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慕倾舟的话,凌珞辞决定亲自来拜访江昭年一番,但是却被告知江昭年并不在。
“什么,出去了?”凌珞辞有些惊讶,“你们知道江门主去了哪里吗?”
看守的两个弟子摇了摇头,凌珞辞假装往回走了几步,随后走到一处密林,将幻寅叫了出来。
“干什么?”幻寅没好气道。
“你帮我个忙呗,用你的幻术帮我变成江昭年的令牌。”珞辞讪讪地笑着。
幻寅瞥了她一眼,随后正色道:“不帮。”
珞辞早就料到了如此,随后假装遗憾的样子,叹了口气道:“好吧,太可惜了,原本我还听说,鸿雁门的藏书阁内有狐族的历史,或许和狐族信物有关。看来是进不去了。”
幻寅突然郑重地看了她一眼,犹豫过后开口:“那好吧……”
说罢,幻寅变成了一枚小令牌,上面刻着“江”字。
珞辞微微一笑,拿着令牌,又晃悠了一会才折回去。
“珞辞道友,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突然想起来,我有要事需要去一趟藏书阁,哦,对了,这是令牌。”说着,珞辞将令牌递了出去。
看守的弟子看了一眼,确认无误后,让开了道路。
“藏书阁就在苍云道尽头,直走便到了。”
“多谢。”凌珞辞行了一礼,接过令牌走了。
“你就这么放心,万一到时候江昭年回来一问,你不就惨了?”幻寅道。
“到时候的事情,到时候再说,况且……有必要去一次。”珞辞说着,双眼闪过一缕寒芒。
思绪飘向远方。
穹屠递给了珞辞一张地图,指了指藏书阁的位置。
“这里就是鸿雁门的藏书阁,是阴阳界最大的藏书地界,但是常人难以进去,只有江家令牌才能够进入,里面或许会有关于阴阳玉的描述。”
“藏书阁?说到这个……清风谷的藏书阁好像并没有除了修炼的心法和剑法之外的东西。”
“你没找到并不代表没有,或许藏在别处,改日若是再去到鸿雁门,可趁那机会再找找看……晴明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啧,知道了。”珞辞收起了地图,一脸凝重。
“哦,最后提醒你一句,切莫太过张扬,别人查不到你的底细和背景,你对于他们来说就越危险。”
“多谢提醒。”珞辞刚说完,穹屠的分身就消失了。
珞辞叹了口气,将地图收进怀里。
……
珞辞对于鸿雁门已经十分熟悉了,没多久就来到了藏书阁入口。
鸿雁门的藏书阁确实很大,坐地大概有一个村那么大,难怪说鸿海城是阴阳界里面最大的大陆。
藏书阁的入口是一个传送法阵,凌珞辞站在法阵内,还未等法阵发动,珞辞便念出咒语,逆转了法阵的运行,转眼间,四周一片漆黑,幻寅变回了原样。
“这里是……暗阁?”幻寅看了看周围,用灵力照亮了暗阁。
暗阁内放着三架书,凌珞辞注意到,有一个书架上的一角灰尘遍布量较少,另外两个书架上却布满了灰尘。
珞辞微微皱眉,心道:有人前阵子来过?江昭年还是……江景年?
珞辞走近,拿出那本书,上面写着《阴阳界创始》
珞辞轻轻翻开,越往下看,眉头皱得越深。
“阴阳界创始有两位神,一为幻世神,二为阴阳神。创世之初,有一玉,唤阴阳。后幻世神泯灭,阴阳神主宰。”
“灵狐幻族,敬仰幻世神,灵狐幻寅,尊为幻世神神骑,后灵狐幻族灭,未见灵狐,后者,皆杂种。”
“幻族信物,植于幻寅体内,幻寅死后,不知所踪。”
“数年,阴阳玉消残,未再现世。”
珞辞心里疑惑愈来愈深,翻向下一页,手不禁一抖:上面用着类似血干涸的颜色,写道:你终于来啦……
后面缓缓显示出三个字————凌清辞。
“凌清辞?凌清辞是谁?”珞辞皱了皱眉头,又观察了四周,幻寅正在别处寻找着,见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珞辞松了口气。
珞辞又接着往下翻,隔了好几十页,看见了某人的笔记,写道:“凌珞辞无法查明不到身世,若是能为其所用,则大有用处。若为敌,则必除之。”
这个应该是江家人写的吧?珞辞想着,又接着一页一页往下翻,突然摸到一张纸上有灵力的痕迹,于是向那张纸灌输灵力,突然间,那页纸上散发着光芒,幻寅也凑过来看了看。
上面是一幅图画,图画上面是阴阳界的地图,图上的许多光点聚集在了一个地方————禁洲歌。
那里是阴阳界人人避之不及的地方,禁洲歌是全阴阳界魔气最重的地方,渐渐地被人称之为禁区,凌珞辞从未去过那里,那里似乎已经被五大洲的人封锁起来了。连魔教的人都不敢前去,据说前任魔教教主就是因为想驯服禁洲歌的魔气,最后却走火入魔,灰飞烟灭。
“禁洲歌……”凌珞辞记得现在唯一能去往禁洲歌的路口就是行洲山崖,但是那里距离禁洲歌海拔高度三千米以上,摔下去除了死还是死。
凌珞辞撕下了这一页纸,忽然看见了角落里的字————晴明……
后面的字已经模糊不清了。
凌珞辞越想越觉得古怪,这本书,好像是故意在引导着自己什么,而且这本书的编者到底是谁?
凌珞辞默默放回了书,幻寅默不作声,一会儿,轻声问道:“有找到关于信物的情报吗?”
珞辞摇摇头,满脸失望的样子。
“走吧,看来这里也没有关于你的信物的东西,此地不宜久留,走为上策。”说罢,凌珞辞使用传送阵法,眨眼间,自己就身处在客栈了。
凌珞辞盯了幻寅好一会儿,幻寅有些不自在地皱眉,拉了把椅子坐下。
幻寅喝了口茶,发现对方仍在盯着自己,满脸嫌弃道:“一直盯着我看做什么?”
珞辞沉默了会,而后正色道:“幻寅,我问你一件事,你务必如实回答。你真的不记得你来自哪里了吗?”
幻寅微微一愣,放下茶杯,摇了摇头道:“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的使命是守护信物,但是有一天我发现,信物不见了。”
凌珞辞微微皱眉,接着问道:“你在阴阳界多久了?”
“我?大概三百多年吧。”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做凌清辞的人?”
“凌清辞?哪个凌清辞?”
“凌云的凌,清澈的清,告辞的辞。”
幻寅摇了摇头,问道:“这是……你的姐妹吗?”
凌珞辞扯了扯嘴角,说道:“并不是。”
幻寅挠了挠头,若有所思,尔后正色道:“你是不是看见了什么?”
凌珞辞犹豫了一会,决定说道:“我在那本书上看见了一些东西,提到了狐族,但是没有发现有关信物的记载。”
幻寅显得有些失望,但是很快又消失了,反倒安慰珞辞,嘴角微扬说:“没事,至少有点消息了,记载了关于狐族的什么?”
“……灵狐幻族,可能只剩下你一个了。”珞辞神色凝重,悄悄看了眼幻寅。
“啊……这样。其实我早就猜到了。”幻寅笑了笑道,“自我有意识起,我就是自己一只灵兽,其他灵兽都有自己的部落,独有我自己像个流浪者。”
珞辞走到幻寅身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因为幻寅比珞辞高,所以珞辞用力踮起脚尖才勉强拍了拍幻寅的额头,说道:“没关系,清风谷就是你的家。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幻寅一改之前嫌弃的模样,只是轻轻握住珞辞手腕,轻轻放下。
“虽然对于你和魔教合作这件事感到很生气,也不理解。但我从来没有后悔选择你这件事。”幻寅轻声说着,但都被珞辞听见了。
珞辞眼角微微扬起,带着哄孩子的语气,笑着说:“乖,就算我死了,你也永远不会流浪下去的。”
幻寅微微皱眉,有些不悦:“去,说的什么话。”
“不说这个了……我有要事要出趟门。”珞辞说着,幻寅点点头,习惯性地回了空间。
珞辞望了眼天色,夕阳已渐渐靠近山巅。珞辞有些疑惑:奇怪,江昭年怎么还没回来?照理说这个点该找我问话了才是。
珞辞拿起凌风剑,打算去落鸿桥碰碰运气。
珞辞记得和江昭年的第一次见面也是在落鸿桥,自己的斗笠还被他扣押了,至今都没还。
落鸿桥下,晚霞已变得呈现紫红色,而落鸿桥上站着一个人,珞辞定睛一看,确实是江昭年。
“江门主大喜的日子,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珞辞想着,把酒壶递给了他。
江昭年回神,接过。是一坛桃花酿。
“去,说的跟我大婚似的。”江昭年笑着,直接打开,猛灌了一口。
珞辞看着他几口下去,一壶酒就空了,不禁调侃:“哟,江门主酒量见长。”
“彼此彼此。”江昭年笑着,手肘撑在桥上,托腮道,“也就只有你能记得我喜欢喝什么了。怎么,记住别人的喜好是你的习惯吗?”
“差不多吧。”珞辞说着,喝了口桂花酿。
嗯,还是熟悉的味道,入口香醇,就像浓郁,但却丝毫不烈。
“怎么想着来找我了?”
“你的斗笠到现在还没还我。”
“那个啊……实不相瞒,早丢了。”
“……我谢谢你。”珞辞皮笑肉不笑道。
“不客气。”江昭年一脸欠揍地笑着。
珞辞看了他一眼,随后叹了口气,正色道:“其实……你没必要因为我在这里,就装作一副没事的样子的。”
江昭年苦笑,又想喝酒,发现没了,凌珞辞把自己的酒递给她。江昭年喝了一口,微微笑道:“又是桂花酿,你还真是喝不腻————本来就没什么事,不过就是死了个亲人……在我心里,早就幻想过无数遍这画面了。只是……一时还难以接受罢了?”
“你好像很早就知道了?”
江昭年犹豫着,点点头。
“果然是这样啊……江景年更像是在逼你。毕竟他并不想杀了我。”凌珞辞一脸无所谓地摊摊手。
“要是他想杀你,你早死了。”
“他杀不死我。算了,不说这个,江昭年,你之前调查过我?”凌珞辞正色道。
“才发现?”
凌珞辞皱眉,心想:所以那本书后面的字是他写的?
“所以,我是你的棋子还是……你的敌人?”
“第一,我没想过利用你。第二,你要是我的敌人,咱俩还能在这聊天?”
“看来是我多虑了。”珞辞叹了口气,说道。
这么说的话,另有其人?是江景年吗?亦或是……江海年?但是两个死人,现在可谓是死无对证了。
“与其提防我,你不如提防提防凌珞寻。”江昭年笑道,“你自己身边的人,你怕是都不了解吧。”
“珞寻是我弟弟。”
“我也就随口一提。”江昭年笑了笑,随后将酒壶还给凌珞辞,道,“我知道你进了藏书阁。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拦着你吗?因为我也有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凌珞辞……你到底是谁?从哪来的?”
“重要吗?”
“重要。毕竟……”江昭年眼角微微扬起,一双桃花眼显得动人,“鸿雁门还是蛮讲究门当户对的。”
凌珞辞无语地扯了扯嘴角:“……滚,我奉劝江门主一句,还是早日改改你那风流的性子,免得到处拈花惹草。”
“哦?惹到你了?”江昭年突然靠近,珞辞闻到他身上的酒味,不禁皱眉。
“少喝点酒,怪熏人的。”凌珞辞默默后退了几步,“我先走了,江少主自个在这儿睹物思人吧。”
“真过分,竟然这么快就走了。”江昭年说着,追了上来,两人并排走着。
“能来看你不错了。”珞辞腹诽道。
“对了,珞寻的生辰快到了,那你的生辰是不是也快了?”珞辞突然想起什么,看了眼江昭年。
对方点点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后天?应该是吧,许久不过了。怎么,想给我送礼啊,不如以身相许?”
“没点正经。”凌珞辞瞥了他一眼。
“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我先送你凌风一式?”
“女孩子的,打打杀杀多不好。”
“我觉得挺好的。”
两人说说笑笑,但又各怀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