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半天,才听见有马蹄声响动,只见四名使者跑来,为首一人下马抱拳,说道:“总舵主相请茅十八茅爷、韦小宝韦爷两位,劳驾前去相会。”
到了一处农家院里,他们先让茅十八进去见了陈近南,我心中又是一阵不爽。再次等了一顿饭时间,李力世等四人又一起出来,其中一个花白胡子老者道:“总舵主有请韦爷。”
我急忙随着他们进入房内,房中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书生站起身来,笑容满脸,我看这个书生神色和蔼,目光如电,我就知道着是我将来的一个师父,在安基介绍之后,赶紧双膝一曲,便即拜倒。
那书生打扮的陈近南俯身扶起,笑道:“不用多礼。”
我双臂被他一托,突然间全身一热,只好站了起来,心想:“这就是传说中的内功,果然了得,看来以后不能像书上那个韦小宝那样懒惰,我要好好修炼才对。”正高兴时候,陈近南笑道:“这位小兄弟擒杀满洲第一勇士鳌拜,为我无数死在鳌拜手里的汉人同胞报仇雪恨,数日之间,名震天下。成名如此之早,当真古今罕有。”
我急忙客气几句,其实擒鳌拜和我半毛钱关系也没有,杀他倒确实是我做的。陈近南又问了我好多关于擒杀鳌拜的事情,还有如何做了太监等等,我不敢说自己是假的,只好按照书上描述的情节一一作答,最后才小心地将自己是假太监说了出来。
陈近南微微一笑,左手在我胯下一拂,然后吁了口长气,微笑道:“好极,好极!我心中正有个难题,好久拿不定主意,原来小兄弟果然没有被净身!尹兄弟后继有人,青木堂有主儿了。”
看来自己这个青木堂香主是跑不了了,我心中得意,自己装韦小宝还是蛮好的,反正以后我是韦小宝了,我要尽快融入这个角色,正想着,陈近南突然看着我缓缓的道:“你可知我们天地会是干什么的?”
我慷慨的回答说:“天地会反清复明,帮汉人,杀鞑子。”陈近南点头道:“正是!你愿不愿意入我天地会做兄弟?”
我眼中放光,不假思索地道:“那可好极了。就怕……就怕我够不上格。”尽管知道结果,好歹要谦虚一下。陈近南道:“你要入会倒也可以。只是我们干的是反清复明的大事,以汉人的江山为重,自己的身家性命为轻。再者,会里规矩严得很,如果犯了,处罚很重,你须得好好想一想。”
我立即答应说:“不用想,你有什么规矩,我守着便是。”陈近南道:“本会入会时有誓词三十六条,又有禁十刑的严规。你都能办到么?”我瞬间想起一句台词:“这是天地会还是整人会啊?”嘴上却不敢这么说,只道:“能!”陈近南才满意的点点头,又说:“愿不愿拜我为师?”
我立即大喜,立即扑翻在地,连连磕头,口称:“师父!”他这次不再扶我起来,由我磕了十几个头,才道:“够了!”我才喜滋滋的站起了起来。陈近南记者说:“我姓陈,这‘陈近南’三字,是江湖上所用。你今日既拜我为师,须得知道为师的真名。我真名叫作陈永华,永远的永,中华之华。”
我点头答应说会保密,然后跟着师父出了房间,外面的人听说陈总舵主收我做弟子,都向我道贺,客气了一番,众人开香堂,在斩过鸡头,拜过洪武皇帝和郑成功的牌位之后,自己真正算是天地会成员了。
师父给我介绍了天地会的情况和后,忽然眼中精光一闪,对着众多青木堂的人问道:“青木堂中兄弟,昔日曾在万云龙大哥灵位和尹香主灵位前立誓,哪一个杀了鳌拜,为尹香主报得大仇,大伙儿便奉他为本堂香主。这件事可是有的?”众人都道:“正是,确有这事。”
于是,我这个诛杀鳌拜之人,顺理成章的成为天地会的香主,接受大家的拜见之后,陈近南拉了我的手回到厢房,给我说了一下如何联络天地会的人和暗号,便让我继续回皇宫,以作内应。
我对陈近南一直就恨崇拜,此时眼见要走,有些依依不舍。陈近南看在眼里,柔声笑道:“你先回去,三天之后,我到北京城里来传你武功。你到东城甜水井胡同来,胡同口有兄弟们等着,自会带你进来见我”
我只好答应,拿回自己匕首等东西,和众人告别,骑马回到皇宫。
见了康熙,我把一路之上想好的一大片谎话说了出来,如何给强人捉去、如何给装在木桶中运走,跟着说众奸党如何设了灵位祭奠,又如何在半夜里磨断手上所绑绳索,杀了看守的人,逃了出来,如何在草丛中躲避追骑,如何偷得马匹,绕道而归。编故事容易,要把故事编的毫无破绽却不易。幸亏我平常读书多,口才也不错,这时候说得绘声绘影,生动之至。
康熙听得津津有味,眉开眼笑,连连拍我肩头,赞道:“小桂子,真有你的。这一番可真辛苦了。”我赶紧回话:“皇上,鳌拜这些奸党,势力也真不小。奴才逃出来时,记明了路径,咱们马上带兵去捉,好不好?”
康熙喜道:“妙极!你快去叫索额图带领三千兵马,随你去捉拿。
我从上书房退了出来,康熙也命人去通知索额图和我去捕拿余党。片刻后,我见到这个和“韦小宝”结拜的哥哥索额图。这可是大清将来重要的大臣,也是有名的贪官。可我见到他是,发现这个三十多的男人一脸正气,丝毫没有贪官的样子。
索额图知道是皇帝的命令,也不敢怠慢,立即点起兵马,去抓“鳌拜余党。”到得天地会聚会之所,自然早已人影不见,索额图下令搜索,不久便在菜园中将鳌拜的首级和尸身掘了出来,又找到一块“大清少保一等超武公鳌拜大人之灵位”的灵牌,几幅吊唁鳌拜的挽联,自然都是陈近南故意留下的。
我和索额图回到北京,将灵牌、挽联等物呈上康熙,康熙奖勉几句,吩咐葬了鳌拜的尸身,命我两人继续小心查察。
我嘴里连声答应,脸上一副忠诚勤奋的模样,肚中却暗暗好笑。
在宫里待了三天,每天无所事事,除了陪康熙摔跤,就是去御膳房瞎转悠,我发觉日子实在是有些无聊。虽然偌大的紫禁城金碧辉煌,美女成群,可这些都不是自己的,而是属于另外一个年纪和我差不多的少年的。
在这种没有手机,没有电视,娱乐匮乏的世界,我现在终于能理解古人的痛苦,怪不得他们喜欢逛青楼、赌钱、练武。要是没有这些,岂不是无聊的要死。
上一世自己十八,这一世自己看模样才十五六,而且还是太监,如果去逛青楼,想必就会有人说自己:“恰似太监上青楼”了。
前一个韦小宝喜欢赌钱,我却不好赌。现在心中只想着等陈近南教我绝世武功,自己努力练习,争取成为一个大侠,行侠仗义,带着美女们纵情江湖。
在无限的期待中,三天终于过完。这天吃过午饭,知道今天要出去和师父见面,找借口说查鳌拜余党,便出了皇宫。
北京是大清京城,十分繁华,做买卖的人来往,只可惜每个人背后都拖着一条长辫子,看起来极不舒服。而且我十分不喜欢满人的长袍,一点都不好看。
在老北京的大街上瞎转悠了一会,便来到约好的甜水井胡同,果然这里有个卖冰糖葫芦的人接应我去了一座屋子前。那个卖冰糖葫芦的小贩看来一下四处无人,用石灰刀在墙上敲击数下,大门便即开了。
走进院子,来到大厅,见陈近南已坐在厅中,我立即上前磕头。陈近南看到我也甚是喜欢,说道:“你来的正好,为师本来想在北京多耽几天,好多传你些功夫。可昨天接到讯息,福建有件大事要我赶去料理,下午就要离开。”
我不由得黯然起来,说道:“徒儿还想能师父多学学本领,可惜您太忙了。”脸上的失望之色不是假装的。
陈近南道:“反清大业艰难,师父也没办法,小宝,你一定要好好努力,别辜负了师父的期望。”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本薄薄的册子来,说道:“这是修习本门内功的基本法门,你每日自行用功。”
我庆幸师父没对我说:“这本只不过只是绝世武功的目录。”然后指着一堆书对我道:“那一堆才是绝世武功的秘籍。”
满心喜悦地将册子接过,只见里面每一页上都绘有人像,人像上还有许多线条,穴位等东西,看起来十分复杂。
陈近南当下将修习内功的法门和口诀传授给我,都是一些如何运功、练气、打坐的法门。
师父教的很认真,虽然自己一时之间也未能全盘领悟,只得先用心记忆。师父花了两个多时辰,才将这套内功授完,说道:“本门功夫入门极为不易,初练更是加倍艰难。以后每次修炼你需正心诚意,不可心有杂念,也不可太过操切。只要打好基础,修炼就容易多了。”
我连忙道:“徒儿记下了。”陈近南又嘱咐道:“倘若练得心意烦躁,头晕眼花,切记便不可再练,须等心神平静之后,再从头练起,否则会有重大危险。”
我连忙答应了一句,双手接过册子,放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