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安发现,慕乔年突然生气了。
他战战兢兢,空气里的温度骤降十度,门外站着的一群保镖吓得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他觉得莫名其妙,慕乔年明明进卧房前还好端端的,怎么出了卧房就冷着张脸,这气从何来啊?
他只想让慕乔年这几天别乱跑,老实待在办公室里把该签的文件都签了,听他汇报完工作,然后再给他放个长点的假。
但是瞅着慕乔年现在这脸色,他这几天似乎还有需要加班的迹象啊?
沈长安紧张道:“是不是衣服不合身……”
他的话刚说了一半,一个身材纤细高挑的女人单脚站着从卧房里蹦了出来,身上穿着沈长安让人刚买回来的女士潮牌卫衣和长裤。
沈长安认出是在周年庆典时见过的那个女人,他心里有些讶异,慕乔年昨晚难道和这个女人睡在同一个房间?
沈长安不敢往下想了,赶紧朝鹿音楼行了个礼。
鹿音楼莫名其妙的受了对方的大礼,她顿时局促的也朝对方鞠了个躬。
旁边的慕乔年冷冰冰道:“你俩是准备在这拜堂吗?”
沈长安、鹿音楼:“……”
沈长安吓出一身冷汗,心道我哪来的胆子和您抢女人。
他立马站直了,还站远了,客气的问道:“你好,怎么称呼?”
“我姓鹿。”鹿音楼没多说,她以前只见过慕乔年的秘书王植,沈长安作为慕乔年工作上的助理,不认识她也是正常的。
“鹿小姐。”沈长安看了一下鹿音楼的脚,说:“我们先去医院吧。”
慕乔年坐在木桌旁喝茶,板着脸没说话,他也没把鹿音楼拒绝跟他同行的事告诉沈长安。
鹿音楼见慕乔年没有开口的意思,她只能自己再说一遍:“不用麻烦了,我朋友过来接我去她家的医院,你们先走吧。”
沈长安转头去瞧慕乔年的脸色,慕乔年突然站起来道:“另外派辆车,送她去医院。”
鹿音楼靠着门框单脚立着摆手:“不用了,我……”
她话还没说完,慕乔年走过去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他大步流星的往外走,还低头瞪了鹿音楼一眼:“闭嘴。”
鹿音楼:“……”
他生气了,他好凶。
鹿音楼搂着他的脖子不敢吭声,一转头看见门外站着两排黑衣猛男。
鹿音楼这次脸红完全是因为羞耻,她双手掩面崩溃的小声说:“你放我下来,你让别人看见像什么话。”
沈长安和黑衣保镖们此时都垂着头拼命降低存在感,有的人甚至还捂住了耳朵表示:没事,你们继续,我暂时又聋又瞎请当我不存在。
“不是要跟我划清界限吗?”慕乔年神色冰冷,脚步不停:“你这叫什么,人前跟我装不熟,人后热情似火?”
鹿音楼脸上热的都能煎鸡蛋,羞愤的辩解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对你热情似火了?”
慕乔年板着脸把她塞进了一辆黑色越野车里:“昨晚你钻我被……”
鹿音楼一把捂住了对方的嘴,觉得她现在要疯了:“求求你了慕总,你别说了!”
慕乔年把她的手拿下来,跟她道:“这段时间我会很忙,关于你父亲的事,霍澜很快会联系你。”
鹿音楼呆住,片刻后“嗯”了一声。
慕乔年又说:“你最近少出门,安心养伤,等我把慕向南收拾了,你再出去乱跑。”
鹿音楼心道我怎么就出去乱跑了,她见慕乔年还在气头上也不敢反驳,只能老实点头。
然后慕乔年静静看了她十几秒,打算关车门走人,公司里还有数不清的事务等着他处理,两人只能在这里分道扬镳。
鹿音楼忽然拉住了他的衣角。
慕乔年站在车外垂眸,盯着她晶莹白皙的指尖,半晌才弯腰凑近了对方:“怎么?”
“注意安全。”鹿音楼犹豫了一下才说:“你脑袋后面有块淤青,一定要抽空去医院做个全面的体检。”
慕乔年闻言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说:“知道了。”
鹿音楼放开了手,慕乔年撤回了身子。
车门缓慢的关上,单向玻璃车窗让慕乔年看不见坐在车里的鹿音楼,而鹿音楼能看见他,即便如此鹿音楼也有种和对方对视上的错觉,然后车开走了。
鹿音楼手上还残留着慕乔年西装外套冰凉的触感,她望着那只手发了会儿愣。
“司机师傅,能不能停一下车。”鹿音楼突然开口说:“我想去寺庙里求个平安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