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的时空结构也许并非简单的线性结构,已经逝去的,还未到来的,起始的,终结的,死去的,仍在的,他们都在宇宙不可见的地方存在着,以真正永恒的姿态屹立于星空深处。现在,过去,未来,同在,一切都将永恒——块状宇宙理论模型。
七月的夏日。
漫长而悠闲的暑假——
拥有一把又一把的时光捧在手心,甚至无须担心时间会不会从指缝里溜走,仿佛这种快乐与闲适是理所当然的是上天赐予的,没有谁会向你索取代价,也没必要去担心代价。这就是年少时的时光,单纯的就像一场梦。
夏日无尽躁动的蝉鸣已经持续了多少天了呢?亦或是从何时开始的?我早已忘记,日历一页一页地脱落,逐渐满溢的悠闲逐渐演变为了枯燥的烦闷,我甚至开始期待起来了开学,只要能有些没那么无聊的事情就好了,日复一日的虚度光阴中,我甚至几近丧失了对于时间的实感,对于昨天发生的什么,前一天发生的什么的记忆都几乎和前一个星期的的重叠,我好像不是过了一个月三十天,而是把一天拆成了一个月来过。
偶尔的话,父亲会厌倦我躺在床上蠕动的身姿,把我拉到自家地里去干点话。
实话实说,我并不是一个懒惰的人,但是我有那个心也是没那个力气,我的身体状况不像是从农村里土生土长的小伙子,即便长得还算高,但是浑身并没有什么肌肉,经常干一会就基本上快要累的融化成一滩汗水了。父亲他也没指望我能帮上多少忙,看着我溜到树荫下睡觉,忙完活后就顺便把我踢醒然后一道回家吃饭。
夏天的云很浓稠,像连绵的雪山一样高耸于天穹之上——
从蔚蓝色中洒落下来的闪烁的光穿过树叶,温柔地吹拂着我的眼睛。就算闭上双眸,那闪耀的光也能透过眼皮直接把如流动的溪水一样的温暖灌进我的意识里。
——红红的,热热的,不停变化着亮度,色彩,形状,在脑海里萦绕,弥散。
沉浸于在愈来愈浓的睡意中。
太阳沿着弧线在天空中徐徐移动,逐渐隐入云山。
微风吹散升腾的热气。
飞掠过点缀着雪白的棉花地,携带着些许凉意。
在风流的裹挟下,树叶相互摩挲发出微微的飒飒声。
被风的吹拂带出了梦界,我隐约听到了的交谈声。
用手抹了抹的眼睛,模糊的屏障消失时我看到了父亲正和一位瘦高的老妇人谈话。
妇人手牵着一位身着雪白连衣裙的小姑娘,不太像我们村里的小孩。
“您孙女要在这上六年级吗?”父亲问道。
“是啊,把她送到城里无依无靠的,我和家里那个也不放心,就让她在这上了。”老妇人看了一下小女孩,女孩只是紧紧地牵着她的手,逃避着来自上面的目光,假装盯着地面的花草,鞋尖扭捏地摩擦着土地。
我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那就是你家老大吧。”妇人转过头来看向我的位置。
“嗯,那小子干了一会就跑去睡觉了,唉!森森,给奶奶打招呼。”
我从小都是不情愿和长辈打招呼的,感觉每天见到熟人,然后还要理清那复杂的令人恶心的辈分关系,还要挤出来笑脸去打招呼,可真是麻烦透顶了。
“嘿嘿。”只是站在树下面在傻笑就够了。
“还嘿?你没听到吗?”爸爸有些生气了。
小女孩听到父亲的训斥好像忍不住笑了一声,用手捂了一下嘴巴。
她转过头来望向树下,乌黑的披肩发,如流水般柔顺,飘散于她脸庞周围。
“你家闺女快要上幼儿园了吧。”万幸的是妇人换了个话题,也算是给了我个台阶下。
“嗯,再过一个月多就差不多了。”
他们继续聊着一些家常事。
父亲的脸始终是紧绷着的,明明聊得都是一些很寻常的话题。
之前的时候我倒是听说过一些这个妇人的事情。
她的儿子考上了名牌大学,然后当了一个律师,听说工资很高,时不时就往家里面寄钱,所以家里过的很是殷实,但我了解的也就止步于此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总算是结束了对话。
也快要到了吃饭的时间——
收拾好农具,放到三轮电车上。
爸爸开着车,我坐在他一旁,两人就在这狭小的座位上挤着。
原生的土路十分难走,一上一下的颠簸我恐怕这辈子怎么也习惯不了了,父亲则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吐着烟圈,为了缓解一下难受的感觉,我和他聊起来了天,关于那个女孩,如果她也上六年级的话,那么就会和我成为同班同学了,毕竟这里的小学一个年级只有一个班,有时候甚至凑不成一个班。
出乎我意料的事是,爸爸对这件事情闭口不言,尽管我一再追问,他也只是以不知道为托词糊弄过去。
“再问就揍你。”最后他的这一句话标记了这个话题的终结。
继续走着,终于到了一段平坦的小路,道路两侧的杂草整齐地长成一列,毕竟这里是从田里回到村子里面的必经之路,即便没有铺上柏油路,这儿的土地还是被来往的行人与车辆压的密密实实,就像是天然的石头一样。
我抬起头来看向天空。
悠远蔚蓝的天空。
从平视起,越往上看蓝色就愈加深邃,那无限顶点的蓝色是美的是多么存粹而又梦幻。
伸出手来,将指尖指向那无限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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