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喝酒,喝酒,女儿掉河里,发高烧,你也不在乎,要是女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我也不活了”
“哎呀,你能不能别烦,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好吵啊,沈流年缓缓睁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模糊的脸庞
“年年,年年,妈妈在呢,你睁开眼睛看看妈妈”好熟悉的声音,沈流年想睁开双眼,可是笨拙沉重的眼皮实在是睁不开,然后,沈流年又睡了过去
初夏,说热不热,可是却也使人心烦意乱,伴随着阵阵知了声,马路车辆飞快行驶的噪声,还有......病房里七大姑八大姨的吵闹声,沈流年默默的躺在病床上,看着眼前给姑姑倒水,给姑婆削梨,忙活来忙活去的时母,她低头玩着自己手指倒着的劈刺,一下一下,血流出来了,也没察觉到疼
“要我说沈家媳妇,这就是你不对的,一个娃子都看不好,有啥脸面怪你男人”
“就是就是,这带娃本来就是你自己的责任,男人养家就已经很累了,老沈为了你俩生计,喝点酒而已,也没必要闹离婚吧”
“瞎说什么 ,你们,嘿,沈家媳妇,这回,你就看在姑婆面子上,原谅你男人这一回,这娃子现在高烧刚退下,而且,离婚之后,你娃怎么办呢,是吧,这要读书,以后要嫁人”姑婆边啃着梨,边拉着沈母说道,沈父蔫巴巴的坐着,不敢吱声
沈流年抬头撇了一眼这个男人,很熟悉又很陌生的两个字,爸爸,沈流年转头看向窗外,盯着站在树梢上的麻雀发呆
我这是......回到了小时候,是的,此刻的沈流年对此场景并不感觉到陌生,自己六岁的时候,妈妈有事回娘家,留下六岁的自己和爸爸在家里,爸爸又是一个心眼比较大的人,撇下自己,独自一个人出门喝酒,睡醒后,发现家中空无一人,就出门寻人去了,一不下心踩空掉进了河里,而后,引发起一场严重的高烧,才有了眼前这一幕,可是,自己是这么回来的呢,难道也是因为自己跳水......才回到了过去?或者说,以前发生的一切是梦,还是现在发生的一切是梦呢
“哎”沈流年忽然叹了口气,房间顿时安静下来
“来,年年,爸爸喂你喝口水,慢点喝,别呛着了”时父小心翼翼的端着早已晾好的水杯,沈流年低头喝着水,而后躺回了原地,闭上了眼睛,不再多说一个字,大概,睡醒了,就醒了
“这孩子,怎么不哭也不闹,这也太安静了,莫不是中邪丢魂了吧,孩子他爸,要不要明天带娃去叫叫魂”时母望着躺在床上的沈流年,担心的说道:“都说河里东西不干净,孩子又高烧不退,听我妈说,城西那边有个小巷,里面有个大师,专门解这个”
“嗯嗯,有道理,你们就先回去吧,今天我陪着娃,明天再去那大师那”
“好”
沈流年默默的听着两个人讨论着明天的事,对上了,那时候,自己被带到一个小巷子里,然后被一个老太太围着跳舞,边跳边叫魂,手里撒着些许小米,最后被逼着喝下一大碗符水,那会自己哭的上气不接下去,也确还能记得这些小事,也实在是难得,呵,罢了,也不去想了,谁知道睡醒后,这一切还在不在
果不其然,第二天,沈流年就被带去了城西那阴森的小巷,她默默的掐了掐自己,有感觉,自己......真的回到了过去?
“奶奶,我这娃自从上次掉水后,这不哭也不闹也不说话,实在是奇怪啊”
神婆奶奶翻了翻沈流年的眼皮,紧接着,又拿起一小碗米,一个鸡蛋,沈流年默默的看着神婆奶奶忙活着一切,以前的沈流年完全不信这些,但是直到沈流年经历了这三天发生的事,也随即相信了一点,可能......是个连续梦呢
但是,这些完全不重要,沈流年此刻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难题,她面无表情的盯着眼前的这碗黑黢黢的符水,这玩意上辈子是怎么喝下去的,还冒烟呢
可能沈流年忘了,上辈子不是喝下去的,是灌下去的
沈流年抬起头,皱着眉看着时父时母,好吧,喝吧,而后一口气喝了下去,顶多闹两天肚子而已
神婆奶奶从一个小匣子里拿出一根红色的手绳,就给沈流年带了上去,沈流年抬手望向神婆奶奶道“不戴行不行”
“听话,年年,这是保佑你的”
算了,丑就丑点吧
“谢谢神婆奶奶,神婆奶奶一做法,孩子立马会说话了,神婆奶奶,这是谢礼,您可一定要收下啊”
神婆奶奶也不客气,随手手下一篮子土鸡蛋,在那会,土鸡蛋可值钱了
“既来之,则安之”
沈流年趴在自行车后椅上,消化着刚刚喝下肚的符水,难受劲开始上来了,忽然一顿,她猛的看向神婆奶奶,可是神婆奶奶却已经关上了门,她望着那道门,久久不能回神
既来之,则安之。难道神婆奶奶知道些什么?