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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第六章 笋子引起的争端

北山坡是山的阴面,蘑菇之类多,但架不住采的人更多。

好不容易发现一棵漏网之树,长着很漂亮的米黄色蘑菇,南春姐妹惊喜地飞奔过去采摘。

南夏没有过去,和两小只像往常一样,顺手掐了些蒲公英的嫩叶。

“小夏,你瞅啥呢?”南春也顺着南夏的视线看了看,那棵树上她们刚采过菌子。

“啊,我在想,这棵树上长的菌子能吃,这个不知道能不能吃?”南夏见春秋姐妹只采蘑菇,不采木耳,心里有了个猜测。

“哦,你是说黑菜呀,没有听说有人采这个吃呀……”南春疑惑着。

“嗯,那就采点回去试试。”南夏说着已经动手揪了几把。

春笋,蘑菇和木耳,不是说,是大山里的吉祥三宝的么。

南夏采的欢乐,同时也想起了,她其实是可以在某抖里触发随机科普的,好歹她现在也有了四五十万音符了。除了上次的刺绣学习以外,她还没有使用过呢。

果然,在南夏的意料中,是关于蘑菇类山珍的一个随机科普,是某大山里的播主直播。

于是,在采木耳的这几十瞬息里,她观看了两种蘑菇视频,一种是刚才南春姐妹从树上采摘的偏米黄的蘑菇视频,另一种是从草丛掩盖下或树根下的偏草黄的蘑菇视频。

咿,还真的在不远处草丛发现了视频里的蘑菇模样。

“呀,小夏你发现草蘑菇了呀?”小秋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哦,视频里管这叫树菇,还说学名是枞树菇。好吧,叫草菇也很形象,毕竟得扒拉开草丛嘛。

“嗯,你们快来一起采吧,有好多呢。”

待她挖了一片,便没打算继续去找了,做晚饭的时间到了。

“春堂姐,秋堂姐,你们在这慢慢挖哈,我们先回了,得回去做晚饭了。”南夏整理着小篮子道。

小喜团子挎着个小小篮子,采着蒲公英叶子,但也玩儿蒲公英玩得不亦乐乎。小乐豆丁则哒哒哒跑到南夏面前,默默伸开手,四五朵草蘑菇,在小小的手上,一脸求表扬的神情,让南夏的心都软成水了。

接过,放进蘑菇篮子:“小阿乐真棒!”可惜手上有泥,要不然来个摸头杀,也挺美。

“啊,你,小夏你现在会做饭了吗?”南春突然来了一句。

啊?难道小南夏之前是不会做饭的?那为何南平安和南夏氏这几天也没甚异样。

“不就是熬粥嘛,没什么难的。”南夏含糊着带过去。

“你以前不是说,做饭会……把手整粗糙吗?”南春“好心”地提醒道。

“哎呀,春堂姐,那是我之前不懂事嘛,现在就想多学点,给爹娘减轻点负担。”南夏之前没去注意自己的小手的粗糙与否,现在一瞅,发现确实只是瘦弱点,却并不粗糙。

南春:……我希望你就真不懂事下去,真的。

“走啦~”南夏摆摆手,懒得再多说,招呼上两小只,一起下山。

走得差不多远了,便又开始教小团子唱山歌来。

欢乐到家后,抓了一把葡萄干给两小只,打发他们去忙活翻晒的事儿,就开始忙活晚饭了。

南夏打着野鸡蛋,准备做香椿芽炒鸡蛋,加上蘑菇汤,蒸几个地瓜,完美。

一家人吃午饭的时候,南风想起他刚瞅见的后院子里晾晒的山货。

“小夏,那边木架上你晒的那黑布隆咚的是啥?”

“哥哥,我知道我知道~”小喜团子赶紧举手,这也是南夏对爱抢话的小团子做的“要求”。

结果急着举手的小团子没有注意旁边的小乐,差点把他手上的地瓜撞地上去。

幸亏他反应快,小豆丁无奈地叹了口气,默默抱着自己的碗筷往旁边移了点。

噗嗤。

南夏一边喝汤,一边瞅着两个活宝,真下饭呀。

“好好好,小喜说~”南风也忍俊不禁。

“姐姐说黑菜和蘑菇都长在树上,蘑菇能吃,黑菜也能吃。”小喜团子说完,一副我厉害吧,我都记得,快夸我的小模样。

“呀,小喜真厉害~”南风这几天看着妹妹小夏和两小只的相处模式,很快便明白了这小模样是讨夸呢,赶紧奉上。

果然,小喜一脸满足,才抱起碗开始喝汤。

南夏氏忍不住叮嘱道:“夏儿,你明儿个先喂鸡试试,不行就别整着吃哈。入口的东西,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饭后,南夏氏看到柜子里放好的笋片:“夏儿,你这整的是啥?”

南夏正在收拾木架上的杂鱼和蒲公英嫩叶,闻言回头道:“北山坡挖来的竹笋,我切片了用开水烫了,看能不能吃。”

“哦,是笋桩子呀。这玩意儿很涩口的,灾荒年大家也挖来吃过。这开水烫也去不干净那涩味吧?”南夏氏一边说一边揪了一点尝。

“嗯,我今儿个可能浸泡的时间比较长,又加了一点点盐下去,好像涩味去得差不多了。明儿个我再去挖点,再试试多换几遍水,看看能不能再好点。”南夏端着晾好的吃食,放进橱柜。

“确实,还是有点涩,要是实在断炊了,也可以整些回来吃。”南夏氏想了想,还是叮嘱道:“那盐你可别再败了,紧着点用哈。”

“好的,知道了,娘。”南夏当然应下。

第二天的午饭是,笋子汤,萝卜丝红烧鲫鱼,凉拌咸菜丝,熬的地瓜粥。

昨天的笋子经过再清水热水两三趟之后,涩味便淡得几乎没有了。

可能这个时候的人们对于吃的东西都是简单粗暴,要么直接能吃,要么开水烫了能吃,如果还不能,就基本处于放弃状态了。除非灾荒年间,只要吃了不中毒,都可以。至于,要那珍贵的盐出来败活,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南夏无比庆幸,南平安和南夏氏,虽然不是什么有能力的爹娘,但对儿女是发自真心的爱护和宽容。

“呀,夏儿做的这笋子真的能吃呀~”南平安端起碗喝了一大口,感慨道。

“嗯,确实没了涩味。夏儿,你跟娘说说,具体是怎么做的?”南夏氏细细品了品,也舒展了面容。

“夏儿,你这真的是……厉害了。”南风狠狠喝了一口,又一口,鲜。关键是,他能大口大口喝汤了,不像以前,任何吃食都是丈量着来,能有半个水饱就不错了,现在虽然吃食上还是简单,但至少能城个七八分饱,晚间再也不会饿醒之后睡不着了。

“娘,这个其实很简单,但就是有点费手上功夫。您先把笋切片,用清水浸泡第一遍,然后开水煮一会儿,这是第二遍,然后清水浸泡第三遍,这边加一点点盐就好,泡差不多一个时辰了就揉搓一下,再清水洗净第四遍和第五遍,没有涩味了。”南夏认真说出笋子去涩方法,目前最经济实用的法子。

“娘先记下,明儿个娘早点回来,中午做一遍。过几天是你们姥姥生辰了,娘还愁拿些什么过去呢。上回鸡蛋拿你爷奶那边十二个,后来你们大伯娘又来了一趟拿走十个,还剩下十个不到……”南夏氏习惯了在饭桌上碎碎念道。

“这笋子,明儿个也拿点你爷奶那边去。多做点汤,到时候端一钵子笋子汤过去,再装点笋子……”南平安等南夏氏说完,也开口吩咐道。

南夏氏脸色一沉,筷子也放下了:“当家的,上次香椿鸡蛋送过去了,还有这几天司了鱼也都有送过去,但这次笋子的事不一样,可得想清楚。如果你爹娘要你把笋子去涩的法子给他们,你怎么办?”

南夏也很想知道,这个确实和香椿鲫鱼之类的事儿不一样。

“这去涩的法子两边爹娘都告诉就是了,这年景能多一口吃的,总是好的。”南平安并没觉得这是多大一回事儿。

“是,两边都告诉了也没什么,但你忘记上次那事儿了吗……如果孩子阿爷阿奶把这法子又按在大哥大嫂头上呢?”南夏氏也没顾及孩子们在桌上,她觉得应该让孩子们多经些事儿,才能更好顾好自己。

“那事儿过去了就别再提了……这去涩法子就算卖去酒楼,大哥得了好,但也不妨碍我们自个儿做来吃。”南平安也是认真思考过的。

“怎么就没妨碍了……如果到时候非得不让你做来吃呢,孩子爷奶也不是做不出来这事儿……”南夏氏到底是意难平,当初那事儿搁她心底还是有怨气的。

“子不言父过。孩子们还在呢……那这去涩法子,要不就让大舅子他们去卖了吧。”南平安想出一个解决办法。

“让我哥他们卖了,到时候大哥大嫂又扯皮……”南夏氏说着,懊恼更甚。

饭桌上一时陷入沉默。本来一直默默吃饭喝汤的几小只,连呼吸都放轻了好些。

“爹,娘,直接说是舅舅发现的去涩法子不就好了。”南夏瞅了瞅饭桌上的各人表情,建议道。

“咿?这……好像是个办法~”南夏氏眼睛一亮。

“唔,也可以。那就等过几天岳母生辰,我们过去后回来再送笋子吧。”南平安也没有过多纠结,拍板道。

接下来几天,南夏氏心情都很好。她叮嘱南夏将之前掰的笋子,去涩处理,听了南夏建议,晾晒成干笋子。

这样,鲜笋子可以吃,干笋子可以攒一些了,去县城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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