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诗萱阁。
一道颀长的身影一闪而过,轻松的躲过了门前的守卫。偏房内十分安静,瑠儿房内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一向喜欢晚睡的翠竹也已安歇。
轻轻地落在床前,男子静静的端详着熟睡中的女子。
如瀑般的长发随意的散在脑后,长长的睫毛乖顺的垂下,小巧的鼻子随着呼吸微微开阖,那俏丽的身子正惬意的蜷缩在柔软的被子中。
连睡觉的样子都如此可人的恐怕就只有她了吧…男子的眼中闪过一丝温柔,微微上扬的唇角毫不吝啬的透漏出他此时的心境。
轻轻地走上前,彦哲翊伸出手轻轻地抚上女子的侧脸,微凉的感觉使床上的人儿秀眉微蹙,彦哲翊笑了笑抽回手,就这样一直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床上熟睡的女子。
像橙花一般的女子,你属于谁呢…
眸色深沉的望了眼枕边,那是…玉笛…认真地看了一眼薛紫萱,彦哲翊终是温柔的笑了。
变得强大,也就少了些身不由己。轻轻俯身,温柔的唇边印上了女子的额头。
萱儿,等我。
“母后告诉过你,离那个女人远一点。”
扫了一眼坐在正中央的女人,彦哲翊面无表情的穿过外殿。
“皇后娘娘前来所谓何事。”
云淡风轻的声音,云淡风轻的表情。
“本宫是你的母后!”
茶盏摔落在地的声音,陆锦华精心描画过的脸因动怒而稍稍有些扭曲。
宫女诚惶诚恐跪了一地,一旁年纪稍长的嬷嬷见此急忙带着一众下人退出了大殿。
“那,母后前来所谓何事。”
彦哲翊扭头盯着陆锦华,慢慢的吐出了口中的字。
“不要以为你做的事母后一无所知,你走的每一步都决定着我们母子,整个陆家的生死存亡!”
“母后指的是李家吗?”若无其事的一笑,彦哲翊转身坐在一旁的软榻上,“他该死。”
“你知道母后不是指这个。”
陆锦华精细的眉头紧皱,望向彦哲翊的目光严肃起来。
“母后所说的是何事,儿臣实在猜不透,若无他事母后早些安息,儿臣告退了。”
彦哲翊摆摆头,径自的离开了房间。陆锦华瞪着径直走出自己视线的人,双手紧紧攥住,丹寇几欲折断。她在控制着,深宫数十载,她早已磨砺出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
皇儿,你非要这样逼母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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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严翊,许久不见,姑娘可还记得在下?”
梦中的男子穿着月色的衣袍,倚在橙树上对着自己笑。
“喜欢吗?”
橙花林中,颀长的身影立在花丛中,悠扬的笛声和着花香进入自己的五脏六腑,薛紫萱从背后环住男子的腰,贴在背上听男子的心跳。
“救我,救我啊,求你…”
“不要丢下我…”
美丽的眸子里蕴满哀伤和绝望。鲜血如冬日的红梅般,一点一点,爬上了那片雪白。
他的背影是那么高大,薛紫萱仰视着,只看到他如瀑的发随风扬起。他没有回头。
“不,不要!”
薛紫萱大喊出声,终于从梦中醒来。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脸上正挂着泪。
又是这个梦…为什么?那个男人是谁?女人又是谁?
为什么会一直做这个梦?
伸手抚上脸颊,薛紫萱感觉到了手上的湿润。
我为什么流眼泪?
薛紫萱轻轻地擦掉脸颊的泪痕,突然像想起什么一样,伸手拿过枕边的精致长盒。
你是皇后身边的人吗?
这些日子,你还好吗?
薛紫萱垂下头,伸手抚向盒子。莫名其妙的做了奇怪的梦,自己的心里竟在隐隐作痛,而且,很不安。
伸手打开盒子,薛紫萱看到那只精致的玉笛正静静地躺在盒子里,心里顿时舒缓不少,可就在自己拿起玉笛时,薛紫萱意外的发现,盒子里多了一样东西,那东西不是其他,正是自己前几天丢的琉璃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