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音楼没注意到慕乔年僵住的动作,也没看见掉在地上的那条扎眼的睡裙。
恰巧她的手机响了,她转身拿床上的手机,看了一眼屏幕就接了:“喂,文宇。”
“嗯,我到家了。”她声音放柔的说:“改天再约吧,晚安。”
鹿音楼刚挂了电话,她就见刚才走出去的慕乔年忽然又重新折了回来,他脸色难看的弯下腰捡起了那条躺在地上的睡裙。
鹿音楼看清那件衣服之后瞬间一愣,她立时慌乱的伸手说:“给我吧,谢谢。”
“你打算穿着这件衣服去见那个男人?”慕乔年今天也不知道是抽什么风,突然面带审视和不满的盯着她看,他几步就走到了鹿音楼面前,浑身带着凌厉之气。
鹿音楼看着他逼近自己,对方高大的身影完全遮住了头顶的灯光,她被笼罩在对方的阴影之下。
鹿音楼心里有些害怕,她不知道慕乔年为什么突然不高兴,但现在她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在对方手里那条红睡裙上。
她踮起脚去够衣服,尴尬又激动的说:“慕乔年,你在胡说什么啊,你快还给我!”
“不是不喜欢和男人接触吗?”慕乔年把睡裙举得更高,另一只手攥住了鹿音楼的手腕,他声音低的十足冷漠:“你每天就是这么去帮我试探口风的?”
鹿音楼闻言一愣,她面上的慌乱和焦急慢慢被冷漠取代。
“原来在你眼里,我一直是这么轻浮的人。”鹿音楼抬头瞪视着对方,她心跳很快,心里却又空又难受。
她看清对方眼里的愤怒和嘲讽,鹿音楼不自觉中已经泪流满面。
慕乔年怔愣的盯着鹿音楼没有声音的掉着眼泪,那每滴眼泪从她尖尖的下巴上滑落下去,都好像在空气中灼烧出了一个洞。
慕乔年像瞬间被大雨浇灭了心头的怒火,仿佛心脏被人忽然攥紧了,他心底突然升起了一个很陌生又荒谬的想法,想做一件他从小到大都从未做过的事。
他动了动手指,想亲手擦干她脸上的眼泪,或者说一些可以安慰人类情绪的话,然后让被他惹哭的人不要哭了。
可他此刻却浑身僵硬的像被点穴了一般,这辈子第一次手足无措,他只能傻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那是我妈妈年轻时候的衣服。”鹿音楼冷漠又委屈的瞪视着他,声音带着哭过的沙哑冷冷道:“况且女性享有穿衣自由,我们愿意穿什么就穿什么,不光是为了取悦男人。”
慕乔年盯着她通红的眼角,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多过分的事,他默不作声的把裙子递给了她。
他们之间明明相处了十几天稍微回暖了一些的关系,此刻又瞬间结冰三尺,像是回到了原点。
鹿音楼一把抢过了那件裙子,她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背过身冷冷的下了逐客令:“慕总,请问现在你可以出去了吗?我要睡觉了。”
鹿音楼和慕乔年开始了冷战。
每天天不亮鹿音楼就出门了,她把三餐做好放到了二楼冰箱里,楼上有微波炉,慕乔年每天只能见到餐盒却根本见不着做饭的人。
她依旧心软,就算两人冷战了也没提出过把慕乔年从家里赶出去的事,她甚至没有让慕乔年饿着肚子,只是拒绝和慕乔年见面。
中秋节那天鹿音楼拎着几盒月饼去监狱里探望了鹿涛,那天监狱预约见面的人数很多,鹿音楼坐在外面等了得有两个多小时才排到了她。
狱警不同意把月饼的礼盒带进去,鹿音楼只好把月饼包进了纸袋里,然后装到了透明塑料袋里给鹿涛送了过去。
鹿涛看上去很是高兴,但他看鹿音楼情绪不高,就问道:“闺女,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鹿音楼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她咳嗽了几声十分无语的说:“这都哪跟哪啊,没有的事。”
“你妈妈以前每次跟我吵架生气之后都是你现在这副表情。”鹿涛想到自己的爱人,脸上带笑,“你跟你妈妈长的越来越像了。”
鹿音楼觉得对方前半句话是在开玩笑,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爸爸,今年过年前可能没办法接你出来了,霍律师那里好像有了些变动。”
“最近确实没见过霍律师了,你们老板那个王秘书也没来过。”鹿涛十分敏锐的问道:“是你们公司出了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