忍心对纳兰溪发火的,只是呵斥了几句,再将她赶出卧房罢了。
至此,纳兰溪想从纳兰辞旧入手来阻止这件事情基本是不可能了。
她还有什么办法呢?一个是当朝皇帝的堂妹,她一心想嫁给纳兰辞旧,如今终于如愿了。怎能轻易放弃。一个只是刚及笄的小女孩儿,纳兰溪一没钱权二没人势,她能做什么呢?她能怎么阻止这个悲剧呢。
纳兰溪夜不能寐,她脑子里都是相府倒台后,尸横遍野,断垣残骸,人去楼空的景象。
难道她要再次看见这些情景吗?不,上天让她重生,难道是另一种折磨吗?
不,事情的转折点到底在哪呢?到底怎么做才能力挽狂澜呢?纳兰溪快要将头想破了。
现下纳兰溪不能阻止李丹寒下嫁相府,因为她劝说不了自己的父亲,也不能和皇族硬碰硬,由此而看,这李丹寒就只能进相府了。
往后的日子,可难熬着呢。
纳兰溪想着想着就不想了,这姑娘情绪来得快,走得也快。不一会儿就狼心狗肺地睡着了。毕竟只有十几岁,精力还是有限的。
纳兰辞旧下朝后,立刻回了相府。
他刚踏进相府大门,就吩咐下人叫纳兰溪去中堂。
纳兰辞旧抿了一口茶水,慢慢悠悠地说:“溪儿,你愿意让李家姑娘成为你的娘亲吗?”
纳兰溪暗自琢磨着她爹的语气不太好,在心里酝酿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那您希望我愿意还是不愿意呢?您说了算,您说啥就是啥。”
纳兰辞旧一口茶水差点喷了出来。
纳兰溪何时学会了油腔滑调,他的女儿不是向来笨嘴拙舌,性子恬静温柔的吗?
纳兰辞旧勉强将茶水放在红木桌上,说:“溪儿,你生爹爹的气了吗?爹爹知道你不愿意我娶李丹寒,可是天命难违,这是皇上点头的事情。”
纳兰溪此刻心里想的可不是这件事情,而是日后怎样应对李丹寒。她觉得阻止这场婚事是不可能了,因为一点胜算也没有。
即便是纳兰辞旧贵为一朝宰相也难违天子命,何况是籍籍无名的小女孩纳兰溪呢?
纳兰辞旧咳了一声,接着道:“你不必担心,爹爹即便是娶了李丹寒,也不会将你娘遗忘。毕竟你娘……唉,不说了……”他像是被触动了伤心事,频频叹气,频频摇头。
纳兰溪都懂,以她二十五岁的头脑,怎会连这些都想不到。只是身在棋局之中,怎能明哲保身?孑孓独行。
何况她身后还背负着整个相府的满门荣耀,怎能凭她一意孤行?
纳兰辞旧说:“今日上朝皇上又同我讲了这件事情,他的意思是,让我尽快迎娶李丹寒。溪儿,你觉得爹爹该怎么回呢?”
纳兰溪摇摇头,其实她心里明镜儿似的,这件事情还非办成不可了,不仅要办得体面盛大,还要办得风光无限。
纳兰溪俯身道:“一切但凭爹爹做主。”
至此,李丹寒嫁入相府已是相府上下人尽皆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