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是什么,她以前并未认真思考过。如叶风所说她的爱情观也来自文学、影视作品,两人若是相爱了那就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如果有人提前放手或者移情别恋不管是身体的还是心理的,那就是对至高无上的爱情的背叛。
可爱情的本质是什么?它不过是两个个体间相互爱慕的感情、情谊。这是一种纯粹的、自由的情感。如果有一方先放手了,那只是TA对对方的爱慕之情变了,而不能称作背叛,TA未必忠诚于你,但TA心里忠诚于自己的感情。
而我们常要求对方对我们的完美爱情负责。
虽然现在绝大部分的人都因爱情走向婚姻,但婚姻不等于爱情,甚至有些婚姻是没有爱情的。婚姻更多的是承诺与责任。出轨,背叛的不是爱情,是承诺。
想到这苏星莱赶快回复道:差点被你带偏了。出轨,背叛的不是爱情,是承诺。当两人决定结婚时,不管他们有没有说出来都是默许了今后我只和你发生亲密关系这一承诺。
叶风:哈哈,你说得对,婚姻确实是一份承诺,这也就是我为什么不想结婚的原因,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不和别人发生亲密关系,我给不了这个承诺。
苏星莱:……
叶风:但其实很多人结婚时并没有深刻的考虑过自己是否能践行这个承诺,这也算目前婚姻制度的一个弊病吧,让两人太草率的就捆在一起,轻诺必寡信,也难怪出轨率那么高。我觉得像爱尔兰那样的婚姻制度就挺好,婚姻期限可以自由选择,离婚条件很苛刻,这会让人对待婚姻更慎重。
苏星莱:这一点我倒是赞同。
叶风:这叫英雄所见略同。
苏星莱:那我闺蜜的事咋办?我都不知道该怂恿还是劝阻她了。
叶风:让她自己做决定吧,婚姻固然重要,但一个女人几年没有性生活还是挺惨的,而且还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年纪。
苏星莱:……哪有那么夸张
叶风:你这是饱汉不知饿汉饥。
苏星莱:我没饱啊,我自己也一两年没性生活了嘛。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苏星莱还没意识到自己这句心直口快的话对叶风来说就是一种挑逗,直接成了两人关系的转折点。
……
两日后,刘亚楠做出了自己的决定,她最终还是选择忍痛割爱,断了和那男教练的联系。而苏星莱和叶风的关系却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叶风总会有意无意的把聊天话题导向男女之事。面对叶风的徐徐善诱,苏星莱并不排斥,反而有些小期待。
她虽然结婚多年,但和李淳清的夫妻之事总是很保守、单调。而叶风对于男女之事的说辞,像是为她打开了一个新世界,让她不可抑制的好奇。
不知不觉间她对叶风越来越依赖,所有的空闲时间要么是在和叶风说话,要么是在翻看他们的聊天记录。苏星莱知道自己是喜欢上叶风了。
而面对自己的感情苏星莱也很无语,她明知叶风的女人肯定比李淳清还要多,但还是发疯般的想念他,如飞蛾扑火。
对于苏星莱的转变,叶风像块石头一样无动于衷,还是只顾着调情。
得不到他的回应,苏星莱不免有些失落,但又舍不得放手,继续沦陷在他的桃色漩涡里不能自拔。
现在,她似乎能理解李淳清为什么出轨了,在原始本能的驱使下,理智那东西有时候会变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看门狗。
念及此她主动给李淳清发了一条信息:我似乎能理解你为什么会出轨了,我为自己曾经高高在上的指责你道歉。这是她的真心话,对于李淳清的出轨,曾经她是被迫接受,而现在是真能理解了。
曾几何时,自己还对那些出轨的人嗤之以鼻,还为李淳清的出轨悲痛欲绝,而如今自己也成了寻欢作乐之人。
她和叶风的微妙关系是因刘亚楠想出轨而引发的,可刘亚楠没出轨,他俩却变得暧昧起来。
屠龙少年最终也成了恶龙!然而可怕的并不是少年成了恶龙,而是恶龙甘愿做恶龙。
两人关系越来越暧昧,苏星莱恨不得天天和叶风腻在一起,但她还是坚持每月只见叶风一次,而且专门挑在经期。
不是她不想发生点实际的,只是她还是感受不到叶风对自己的爱意,但这样的渴望苏星莱又开不了口。爱不该是求来的,苏星莱想等着叶风终有一天爱上自己。
一连三个月见面都是如此,叶风当然不再相信苏星莱说的巧合。
那天苏星莱接到叶风的电话,说自己在她家附近吃饭喝多了,希望苏星莱能送他回去。苏星莱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回到家,叶风已全无醉意,他霸道的抱住了苏星莱亲吻她:“你明明也想要,为什么不勇敢一点?”
苏星莱想要阻止他,却又不想推开他,叶风的亲吻让她很享受。在叶风的撩拨下,苏星莱压抑的欲望迅速升起,欲火酸软了她的身子,也焚尽了她的理智,再顾不上爱与不爱,疯狂的回应着……
这无疑是她最满足的一次,每每想起都忍不住脸红心跳。
有了这次的肌肤相亲,苏星莱终于放下最后一丝矜持,直视叶风“我喜欢你。”
叶风微笑着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我也喜欢你。”
然而苏星莱的喜欢说的是爱,而叶风回答的喜欢只是喜欢。面对越来越热情的苏星莱,叶风却明显冷淡了许多,有时甚至一整天都不回她信息。
无需再追问,叶风冷淡的态度已回答了苏星莱在他心里的位置。或许是苏星莱还不够赢得他的爱,或许是他根本不想和女人有更深层的关系。不论是哪一种都宣告了他给不了苏星莱想要的爱情。
苏星莱渴望激情,但她也明白没有爱的激情就像仿真的假花,再好看也没有花的灵魂。
而对于叶风的薄情,苏星莱除了失落并无他想。苏星莱没忘记叶风向来为她敞开的都是桃花园,是她自己玩着玩着就妄想在里面寻出一大片玫瑰来。
与其纠缠得不到的东西,不如早点放手,还能留下一些美好点滴。“喜欢过你,但或许该放手了!保重、祝好!”发出最后一条告别信息后,从此萧郎是路人。
……
短暂的休整后,苏星莱决定回归家庭。这些年她先是忙着和李淳清纠缠,又忙着开店,又忙着和叶风贪玩,对于儿子她亏欠的太多。还好小家伙还未长大,她还来得及弥补。
经历了叶风后,苏星莱看李淳清也顺眼多了,虽然还有隔阂,但相敬如宾、和平共处还是没问题的。
没有继续让保姆帮忙,付给她足够的感谢费后,苏星莱正式成为一名全职宝妈。洗衣、做饭、拖地……大小家务亲自上手;接送孩子上学、陪他玩、给他读书、讲故事;空余时间自己看看书,学学绘画……日子过得平淡而满足。
要不是李淳清的变故,这样幸福的小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吧?
……
想起李淳清和儿子,苏星莱脸上不自觉流下两行清泪。曾经他们有时间却没有彼此珍惜,后来他们知道珍惜彼此却没时间了,树欲静而风不止,一家人的缘分终究只能惨淡收场!
……
“到站了到站了,带好东西准备下车。”司机洪亮的嗓音响起,拉回了苏星莱漫长的回忆。
到达L市时已是傍晚,苏星莱只好先找地方住下。
第二天一早,苏星莱先乘观光车抵达山腰,然后沿着一条小路往前走,没有路了就沿着树木稀疏的地方一路向北。
苏星莱就这么不知疲倦的走着,直到傍晚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忽然她看见了一块菜地,一块很整齐的菜地。莫非这深山里还有村子?
抬眼望去又发现了一所小房子,不过只有一所,房子周围都是菜地,应该是隐居者吧。苏星莱正想绕过去,却听见了一阵吱哇吱哇的声音。一个衣着有些古怪的小老头不知从哪冒出来,正对着她一阵比划。
苏星莱看不懂他的意思,以为是对方怪自己闯入了他的地盘,连忙道歉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只是路过的,我马上就走。”见苏星莱要走,老头却着急了,一把拉住她的衣服,指着不远处的小房子,比划起来。看样子应该是要邀请苏星莱去他家。
苏星莱正犹豫着,一个老妇的声音又响起。
“老倌,你冒嘿着人家了。”老妇一边大声用方言喊着,一边朝他们快步走来。
“阿妹,冒怕,他是想叫你来我们家坐坐。”老妇拍了拍边自己衣襟上的灰尘热情的说着,“你是从哪点来呢?”
“大娘,我是来爬山的,不小心迷路了就来到了这里。”苏星莱自然不会告诉她自己是来自杀的。
“哎呦,么还好来到这点,这个山上不有人住,有时候还会遇着狼,走走走,今晚先在我家歇一晚,明天你再回去”老妇一边说着一边就拉着苏星莱要走。
“不了不了大娘,不麻烦了,天还没黑我想早点回去。”苏星莱想要挣脱她的手却被老妇紧紧拉着。
“你个小娃是,什么麻烦不麻烦呢,还不等你走出几里路天就黑了,你个女娃娃不安全呢。”老妇语气有些责怪,但很真诚。老头也在一旁猛点头。
盛情难却,苏星莱只好跟着他们回去。
他们的房子看起来很老了,墙体是用泥巴堆砌的,柱子和房梁是木头,房顶则是混合着泥巴的茅草。屋里只有一些简单的家具,大部分还是手工做的,看起来有些粗糙。
房屋一边有两个小房间,挂着布帘,应该是睡觉的地方。靠后墙的地上燃着一堆火,火上架着一个铁架子,架子上是一口带盖的锅,一阵阵饭香从锅里溢出来。
老两口很热情,老妇陪着她说话,老头则被安排去杀鸡。晚饭过后,三人又围坐在火塘边说话,这里没有通电,照明只能用蜡烛。
从与老妇的交谈中苏星莱得知:他们祖上原是大户人家,姓张,七十年代初为躲避迫害,老妇的公婆带着新婚的小两口来到这里生活。
由于没有医疗资源,他们生的几个小孩都夭折了,好不容易养活了一个小儿子,小儿子五六岁时却因摔坏了祖传的玉镯子被爸爸打了一顿之后离家出走了,至今不知死活。
儿子离家出走后,老头子气得大病一场,病好了却不能说话了。爷爷奶奶去世后,两口子也想过要离开这里,但又盼着奇迹出现——万一有一天小儿子能够回来。
说到小儿子,老妇拿出了一块残缺的白玉镯小心摩挲起来“我老儿子要是还在么,怕挨你差不多大了。我们都土埋到脖子了,也认不得给还见得着?”
一旁的老头低头不语,苍老的脸庞难掩懊悔之色。老妇看了他一眼,撇撇嘴道“这个老倌一见有人来这点就一定要拉着人家打听他儿子。”说完又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怕是难哦,那哈豺狼虎豹那个多,他那大呢小点人……”
“你们当时有没有四处找了?”苏星莱问。
“找了嘛,一家子找了十多天团转到处找过来都没找着。”老妇回答。
“衣服什么的也没找到吗?”苏醒来问。
“不有,样都不有找着……”老妇说到这,浑浊的眼睛里忽然闪过一丝光彩“你是说……”
苏星莱点点头“对,如果他遇到了野兽那应该会留下痕迹,但什么都没找到那他就有可能活着。”
听到苏星莱的话,老两口相视一眼,都有些激动。他们以前只是单纯的盼望儿子还活着,而苏星莱的分析他们觉得有道理,心里又多了些希望。
“吉人自有天相,您二老要保重身体耐心等着,说不定哪天他就回来了呢?”苏星莱继续鼓励道。
“好,我们等他回来。”老两口相视一眼,重重点头。
其实苏星莱也觉得他们儿子回来的希望很渺茫,当时才五六岁的孩子,就算还活着,这茫茫的大山,他如何还记得回家的路。不过这个希望可以支撑二老好好活下去。
晚上,苏星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老两口对儿子的殷殷期盼之情,让她无比想念自己的父母和孩子。如果自己不在了,他们该如何活下去?
这老两口还有盼着儿子回来的希望支撑着,可父母呢,他们将永远等不到她。睿泽也将成为孤儿,没有人给他遮风挡雨。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他们伤心欲绝的悲惨模样,让苏星莱心里一阵阵绞痛。
要不回去吧?
“不”,这个念头才一出现就被她直接镇压了。孙正勇那丑恶的嘴脸再次闯了出来。
回去若是不从,那混蛋不光不会放过她还会伤害她的家人,若是从,自己就成了毫无尊严的玩物,以后整个家庭都将和那混蛋扯上关系,这比要她死还痛苦。
“爸、妈、睿泽,请原谅我吧!我生不如死啊……”泪水再次不受控制的淌下来。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餐后苏星莱就告辞了,临走时她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了张老夫妇,反正她也用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